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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儿,我知道有兄弟想说,当初定北守备团连邺城都卖给了刘败夷,现在这刘败夷居然敢不喜欢定北守备团,也太忘恩负义了吧。邺城可以是帝王基业,天下多少豪杰枭雄梦寐以求的。
兄弟,刘败夷是个把脑袋别裤腰带上,出来打天下的枭雄,这个行业危险系数太高,必须时时小心,投入的成本可是自己的命。从事如此高风险行业的人,怎么会因为别人给他点甜头,就彻底信了别人?更何况,定北守备团如此强大。刘败夷深知伴虎而居的危险,定北守备团战力如此凶猛,万一哪天要攻打过来,自己还真没信心抵挡得住。
所以刘败夷对着定北守备团,可以说是感情复杂,又爱又怕,爱恨交织,想多亲近,又把这老虎一时兴起,将自己一口吞了。可纵然如此,大敌当前,他又不得不向定北守备团低头,低三下四写信求救。这其中的难受之处,也只有刘败夷自己去消受咯。
刘败夷现在,就好比一家规模不算大,但也不算小的企业(邺城帝王发展有限公司)。结果这企业才刚上市不久(参与天下争霸)就面临竞争对手的恶意收购(突辽人没得刘败夷同意,已经杀来)。刘败夷自己资金不够,技术力量薄弱(实力不行,打不过突辽人),不足以应对如此难缠的强大竞争对手,不得已,卑躬屈膝向着实力强大的借贷公司,威北营,进行了短期资金借贷(请求发兵支援,当然许诺了种种好处)。
作者,不对啊,你前面没说定北守备团跟刘败夷要好处啊,刘败夷也没许诺任何回报啊。兄弟,别这么单纯噻,大家都出来混,没钱,没钱谁给你帮忙?你也不瞅瞅现在定北守备团的二当家是个什么德性,那是会给人白出力的主?他不找人罪过,把人家给抄个精光,就算那人祖宗积德。
李得一现在活似他三爷爷李有水年轻时的样子,浑身匪气,自从他挑起威北营的大梁之后,历次征战,哪一次走空了?每次都得给威北营弄回去大量好处,这才罢休。当然了,李得一好歹是盗亦有道,每次拿足了好处,也就不再追究人家的罪过,除非那人罪大恶极,倾尽家产,也难赎其罪。
额,这个赎罪的标准,是谁定的?兄弟,你问这个,有点初入江湖的意思咧,毛还嫩啊。当然是李得一自己定的,他师哥又向来不管这些。
李得一凭什么定这个规矩?
咱是出来打天下的,当然是凭拳头咯。谁的本事大,谁说了就算。
握草啊,你这就是不讲道理咯!
额,兄弟,你这就没意思了。我们当然是讲道理的啊,我们讲的道理就是,一切以实力说话,弱肉强食。物竞天择,弱者淘汰,你们不都是学这个,也信这个的么?怎么事到临头,又反悔了?高喊不公了?
日子一天天过,一天天观察下来,祖赤仁始终感到面前这座邺城雄浑高大,兼之三面环山,地势狭隘,易守难攻。若是急切攻城,怕是要吃大亏。最终,祖赤仁决定先长期围困邺城,一切等他的新主子,金狼骑兵到来再说。拿定了主意,他开始每日派遣大量士卒,押着抓来的百姓去砍伐大木,大量制作云梯,冲车,井阑,抛石车,等攻城器械。
刘败夷见祖赤仁要制作攻城器械,也是急了,数次趁着夜色,派出兵马偷袭祖赤仁的大营,想要烧掉那些砍伐来堆积在那儿的木料。
头两次,刘败夷兵马夜袭全都得手,祖赤仁吃了两次亏之后,立即学精了。天一亮,就把制作攻城器械的大木料往后挪了几里地,好让让前方重重大营来充当掩护。
祖赤仁弄这么一手出来,刘败夷就再也无法派敢死队来烧毁木料,因为实在是冲不进去。祖赤仁沙场经验老道,治军有方,把个大营修的跟铁桶一般。刘败夷前两次突袭得手,那是因为祖赤仁大意之下,把木料堆在了营地边上。
自家夜袭敢死队吃了几次亏之后,刘败夷也不肯再多耗费兵马,干脆也造起了守城器械。他在城头,拆了城中几个大户的房梁,造了几架大抛石机出来,仗着邺城城墙高大,开始每日往祖赤仁大营中抛砸石弹。同时加修内墙,即在城墙上再修一道矮墙,用于掩护自家守城兵士,同时防御登城的敌军。
刘败夷的抛石机杀伤虽然不大,但祖赤仁的撞令军被这几架抛石机砸的人心惶惶。你想啊,那抛石机是总共就四架,每一刻钟才能打过来一发,确实对着八万撞令军来说不算什么。可轮到单个兵士头上,谁也不想被石头砸死不是。
所以任凭祖赤仁怎么强调军纪,城头一发石弹砸过来,前营的兵士还是忍不住开始四下乱窜,寻找躲避的地方。最后祖赤仁无奈,只得把营地收缩,让前营往后退了三百步,彻底离开城头抛石机的范围,这才算完。
两人你来我往,折腾了将近一个月,谁也没敢大打出手,都是小打小闹。今天你派五六百人来闹腾我一阵,明天我就派六七百人往你城里射一阵火箭。俩人就跟小孩儿打架一般,打了半天,那个把鼻涕摸另一个身上,另一个打了对方脸一巴掌。闹来闹去,打来打去,就是不疼不痒。
不是他两位有意如此,而是这俩谁也不敢先动手。刘败夷不用说了,邺城是他的帝王基业,当然是怎么稳当怎么来,能不冒险,就不冒险。总而言之,就是一个字,龟!
祖赤仁呢,攻城器械暂时没造好,若是就这么派兵蚁附攻城,他又舍不得。他现在脑子很清楚,乱世,有兵才是草头王,只要他把这八万撞令军仅仅攥在手里,突辽皇帝看到他,也得和蔼一些。
他俩打这仗要是让李得一看见了,非得问问这俩,你俩是来打仗的么?不是来过家家的吧?那咱干脆别打了,商量商量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算了。只可惜,李得一来晚一步,没瞅见这场热闹。
刘败夷敢这么跟祖赤仁闹,他也是心中笃定,定北守备团用不了多久就会到来,到那时,才是刀子见血,两边拼命的时候。现在,光凭他自己,还真奈何不得祖赤仁的撞令军。
至于祖赤仁,他如此谨慎,却是有原因的。突辽人素来崇拜强者,看不起弱者,对于战败者,更是毫不留情。突辽人虽然对于战胜者不吝赏赐,但对于战败者,也冷酷无情。突辽骑兵一旦战败,这支骑兵所有的牛羊,女子全都会被大汗收回,赏赐给其他人,直到再立下足够的战功,才能重新获得财物,女子。
这种原始而野蛮的制度,很好的保证了突辽骑兵作战时的勇气和血性。祖赤仁既然归顺了突辽人,当了人家的走狗,当然也要守这套规矩。所以,祖赤仁那是一万个不想战败,宁肯谨慎龟缩一些,也要找到必胜的把握之后,才肯动用大军攻城。
结果祖赤仁谨慎来,谨慎去,这一天,忽然侦骑来报,说是西面发现一支兵马,冲着邺城来了,来意尚不清楚,只看清打的是“定北守备团”旗号。祖赤仁听到消息后,大惊失色,当即从座上站起,在帅帐中开始来回转圈。
洛都城下那场覆灭了突辽整个西路六万大军的战役,到如今,也渐渐流传出一鳞半爪的真相。以祖赤仁今天在突辽人当中的地位,也知道了那场战役的一些事情。他知道,当时这定北守备团是与李家合伙,在洛都城下彻底覆灭六万精锐突辽骑兵,让突辽的三大部族之一,绝突,壮年男丁几乎全部死尽,仅剩些老弱病残留在了草原上。
祖赤仁尽管不知道这定北守备团到底在那场战役中发挥了什么作用,但能与六万突辽精骑正面抗衡,还能全身而退,这就足以引起他的重视。就连祖赤仁自己,面对突辽人,都不敢说能有这样的战绩。他在归降突辽人之后,就更进一步了解到,突辽人到底有多强大。突辽人的精锐骑兵,到底有多么坚韧,顽强,作战勇猛而又不畏死亡。
了解清楚突辽骑兵的战力之后,祖赤仁更加疑惑,到底是什么样的兵马,才能打败如此强悍,简直无懈可击的突辽精骑。这样的兵马,怎么会在平周天下存在。这天下,重文轻武百余年,全部兵马都荒废已久,怎么会有如此精锐?!
是了!传言中,这定北守备团,乃是承袭自当年的威北营,狄再青的百战百胜威北营!“哼,百战百胜,怎么可能!”祖赤仁在心中默默念叨着。
祖赤仁自诩深知平周朝兵马的黑幕,尤其是那些所谓的胜仗,什么杀良冒功,什么虚报数字,什么实败诈胜,皆是家常便饭。平周天下,哪里有什么真的常胜将军,都是作假做出来的,舔文官的腚,送枚银钱买出来的。
“打败突辽西路军六万精骑,就凭一个小小的定北守备团?怎么可能?没有数倍于突辽骑兵的兵马配合,十数月乃至经年的长期围困,断无可能!”祖赤仁按照自己的经验,做了断论。
邺城,刘败夷也及时接到消息,他盼望已久的定北守备团援军,终于快要到了,现在离着邺城,已经不足五十里。
“师哥,没多远就要到邺城了,咱下一步该怎么办?”李得一凑到小刘团长面前,出声问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