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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十,西北边陲,大地仍然被白雪覆盖。一支二十多人组成的商队清晨出了定北县城,一头扎进清源山,向着北面的林海雪原进发。
定北县城,城墙上小刘医官扶着师父静静站立,一起目送着这二十余人消失在清源山的林子里。直到最后一人消失在山林之中,小刘医官才扶着师父往城下走,半道上忍不住就问道:“师父,师弟这才修原气不到两月,正是夯实基础的重要时刻,你怎么能答应他这时候跟去草原。况且此次行动危机重重,师弟尚无自保之能,一旦出事怎么办?”
“哎……”孙老医官长叹了口气,没有回答徒弟的质问,沉默地继续往前走着,小刘医官走在后面跟着,蓦然发现师父年前还只是稍带几缕银丝的两鬓,此时已然全白,脚步看着也有些踉跄。小刘医官紧走两步扶住师父,张口就问:“师父你是不是……”
孙老医官拍拍徒弟的手,轻声说道:“此处非是讲话之所,回去再说。”小刘医官带着满肚子的疑惑,好容易挨到走进了伤兵营大门,迫不及待问道:“师父你又动天机图了?为什么?是给师弟推衍的卦象?”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
孙老医官没理会徒弟的追问,不紧不慢走进帐子里,找了把椅子坐下,又伸手一指,示意徒弟也过来坐。小刘医官给师父倒了杯茶水,这才来到旁边椅子坐好。喝了一口热茶,驱赶了身上的寒意,孙老医官缓缓开口说道:“徒弟,你可曾听说有接近十岁才起修,一生还能修至俱五通境界的人?”小刘医官思量一阵,摇摇头说道:“不曾听说。豪门大户,世家大族子弟,都是三岁起修,资质好的两岁也有,资质差最晚也不过五岁,再晚了识海就定了型,这和合境修起来就会变得万分艰难,一生也就难有大成就了。正因如此,军中兵士偶有因功得以修原气者,一生也不过就是勉强修至气壮罢了。”
“不光是你,为师活了五十多年,也不曾听过,见过。有句话叫三岁看小,七岁看老,讲的就是起修原气资质如何三岁就能推衍个大概,一生能达到的境界在七岁时便可完全推衍出来。如今你师弟十岁起修,若是按寻常路子,一生也难有大成就,最终也不过止步气壮境罢了。可你师弟偏偏是我结拜大哥李平北唯一的后辈,又被突辽人屠了全庄,他小小年纪身负如此血海深仇,若是要想报仇,最起码也要修至俱五通境。你师弟错过了最好的几年,如今也只能剑走偏锋,险中求进。”
“师父,你可以教师弟诗词歌赋,文章典籍,让他去考朝廷的廷考,当文官也是可以统帅大军找突辽人报仇啊,反正当今天子开了以文御武的先例。这样总比让师弟走偏门修原气安全得多。”小刘医官不甘心地争辩道。
“你附耳过来。”孙老医官也不与徒弟争辩,只让徒弟凑上近前,低声说道:“为师曾为天下推衍过一卦,当今朝廷最多还有五年寿命。”小刘医官心中虽说隐约也知道点,此时听师父说出准确时间,仍不免大吃一惊。
孙老医官接着说道:“到那时天下大乱,若只会诗词歌赋,文章典籍,如何自保?故而为师迫于无奈,只能让你师弟修原气。你师弟前些天修原气出了岔子,原因如何,为师也略有些知晓,不然为师如何不亲自在旁指导他。为师曾推衍过,你师弟的性格,就是他的命,就是他的机缘所在。”
小刘医官听了这话,皱紧了眉头,半响,说道:“只希望师弟此次出塞能顺顺利利。”孙老医官反而哈哈笑道:“这你却不必过多担忧,为师曾用天机图为你师弟推衍过,虽然他前路困难重重,却是有柳暗花明之相,若是你师弟能咬牙挺过去,或许真能让他趟出一条路来。”
此刻清源山中,韩把总带着队伍已经行进了一上。,这时雪尚未化开,在齐膝深的雪地中每前进一步都分外艰难,众人一上午也没走出多远。“停,都把身上背的东西卸下来,驮马身上的也卸了,让它们也歇歇。”韩把总高声吩咐着。
“赵得柱!”“有!”“你带几个人去弄些干的柴火来,待会儿生火,煮雪化水喝。”
“王壮彪,你沿着周围晃一圈。看看有没有不长眼的畜生,逮来给大伙打打牙祭。”“洒家去也。”“其他人就地歇歇。”
二十几个人围成个圈儿坐下来休息。韩把总找了棵树,爬上去辨了辨方向,下来后又在树上拿刀弄上标记。剩下的一群人抓紧时间拿出身上的干粮吃了起来。
喝了一大口热水,李得一觉得在这个寒冷的天气,浑身都舒服透了。王壮彪这时也巡逻回来了却没遇上什么猎物,空着两手晃晃悠悠走到李得一身边,一腚坐了下来。李得一只觉得身边一股震动猛地传了过来,自己被震得直接腾空半寸,然后才又落回到地上。这一震,手里的热水洒出来不少,在落到地上之前就冻成了冰。王壮彪开口说道:“娃娃,下晌洒家背着你走,这是孙军师特意嘱咐过洒家的,算军令。”李得一张了张嘴,还是不敢违逆军令。
歇了小半个时辰,韩把总把大伙都叫起来,“接着赶路,必须在天黑之前走出这片林子,林子边有去年咱们搭的木棚子,今晚在那儿过夜。”
王壮彪背起李得一,接着上路。被人背着走,李得一有了空闲就开始修原气。趴在王大胖子宽厚的脊梁上,收五感于内,意识进入识海之中,继续以原气强化识海。
李得一在头一次被疼晕之后,曾试过照《御气和合经》中所说,慢慢先以意识推动一个原气团在识海中旋转,初学者以五十息推动原气团在识海转一圈为一周天,推动原气团缓慢转动修行。这样试过几次,头果然不再疼了,但练完之后,自己识海并没什么提高的感觉,甚至还有所后退。来回对比了几次,李得一咬住牙,决定按照自己的方法来,头疼虽然厉害,但自己勉强还能忍得住,毕竟原气修为更重要。刚开始几天李得一到最后直接被疼晕了过去,到后来慢慢习惯了,再配合着吃草还丹,也就忍过去了。
现在李得一每三息就推动原气团在识海中运转一周,这是极快的速度了,但他仍然不满意,居然同时推动全部八个原气团一起转动。这样运转原气,对识海冲击非常大,不一时,李得一头上就冒了汗,阵阵剧痛也开始传来。
又咬牙坚持了三十息,李得一这才停了下来,却不敢把五感放出,他怕剧烈的疼痛直接把自己疼晕。过了好一阵儿,才慢慢放出五感,剧烈的疼痛立马传了过来,李得一忍不住直接在王壮彪脊梁上打起了摆子。王大胖子感觉到后背上李得一不对头,手上稍稍用了点力气把住他,怕他再这么抖会从自己背后掉下去。
黑天以后韩把总带队又走了半个时辰,终于到了林子边上。到这里已经能看到林子外的草地了。韩把总高声吩咐众人歇息,让人把已经被雪压塌的木棚再搭起来,却不是给人住的,而是用来堆放带来的货物。草草吃了点干粮,一行人在林子里跋涉了一天,到了此时早已精疲力尽,纷纷钻进临时搭的小帐子里歇息去了,晚上韩把总亲自站了第一班岗。
李得一牢记出门前答应师父的条件,强忍头疼坚持修着原气,一直到了半夜才睡下。
一夜无话,到了清晨,简单吃了点干粮,一行人又匆匆向北边的草原进发。等走到了草原边上,韩把总忽的谨慎起来,不光先行派出四人骑着马到头前四周探查,自己也时不时停到一旁,凝神辨听一番风向。这个时节,草原上随时都会刮起卷着暴雪的致命狂风,若是不能及时找到地方躲避,顷刻之间就会被暴雪淹没,活活被冻成冰坨坨。
在草原上行进,韩把总带着大伙一直急匆匆地走着,到了晌午也不曾歇息。此次行动派出来的都是威北营精锐中的精锐,即使到了这时候都疲惫异常,还是一丝不苟地执行着韩把总的命令。一直到太阳偏西,路过一个约有三丈高的小土丘时,韩把总才停了下来,让大伙歇息。
队伍一停下,韩把总就亲自跑到这小土丘顶上观望了一阵,然后下来吩咐道:“扎营吧,今天不再往前走了,今夜就在此歇息。”
李得一不明就里,向王壮彪请教,王大胖子不愧是将门子弟,说起行军打仗头头是道,“嘿嘿,这时节,草原上常有牧民化身成匪盗,横行劫掠。韩把总选此处扎营,正可把那小丘当做哨站,这方圆几十里只有这一处小丘,若是来了匪盗,不管从哪边来都能及时发现。若是再往前走,万一找不到这种土丘,咱们就只好在这茫茫雪原上歇息了,那可是危险大增。”李得一抬头仰望着王壮彪,用带崇敬的口气说道:“王大哥不愧是出身将门,熟知兵事,俺就不知道这些。”
王壮彪略带得意的说道:“这算不得什么,洒家若是没看错,此处韩把总去年应是来过,还留下了标记,丘顶那堆石头便是。我们选在这小丘南边扎营,不止便于夜间守备,还可抵御北面刮来的风雪,草原上的风雪可不比寻常,一夜之间便能积两丈厚,连人带马直接埋雪里头,把人马都活活憋死,这也不得不防。”
王壮彪话说到这儿,忽然皱了皱鼻子,又抬手在鼻子前挥了挥,略一思索,对李得一说道:“今夜娃娃你不要睡得太死,怕是有事儿。”李得一点点头,嘴上答应着:“嗯。”心想,这倒好办,俺现在天天头疼,就是想睡死实也没办法。
入了夜,李得一头疼难忍,辗转反复,跟个烙饼一样。正在难熬的时候,耳朵里忽然听到一阵“呜……呜……”声传来,李得一翻了个身,直接坐了起来。一抬头发现王大胖子早就“顶盔掼甲”穿戴整齐了,肚子尖儿上罩了个铁锅,头上戴着个铁锅。王壮彪一手拿着大铁鞭,一手拿着那把特大号的厨刀,正在凝目远望,听到李得一起来了,头也不回的说道:“把刀抽出来,自己拿个铁锅挡着点,不用你上前,只要护住自己就行了。”
李得一压低了声音问道:“什么事儿,大伙怎么都戒备起来了?”“你听着动静了么?”李得一点头答道:“听到了,像是狼叫。”王壮彪低声说道:“那是狼在叫,狼群在互相叫唤一块冲过来,恐怕来了一大群。”
李得一听着声音越来越清晰,知道这是狼群越走越近,仔细往远处瞅着,发现不远处漆黑的大地上突兀的出现点点绿光,那是狼眼睛在晚上发出的亮光。韩把总从小丘上飞速跑了下来,高声吩咐道:“把骡马都赶进里面围个圈,人在外面护着骡马,在草地上要是没了骡马,万一遇上突辽人来劫掠,比遇着狼更可怕。”
王壮彪扭头对李得一撇了一下嘴,示意李得一进里圈躲着。李得一倒也听话,扭身就往里边走,知道这不是自己程能的时候。李得一蹲在骡马后头瞅的仔细,渐渐地外头的绿光越来越多。
王壮彪却是个耐不住性子的,一马当先冲了上去,嘴里高喊着:“这一天光吃干粮,洒家嘴里都淡出鸟来了。你们这些贼畜牲倒是会来事儿,体谅洒家肚子里油水寡淡,给洒家送香肉来了。”奔着狼群密集处就直冲了进去。
此刻王壮彪全力奔跑,李得一觉得自己脚下的地面都被他震得一颤一颤的、这阵势,把狼都吓了一跳,明显见着王大胖子冲过去的地方,狼群凹进去一块。估计这些狼虽然纵横草原无敌手,但也从未没见过这么雄壮的“怪物”。
王壮彪呜嗷怪叫着冲进狼群,冲到近前,持刀的右手顺势一挥,三头狼连哼都没来得及哼直接就倒在了地上,狼头直接被切成了上下两半,上一半狼头飞出去不知多远。紧接着王壮彪再把刀往回一撩,又劈开两头狼,左手的铁鞭顺势跟上,啪的一声直接砸断了一头狼的脊柱骨。这套干净利落的杀戮直接震慑住了王壮彪面前的狼群,估计这群狼也是没见过这么猛的凶人,一时间居然连连后退,有胆小的狼甚至扭头就跑的。
韩把总是知兵之人,见王壮彪撕开了一个口子,吆喝一声,带着几个人就跟在王壮彪后面冲进了狼群。一行十几人居然暂时把这狼群打的节节后退,眼瞅着就要把狼群打散,就在这时忽然从狼群后面传来了一声高亢的狼嚎,本已有溃散迹像的狼群居然又聚拢起来。此时从狼群后面走出来十几只体型硕大的巨狼,这十几只巨狼单从体型上看居然有普通狼的两倍大,也高出一般的狼一大截。这些巨狼一出现,直接就咬死十数头胆小后退的野狼,瞬间就稳住了已有溃散迹象的狼群。
阵中的韩把总一看狼群不再后退,反而又缓缓围了过来,就知道不好,遇上硬茬了。高喊道:“弟兄们小心了,别扎着手,这群狼不一般,弄不好是巨狼群。”
李得一听到这话,立刻想起师父曾经跟他提过一句,“这世上不光人能下意识的接受太阳发出的原气,有些兽类也能。天长日久了,有些兽类接受的原气多了,也能强化识海,修出灵智,甚至能听懂人言。这类野兽往往比同类强壮的多,也机灵的多,被人们统称为原兽,即是修原气之野兽。修了原气的野外兽类体型往往比一般同类要大,很容易辨认。”
这十几头巨狼一出现,立刻就缠住了韩把总一行十几人,王壮彪也被三只巨狼缠住。这些巨狼也机灵的很,并不猛拼,只是一味缠斗,找机会偷着下口咬人。你若是要退,它便拦住你的退路。
王壮彪怒吼连连,一时却也无济于事,缠住他的三只巨狼虽然体型巨大,却不失灵活,王壮彪浑身力气这会儿居然施展不开。有这群巨狼拦住韩把总一行,其他的狼慢慢也包围了过来,甚至有小部分还朝着李得一所在的骡马圈慢慢围拢过来。
慢慢的狼群之中韩把总带着的十几个弟兄有人挂了彩,李得一在后面看得着急,脑子里飞速想着主意。可这时识海中忽然闪起一道亮光,李得一头脑顿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一个跟头栽倒在地。
不一时,李得一又从地上一个高蹦起来,高声喊道:“我们得上去帮忙,不然死守下去都得完蛋,都上马。”把剩下的六人都喊上了马,李得一快步跑过篝火,抓起还在燃烧的柴火棒,给他们一人一只发下去,现在人手都有一只临时的火把。李得一转头瞅了瞅,发现自己的身高太矮,没人帮实在是骑不上去拿些驮马,一咬牙,翻身骑上了一头呆在最后面的骡子。
“冲上去救人!”一骡当先,李得一冲在了最前面。真别说,这头矮骡子看着不咋地,跑起来居然比一般的战马还快,真是骡不可貌相。
冲到狼群近前,李得一高声喊道:“畜牲都怕火,拿火把它们驱赶开来,别纠缠。”这几人纷纷挥舞火把驱赶着狼群,直往里冲去。本来紧密围着众人的狼群被火一驱,纷纷四下乱蹿,还真让这几人冲开了一个口子。李得一冲在最前面,这时却顾不得使火把驱赶狼群了,紧紧搂着骡子的脖子,俩腿死死夹着身下的骡子,趴在骡子背上一动也不敢动了。原来这头骡子冲进了狼群之后,非但毫不害怕,反而四蹄乱踹,又踢又咬,居然把野狼撵的到处乱窜。这下可害苦了在它背上的李得一,只能死死趴在这骡子背上,动也不敢动,就怕自己被甩下骡背,掉进狼堆里。
等冲到韩把总一行近前,李得一趴在骡子背上高声喊道:“大家快往外撤,狼太多了,得撤到小山丘上,居高临下才能守住。”韩把总也不废话,果断下令后撤,自己和王壮彪两人亲自断后。那头骡子似乎还能听懂人言,居然一调头,带着李得一就往外冲。李得一骑着那头骡子和几个骑着马的一起挥舞着火把在前面开路,二十几人一起冲往外冲。眼瞅着就要冲出去了,狼群后方忽然又传来一声凄厉的狼嚎。
听了这声狼嚎,原本畏火不前的狼群顿时一变,居然一齐又反扑了上来。那十几头巨狼也一改之前的模样,忽然变得凶猛异常,殿后的韩把总顿时压力剧增。李得一这时已经带着前面的人冲出了狼群的包围,冲到堆放货物的营地,高喊:“一人拿一个铁锅防身,把柴火都点着!往狼群里丢,快!”
这片柴火丢过去,群狼被砸地纷纷躲闪,韩把总瞅准这个机会终于也杀了出来。李得一看到只有王壮彪仍然在狼群中没出来,急急的喊道:“王大哥,往外冲啊!”韩把总说道:“不必惊慌,这小子当年曾经一人力战三百多骑兵,这群狼还奈何不了他。”
虽然此刻身处狼群重重包围中,王壮彪却不慌不忙,且战且退。一头巨狼终于忍耐不住,冲着王壮彪飞扑而来,王壮彪高喝一声:“畜生来得好!”手握厨刀往前就捅,李得一在外面看的仔细,这简单的一刀速度却极快,快到自己眼睛都看不清楚。只觉得眼前一花,再看时这刀已经从那巨狼的血嘴捅入,从狼腹扎出,居然是把这狼一刀捅穿了。王壮彪手臂运力往后猛一甩,喊了声:“接好了这块香肉,待洒家杀光了这群贼狼,过会儿亲自整治。”只见这百多斤的巨狼,居然凌空被直接扔出了狼群,正好落在韩把总等人脚下。
李得一瞧的是目瞪口呆,幸亏长了记性,及时用手扶住了下巴,才没当场出丑。韩把总嘿嘿一笑:“这小子天生一身怪力,如今俱五通境大圆满,更是力大无穷,这群狼便是都杀光,也不知够不够他一人杀的。我们且往后退,退到山丘上守住再说。”
说话间,王壮彪在狼群中挥舞铁鞭砸碎了一头巨狼的天灵盖,又猛然一踢,脚下又踹飞一头。那被这一脚踹中的巨狼落地之后就一动不动了,鲜血从狼嘴里淌了出来,居然是被直接踹碎了内脏,已经当场死透了。顷刻间王壮彪连杀三头巨狼,整个狼群都被他一人的血腥杀戮唬住了,居然都不敢上前进攻了,只是把人团团围住。
王壮彪且战且退,整个狼群都跟着他往前移动。这时,围住王壮彪的狼群忽然间从中间齐齐分开,从后面走出一头硕大无比的巨狼,单论个头,站起来比王壮彪这二百多斤的大胖子也差不了多少。王壮彪见了这头巨狼王,咧嘴一笑,“终于现身啦,哈哈哈,贼畜生,洒家今日就要吃你这块上好的香肉!”
李得一在小丘上面借着雪光瞧得仔细,这头巨狼王浑身上下的毛居然都是银色的,浑身银鬃。
这头巨狼王一出现,其他巨狼纷纷退到其身后,整个狼群也沸腾起来,传出一阵阵低沉的嚎叫声,都闪到一边,自动围出一个大圈,把巨狼王和王壮彪围在了中间。这头巨狼王开始绕着王壮彪转圈,不时还发出威吓的低吼。王壮彪瞪大了双眼,凝神盯住巨狼王,壮硕的身形也跟着缓缓转动。
这巨狼王转了两圈,忽然停下,调头加速冲着王壮彪扑了过来,王壮彪反应更快,高举那把特大厨刀就迎了上去。一人一狼眼瞅就要厮杀到一块,那巨狼王却是狡猾无比,最后关头居然一扭狼腰,闪到王壮彪侧面,抬起巨大的狼爪照着王壮彪的腿肚子就是一下。这一击阴狠无比,居然是打算先废了王壮彪的行动力。王壮彪反应也是迅速,原地直接一拧十围大腰,强行转过身形,却还是慢了一拍。
只听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火花飞溅,巨狼王的这一爪子却是拍在了王壮彪罩住肚的铁锅上。山丘上的韩把总哈哈大笑道:“的亏这是铸铁锅,不然还真扛不住这一下子。”那巨狼王显然也没想到这一爪会全然无效,一时来不及变招,王壮彪抓住机会“呼”就是一刀削了过去,巨狼王闪躲不及只偏转了一下狼头,居然被这一刀切下一只耳朵。
狼血直接飙起多高,巨狼王疼的嗷嗷直叫,浑身银鬃都竖了起来。见了血,这巨狼变得更加凶狠,嗷嗷嚎叫着闪到一旁,低俯着身子缓缓蓄力,一双狼眼都变成了血红色,紧盯着王壮彪。
王壮彪见状,居然把铁鞭和厨刀都插在了地上,两手抱胸,就那么站着。巨狼王显然是受不了这样的挑衅,为了维护狼王的尊严,居然正面对着王壮彪就扑了上来。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王壮彪哈哈大笑,高喊:“你这块香肉洒家吃定了!”迎着巨狼王就撞了上去,眼瞅着要撞到一起了,王壮彪手中不知怎地忽然多出一块金光闪闪的物件,这东西在夜里居然都闪着金光。
山丘上的韩把总用双手一捂脸,有气无力的说道:“又是他家祖传的这无耻一招。”李得一听了心中不以为然,“王大哥孤身力战群狼,连挑几头巨狼,再战巨狼王,最后更是巧使绝招,务求一击毙命巨狼王,分明是有勇有谋,怎么能说无耻。”
这时狼群中胜负以分,只听到“啪”一声巨响,一道金光一闪而过,巨狼王被王壮彪祖传的金砖绝学“没把的流星”拍了个脑瓜稀烂碎,脑浆子流了一地,嗷都没嗷一声,直接倒毙在地。群狼一见狼王死了,哀嚎一阵,不一会儿,纷纷散去不见了踪影。
待群狼散去,王壮彪一手拖着狼王的尸体,一手拎着两件兵器,得意洋洋的往回走。到了人群近前,把狼尸往地上一丢,说道:“打了一宿,洒家饿坏了,赶紧拔了这几头死狼的皮,今晚洒家亲自整治这几块香肉给大伙打打牙祭。”
与狼群打了半宿,天已经微微亮了,此时韩把总一行也是颇感腹中饥饿,赶紧架起铁锅,点上柴火,放雪到锅里熬成水,扒狼皮,放狼血,清理下水,忙活着煮起了狼肉。有几个人不幸挂了彩,也赶紧处理起了伤口。
一行人忙活着整治狼肉,李得一人小,就帮着拿柴火,往锅里倒雪。正忙着,忽然一抬头,看见一头浑身雪白的巨狼,嘴里叼着一头灰色的尚未睁眼的小狼崽子来到他前面,把小狼崽子搁到地上,喂了会儿奶,落下小狼崽子,扭身就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李得一整个人都看傻了,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韩把总过来拍拍李得一的后背说道:“把这小狼捡回来养着吧,这是草原上巨狼群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