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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蒙蒙的天,雨从来没停过,冷风呼呼刮着,风火属性的查克拉交织蔓延开一片火光,炙热滚烫的温度却让人如坠冰窟,冷到了极点。头发耷拉着黏在脸庞,鸣人的脸上分不清是雨还是泪,心很疼,充斥着无力和绝望,是连佐助当年投靠大蛇丸都未有过的难过。手一直在抖,鼻腔涌入的酸涩感快要将他吞噬,稀薄的空气达不到肺里。鸣人按着心口努力吸口气,一拳头狠狠砸在佐助脸上。
“混蛋!对你来说,除了写轮眼再没有什么了么!你知道么,无论你做过多少,说过什么都瞒不过我。宇智波佐助,你就是个胆小鬼!”
佐助吐掉嘴里的血,冷冷笑,神情充满了不屑,“万年吊车尾的,和你们的未来,我早已经放弃了!难道你现在还以为我会回到那个可笑的村子?哼哼,你简直是在做梦!”
浅蓝色的查克拉不断旋转压缩,凝成闪光的球状,鸣人表情一如既往的坚定,唯有佐助,唯有他,他绝不会放弃!“佐助,我不会放弃你的,你要亲手斩断这份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羁绊,我绝对不接受!就算打断你的手脚,我也绝对要带你回木叶!”
“……”
垂着眼睑,或许此刻只有佐助自己知道,他的心在疼,为了一个白痴。
“我的爸爸叫波风水门,木叶的第四代火影,妈妈叫漩涡玖辛奈,木叶的火红辣椒,他们告诉我最爱的人是我。佐助,你曾说过的话都不成立,因为即使只有一面,我也确确实实感觉到他们的存在。”
“……”
“佐助,我是九尾人柱力,而我的妈妈,她是前任人柱力,为了成为九尾的容器被送到了木叶。对木叶,我不是没恨过,我们明明没有错,却无缘无故承受了所有人的怨恨憎恶。没有伊鲁卡老师,我其实和你一样。仇恨是什么,我不是不懂啊!”
最后一句话,鸣人几乎是耗尽所有的气力吼出来的,如困兽充满了悲凉和无奈。然而,他所做的这一切换不来佐助的半点动容,隔着瓢泼大雨,那如刀刻一般刚毅的脸上满是复仇的决绝。
“那,与我何干?”
消瘦的身体站得笔挺笔挺,鸣人死死盯着佐助,没有说话,在这一刻,言语显得太多余。他们彼此都清楚,要么佐助杀了他成功摧毁木叶,要么他杀了佐助成为英雄。
四周杂乱的查克拉波动忽然尖锐起来,结束了战斗的战友正在向这里靠拢,那目光充满了嘲讽和鄙夷。眼皮垂了垂,鸣人向前迈出一步,同时张开结界阻隔任何想要靠近他们的人。他笑着,如冲破乌云的那一抹阳光,说不出的耀眼。
“佐助,有我在,就有你在,你的未来我无法相让!所以……”
毫无预料的冲上去,鸣人的眼底闪过一抹决绝,快的让人无法捕捉。倏然,暴雨冲击的天空响起一声哀婉绵延的悲鸣,亮的发白的电光急速逼近鸣人的心脏,就如同对方的螺旋丸对准自己的心脏一样。可是,在电光即将碰到鸣人的那一刻,佐助忽然散去查克拉自己迎了上去。鸣人轻轻抿抿唇,眼里没有太大的感情波动,但却有泪不断涌出。
“对不起,鸣人……”
“佐助……”沙哑的嗓音淹没在雨中,鸣人唤地很轻很轻,努力抑制哭腔,仍旧止不住颤抖的声音。
“我的……人生,从出生起……就是……一场笑话。但是,鸣人,你还有火影……的梦想……”
佐助在笑,说不出的寂寞和苦涩。他放弃未来追求的真相居然只是一个假象,自小忽视他,之后又为了鼬选择死亡,呵呵,他们死前可曾想过自己?还是说,他们觉得为了鼬的梦想牺牲自己也无所谓?多么可笑,父亲将他当做鼬的代替品,母亲一味欺骗他,而他却为了他们要毁灭世界……
“原谅我……”
咚一声,鸣人跪在佐助跟前轻轻握住他的手,嘴唇哆哆嗦嗦,声音却极为坚定:“佐助,我想带你回家,跟我回家!”
“啊……”
回家……
是啊,他想回家,和那白痴一起回家……
他想起来了,他死了,死在那白痴手里。
然后,他又清醒了,看到了昏迷在他脚边的白痴。仰面躺在河面上,佐助已然无力去探究他究竟在哪里,过往的记忆一幕幕在脑海回放。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回想起最多的就是鸣人那个白痴,再不然便是日向雏田对他说过的那些话。
当时他正在寻找封印十尾的法子,遇到那女人纯属意外,只不过路过顺手帮了她一下,没想到她竟然邀请他回木叶。日向雏田说只要他愿意,木叶的所有同伴都欢迎他回去。只要他肯回去,所有的一切既往不咎。那时候他感觉很可笑,居然有人愿意欢迎一个叛忍回村?不等他问原因,日向雏田已经哭了出来。
她说,鸣人君为了你,跪在雷影面前乞求撤销对你的通缉令。她说,鹿丸君告诉他们不要刺激鸣人君,他曾经为了你过呼吸症发作,如果再受刺激,他们怕他死在战场上。她说,你的所作所为确实不值得我们同情,也不值得我们原谅,但是他们没法失去鸣人君。他是木叶的火影,他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失去未来。
记忆里日向雏田一直在哭,那个女孩喜欢鸣人他知道,他甚至曾经想鸣人回到木叶完成继任典礼,说不定会娶日向雏田做妻子。怎么说,那个女孩也比小樱要好很多。很舍不得,很舍不得把那个白痴送给别人,可他一个丧家犬又能为他做什么?收留他,只会把自己逼进死胡同。所以就算那个女孩哭着对他喊鸣人会为他一直空置暗部队长的位置,他也不曾松口。鸣人是他最亲密的人,活在世上最重要的羁绊。他曾为了一个虚无的幻想背弃了他,所以最后能为他做的便是还他一个未来!
只要他死在鸣人手里,五大国的国君就没有为难他的理由,然后他乖乖回去木叶做他的火影不是很好吗?何必为了他赔上整个人生?不值得!真的不值得!
“确实……我不知道真正的父母兄弟间的感情是什么样的,但是,和伊鲁卡老师在一起的时候,我就想……和爸爸在一起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大概兄弟之间就是这种感觉。”
十三岁的终结之谷,他告诉他,绝不会把他交给大蛇丸。
“如果你来进攻木叶,能够承担你仇恨的人只有我,我要与你分担仇恨一起去死……佐助,那时候我愿意和你一起战死沙场。”
十六岁,在他亲手夺取哥哥的生命,知晓真相决定向木叶复仇时,他告诉他,他愿意和他一起死。
“有我在,就有你在,你的未来我无法相让!”
然后,十七岁,他真的陪着他一起死。
“佐助,我想带你回家,跟我回家……”
白痴,对不起,我回来迟了……
佐助缓缓阖上眼,感觉身体急速下沉,不知过了多久,头猛地一重,再次睁开眼睛已是医院的天花板。鼻腔都是刺鼻的消毒味,他不适地皱皱眉,尝试着动了动手指,等身体恢攒够一点气力,撑着病床坐了起来。摊开掌心握了握,缩水的身体提醒他这一切都不是梦,他是真的回到了小时候的身体。继而想到某个白痴怪异举动,佐助毫不怀疑地肯定那白痴就是和他一起战死的鸣人。
为什么?为什么要重新经历一次无意义的人生?
“佐助,你……醒了?”
听见有人叫他,佐助扭头看见两张熟悉的面孔,母亲……还有哥哥,果然,那个男人不会来!
美琴望着苏醒的小儿子,眨了眨眼睛,又看了看长子,终于确定这不是梦,她的儿子真的醒来了。几步冲到病床前,美琴一把抱住了佐助,“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妈妈真怕……”美琴咬咬唇,咽下那些糟糕的猜测,“幸好你没事!”
已经多年未和人的体温接触,佐助感觉尤其的不适应,尽管对方是她的母亲,也免不了心里的疏离感。伸出胳膊轻轻推了推母亲,佐助半阖上眼睛,皱眉靠在枕头上。美琴看着性情大变的小儿子,慌张的不知如何是好,求救的目光投向身后不发一语的长子。
“佐助,身体感觉怎么样?”鼬上前坐在病床边,抬手想摸摸佐助的头,却被对方闪避开。掌心落了空,心也跟着沉甸甸的。鼬突然发觉,放任弟弟和鸣人在一起是件太过危险的事,无可否认鸣人教会佐助太多,但同时也让他改变了太多,多到让他认不出眼前这个孩子是那个别扭又有几分孩子气的弟弟。
“抱歉,哥哥,我有点累。”眼睛瞟了眼哥哥的方向,佐助一眼看穿了他的想法,嘴巴动了动,想提醒他不要打鸣人的主意,又担心自己的表情让他察觉到什么,于是沉默了下来。身体还很重,实在不适合思考太多事情。勉强应付了几声,佐助缩回被窝侧身背对着母亲和哥哥,无形中拉开距离。
美琴心里难受,可佐助今天的转变又是他们一手造成的,这孩子大概也察觉到家里的变化,如果再骗他,大概只会令他更加伤心。给佐助拢了拢被子,美琴强行拉着欲言又止的长子退出病房。
“母亲?”
“什么都别问,也别告诉佐助任何事,妈妈不想他伤心。鼬,不管发生什么,一定要保护好佐助和鸣人。你爸爸他……”美琴摇摇头,叹气,“不说这些了。”
“母亲,佐助对鸣人……”
美琴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心里清明如镜,“我知道你的意思,也明白你在担心什么。但是,鸣人是一个值得信任的孩子,不是吗?”她是佐助的母亲,又怎会看不出儿子的感情?尽管鸣人有些迷糊,佐助也有些弄不清状况,可是她一直在看着两个孩子啊!
出了医院,沐浴在阳光下,美琴想到鸣人扯着卡卡西胡搅蛮缠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作为水门唯一存留下来的弟子还真辛苦,整天被老师的孩子弄得头痛不已,就连三代目也整天唉声叹气的。估计卡卡西每天都在火影办公室抱怨鸣人怎么怎么恶劣了。
美琴挑着无人的小路走,等周围再无其他人才缓缓说道:“族里和村子的矛盾不是一天两天了,在妈妈刚升上中忍的时候,家族已经蠢蠢欲动。不过呢,那时候有水门在,勉强维系着族人和村子的关系。即使有过许多摩擦,也相安无事。那个男人真的在很努力寻求和平解决的方法呢。”
“而玖辛奈,鸣人的母亲是作为九尾容器被秘密送来木叶的,这件事被列为机密,妈妈是作为局外人唯一知道真相的人。当玖辛奈告诉我的时候,我非常吃惊,没想到高层居然和外村做出这种交易。但是玖辛奈告诉我,她有水门,还有我们,已经足够幸福了。她还说,如果自己成为九尾人柱力,在高层也说得上话,说不定真可以找出一条和平之路。妈妈很庆幸能和他们相遇……”
“鼬,你明白妈妈的心情吗?”
“……”
“他们夫妻毫无条件选择相信我们,给过我们希望,所以至少为了他们,妈妈不希望你为难鸣人。爸爸为了族人将你培养成间谍,剥夺了你太多自由,但是妈妈还是希望你能成为一个豁达的人。鼬,妈妈让你保护佐助,是因为他还是孩子,没有自保的力量。可你也要明白,你没法永远护着佐助,如果没有值得信任的同伴陪在身边,佐助永远只会一个人。”
鼬懂,没有鸣人就没有现在的佐助,虽然很不甘心,但事实就摆在那里——是鸣人给的佐助勇气,给的他生存意义。
“抱歉母亲,我没有其他意思,我只是……担心佐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