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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发现,这些夷人部族,也是男多女少,不少打光棍的年轻男子盯着咱们那些卫生营的女兵眼珠子都红了。要俺说这些夷人男丁也真不害臊,转往这些女子腚上瞅。哪个腚大,哪个身后保管就缀着一串年轻夷人男子。要不是咱们天天巡逻的战兵杀气重,还真镇不住这帮夷人男的。”李得一笑嘻嘻说道。他说的倒也是实情,一点没夸大。
这年头,草原上的男子成年之后,要想找个老婆,必须去别的部族抢一个,这习俗专有一个名字,就叫“抢婚”。这几个部族实力弱小,根本打不过别的部族,所以年年都是自家女子被抢走,很难抢来一个别族女子。所以渐渐地,族中成年男子大多都打了光棍。没办法,部族弱小,弓箭都配不齐全,集体出动也打不过人家,打不过人家就抢不来媳妇,就只能打光棍。
草原上的一切就是这么残酷,强者受用无度,弱者只能苟延残喘。然而纵观整个草原,数千部族,也只有突辽人这个部族强盛。而且即便突辽人中,也不是每个人都能过的富裕而衣食无忧。即便是强大的突辽人,也只有少部分贵人才能达到这个标准。
有些人天天幻想着凭自己本事去打天下,现在的落魄是有人仗着权势陷害,真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能在弱肉强食的环境中搏出一番功名富贵。好似平周朝一般,看似贪官污吏横行,但对着能力弱小的群体,却是最好的照顾。君不见一旦真正自由,一切凭着实力说话,强者占有一切的突辽人来到之后,这些平周朝的弱小生民,甚至连身命都不能保全。更遑论什么凭自己本事搏一番功名富贵,同学醒醒,现在这环境你都搏不出来,到了完全弱肉强食的黑森林中,你肯定也是被当做食物链低层吃掉的那一环。
何以见得?就凭强者都是靠自己的实际行动拼搏出来的。而你这个弱鸡,到处金整天除了意念乱想,毫无实际行动。
结果现在,这些夷人年轻光棍来到商贸城一住,好家伙,几百个女子天天上街转悠,弯着腰,撅起腚打扫卫生。这让这些年轻小伙哪受得了,好几次都差点出事,想动手抢一个回去当“噶或”(突辽话媳妇的意思)。幸亏定北守备团负责维持秩序的战兵凶威赫赫,每次都毫不留情动手镇压下去。
一来二去,李得一就从这事儿上琢磨出了门道,他要借此办一件大事!
这天李得一来到商贸城,把六家部族的族长全部叫到了一起,问他们为何他们族中的男子会来骚扰卫生营的女兵。
听到李得一这么质问,六个族长瞬间全都红了脸。没办法,这话说出来丢人啊。别误会,六位族长不是觉得调戏女子丢人,草原夷人,女子地位低下,就是男子的财产而已。而且草原上热情开放,向来不把男女之事当成羞涩。六位族长脸红,是脸红自己部族实力弱小,没法抢来足够的女子为族中男丁婚配。
这六位族长也早就看见了那些卫生营的女子,无奈现在寄人篱下,根本就不敢动手去抢,只能看着自家儿郎天天一个个眼红的跟兔子一样,围着这些女子抓耳挠腮地转圈。
李得一瞅着这些族长一个个面红耳赤的样子,心里偷着乐道:“俺就知道你们不敢说啥。”清了清嗓子,李得一开口道:“俺可以给你们族中儿郎作保,帮他们说上媳妇。”说完这话,李得一也不多留,直接走人。
李得一走的轻松潇洒,留下六个族长,可倒了霉咯。族中一帮光棍听说能找个噶或,天天跑到族长眼前打听,就差没动手了。这事儿六个族长也苦啊,那位大人就留下一句话就走了,一连几天没露面,这让他们想问清楚都没机会,只能天天闷在屋里装死了事。
过了几天,李得一瞅着气氛炒的差不多了,再炒就该糊了,终于晃晃悠悠重新出现在商贸城。这回李得一刚出现,顿时就被一群红着眼的光棍给围住了。
这么大群饥渴难耐的光棍一下全围上来,倒把个身经百战的李得一给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就要伸手抽刀,同时另一手暗里去摸小铁锤。好在李得一是真的身经百战,并不是去战场镀金的少爷,所以很快又镇定下来。
李得一直接来到商贸城中间的广场中央,让兵士给他搬来一张桌子,站了上去。然后李得一开始了艰难的交流沟通。他今天来的主要目的,就是让这帮光棍知道,自己有办法帮他们每人都有一位噶或。
瞅着眼前这帮光棍闹腾了好一阵子,李得一伸手止住喧嚣,继续说道:“但是……”但是什么,但是这帮女子都是从突辽人那里救回来的,她们全家皆被突辽狼畜生杀害,与突辽人有生死大仇。现在谁愿意帮她们去杀突辽人,替她们报仇,她们就嫁给谁,当谁的噶或。
李得一这么说,也是经过多番考虑。当初他把这些女子救回来之后,头几个月,好多女子寻死觅活的。时下平周朝看重女人的贞洁,这些女子被突辽人掳走,早已被糟蹋过不知多少次,贞洁二字天天压在她们头上,早已是不堪重负。好在伤兵营的一众女护士对她们多番开导,这才渐渐熄了这帮被掳女子轻生的念头。
李得一曾经考虑过给这帮女子成家,把她们说给定北守备团的兵士做媳妇。但这些女子自认身子早已被污,怕受到丈夫轻视,都不肯嫁人。不光这些女子不愿意,定北守备团的战兵也不太乐意,他们都是死人堆里浴血拼杀出来的,再加上饷银高,在定北县地位也高,家里给说媒的,早就踏破了门槛,只等什么时候有空就回家娶个好媳妇,哪肯找这些被掳的女子成亲。就是那些流民招来的兵士,现在有了战功傍身,有了地位,也一心要娶门好亲事,不肯就服。
最后,李得一只得把这事儿放在一边,但一直是个心事,这些女子若无家室,就没有活下去的支撑,早晚还得寻死。这次迁来六个小部落,看到他们族中光棍甚多,李得一就动了心思,这才把那些女子从伤兵营单独调出来,安排在商贸城当卫生营。女人一旦有了男人,有了家,就有了牵挂,就会变得坚强起来。
草原夷人生存环境恶劣,寻常男子只能活到三十多岁,而且想要女子,只能凭着手里弓箭,马刀,和胯下的战马去抢。这些部族实力弱小,往往抢不过那些大的部族,因此许多男子一辈子都没取上个媳妇。没有媳妇,自然就没有娃娃,没有新生的娃娃,这些部族就只能越来越衰弱。草原那恶劣的生存环境,造就了坚韧不屈的金狼骑兵,同时也造就了这无比残酷的生存法则,强者恒强,弱者只能衰弱直到灭绝。
所以今天若是没有李得一,在场的这些夷人成年男丁,一多半人终生都娶不到噶或。这回李得一给了他们机会,跟他们许诺人人都能有噶或。不管这噶或是不是新的,原装的,有总比没有强啊!
李得一之所以今天能这么顺利的给这六个部落的男丁洗脑,当然也是提前做了工作。他已经在昨晚把六位族长请去,用最烈的酒,还有最好的菜,最好的茶,把这六个族长给灌醉到不省人事,至今还没醒过来。
李得一控制这六个部落的一系列措施,看似杂乱毫无章法,其实深得先贤所讲的大道。正所谓饮食男女,人之大欲望。李得一先控制了六个部落的过冬口粮,现在又许诺给族中光棍男丁找噶或(媳妇)。这么一来,六个部族就彻底攥在了他手心里,插翅难逃。
其实这些夷人小部落,对于庞大的突辽人那是畏惧大过仇恨。他们恼恨突辽人将自己从水草丰美的地方赶走,占据原本属于他们的牧场。但又畏惧突辽人庞大的骑兵,而不敢反抗。想想也是,若他们有胆子反抗突辽人,怎么会落魄到连个媳妇都抢不来?
现在,听李得一说要打突辽人,才能取到噶或,原本还群情激奋的光棍们,瞬间都沉默了。
不过这无所谓,定北守备团招兵,向来不注重胆子大小,胆子太大的还不要呢。胆小怕事也无所谓,只要能老实听话就行。李得一对着身边的兵士耳语几句,这名兵士立即跑出去传令。
不一时,商贸城外,忽然响起隆隆的马蹄声。在场的这些光棍都是懂马的,甚至很难讲他们在没有噶或的每个夜晚里,有没有与母马发生过什么。这些夷人年轻男子一听这马蹄声,就知道准是外面来了大队骑兵。
这群光棍顿时就有些慌乱,好在李得一带着不少步卒,勉强维持住了秩序,然后顺利把这些光棍全部带到商贸城外。
外面来的,是两千定北守备团骑兵。为了今天这场表演,李得一可是咬牙拿出了剩下的全部家底。
两千守备团骑兵,军刀铮亮,紧攥在手,列着整齐的阵势,马蹄隆隆驰骋而过。随着李得一挥手,两千把军刀瞬间整齐斜刺天空,“杀!”声嘹亮,震彻九霄。
这些光棍显然被这个场面给震住了。他们见识过突辽人的大队骑兵,但还从没见识过如此整齐的骑兵队伍。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