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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二流开车着慢慢地在河边街找吃的地方时,发现前面走着的一男两女,那男的背影非常像叶芦伟,何二流没敢转头去看副驾驶位置上的满红玉,悄悄把车往左边靠,想离得远一些。
哪知道满红玉也正在街上打量,想找家小店吃点东西。如果一个母亲不能一眼从人群中发现自己的儿子,那母亲当得就有点不太称职,至少是当得太漫不经心。
满红玉当然是个称职的母亲,她比何二流更早怀疑人群中的背影是叶芦伟,等何二流车子往左靠,就可以肯定何二流也发现了。
“二娃子,你停下,我下去有点事。等下你来这里找我。”满红玉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这年头的母亲,看到自己儿子出轨,不见得比看到女儿出轨好受。
何二流急坏了,想通知叶芦伟又没办法,只好把车速提起来,往叶芦伟他们那边靠,一边小声说:“婶娘,要不我去喊他过来。街上人多,你撵不到他。”
何二流使了点小心思,想的是自己去假装追不上,让伟哥快跑,你老娘要当街抽你。
车子已经开得跟叶芦伟三人平行着了,叶芦伟犹自不觉,挽着胡薇薇,胡薇薇挽着黄轻菊,三人有说有笑,再不似刚刚在医院的狼狈样子。
满红玉努力保持着自己的情绪,咬着牙摇开车窗,低吼了声:“你给老子上车!敢跑的话老娘就从嘉陵江跳下去!”
叶芦伟顾盼得意中,突然听到耳边传来老妈的声音,疑惑地转回头,看着老妈那张气得发青的脸就在自己身侧,吓得当场就想跑。又听到老妈的威胁,只好耷拉着头,努力想把自己的手从胡薇薇手臂里抽出来。
胡薇薇今天是“病人”,正在享受情郎温柔的照顾,哪里舍得放开,转过身看到一张怒视着自己的脸,正想也瞪回去时,手上被叶芦伟一拉,顿时认出这是叶芦伟他老娘,当时吓得腿都软了。
黄轻菊也依稀认得满红玉这张农妇中少有的美丽脸蛋,注意叶芦伟的表情,瞬时也明白这是遇到家长了,飞快地把手从胡薇薇手里抽出来,生怕跟她拉着会让叶妈误会什么的。胡薇薇被两人放开,手足无措之下差点哭出来。
何二流反应不慢,停了车却没熄火,跳下去就跟叶芦伟快速说:“伟哥,我去找点吃的,婶娘也没吃,你开去找点吃的,等下在这里碰头。”说完转身就跑,比兔子还快。
满红玉见三人愣在当地,周围人眼光渐渐有些不妥,又低吼了一声:“全部给我上来。”
叶芦伟也注意到了周围有人开始要围观,先把全身发软的胡薇薇扶上车,这下她真的像是才打了胎的无力样子了,不用装都像。
叶芦伟转身又去扶黄轻菊时,黄轻菊却轻轻摇了摇头,自己从另一则车门上了车,本来想挤个笑脸给满红玉打个招呼,却嗓子发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脸上的笑容跟哭没什么两样。
叶芦伟帮黄轻菊关好门,坐上车脸上就露出嘻皮笑脸的样子,问道:“妈,想吃点啥?儿子今天请你吃好的。”
“开车。”满红玉板着脸,把车窗摇上来,突然发现自己其实也没那么生气,这两女孩子自己都认识,在一分公司漂亮得数一数二,大家当然记得到。更不要说胡薇薇跟叶芦伟差不多大,打小在工地上耍就认识。
看来传言是真的,自己这个混账儿子能干啊,胡家那女儿把自己都挂在身上了,旁边那个医生不但没什么妒色,好像三人还很融洽样子。满红玉摇摇头,放开自己都感到恶心不适的念头,要是叶建国敢这样,老娘男的女的一起宰了干净。
“妈,河边有家做鱼的不错,又好吃又新鲜,要不我们去吃鱼?哦,我忘了给你介绍,这是……”叶芦伟继续说话,妄图打乱车内压抑的气氛。
“你闭嘴!老娘气也气饱了,还吃得下啥?我要你介绍!”满红玉不给他机会。
叶芦伟无奈,调了调倒车镜,看了看后座两位面无人色的美女,心里也是无奈。只好把车开到那家鱼店,企图让老妈的怒火在公众场所稍微小些。
还好,刚到中午饭时间,又不是周末,店里还有包间,叶芦伟要了个包间,领着几人往里走,这时才惊讶地发现胡薇薇又勇敢地挽着自己的手臂,脸上恢复了点血色,带着点视死如归的意思站在一边,等满红玉先进包间。
旁边的黄轻菊佩服得五体投地,她刚刚才检查了自己今天的行为,发现自从到了绸城,就没跟叶芦伟有什么直接接触,满红玉应该不会怀疑自己……吧?不过仍然吓得手脚冰凉,离开叶芦伟远远的,哪里敢这样又挽上去。
几人坐下,叶芦伟又涎着脸去问满红玉吃什么鱼,大肆插科打诨,想蒙混过关。满红玉却不理他,只拿眼打量两个自从坐下就挤成一堆的女孩子,胡薇薇刚刚的勇气又消失不见,此时低着头,吓得发抖。
满红玉打量一阵,见两个女孩子再装不下去,一副可怜的样子看得人心生怜悯,心下一软,终于神色稍松,说道:“先吃饭,吃完再说。”
叶芦伟点了一大桌子菜,鱼都好几种,但任凭他如何百般耍闹,对面两个女孩子如何吃得下去。
满红玉此时心气早消了大半,拿起碗吃饭,也不说话,气氛尴尬之极。
“妈,我就这样子了,她们都是我的……好朋友,你不能这样对她们。”叶芦伟看满红玉吃得差不多了,一时恼羞上头,干脆耍赖。
“小黄,麻烦你去把门关上。”满红玉放下碗,掏出手巾优雅地打理自己的手和嘴。挨着门的黄轻菊几乎是跳起来去关的门,把椅子都差点带翻。
满红玉擦完手,把手巾仔细叠好,放进包里,柔声说道:“儿子,你长大了,妈管不了你,你坐过来一点。”
叶芦伟先以为要挨打,坐得离满红玉稍微有点远,好方便逃跑,此时见老妈神色平和,透着关爱,不疑有它,讪笑着凑近了满红玉。哪知道满红玉一把抓住他衣领,站起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阵暴捶。
“我打死你个混账小子,你这干的什么事?安?才去惹了贝家那恶婆,你又来欺负别人家的姑娘?蓉蓉晓得了怎么得了?安?她要跳了黄浦江,你还有本事把她救回来?安?”
对面两女见满红玉话锋一转,就没头没脑地狂暴起来,吓得一阵哆嗦,两人都站了起来,拉也不是跑也不是,只好干看着。
“你们俩给我坐好!等下再收拾你们。”满红玉以为两女孩子要跑,心里其实怕她们羞愤之下出个什么事,一直留意着的。
两女哪里还敢坐下,低头站着就跟陪杀场的一样,吓得浑身哆嗦,就是不敢跑。
“妈,放手,你别打脸,儿子靠这张脸吃饭呢,等下要见人呢。”叶芦伟双手护头,感觉到老妈其实没以往自己调皮下手重啊,这是……打给别人看的?心里一乐,就开始胡说八道。
满红玉听这小子胡说八道,哪里还不知道他根本就不怕,心里生气,下手却是比刚才重多了。
“满阿姨,你,你别打了……我,我不缠着你儿子就是。”胡薇薇还是要强大些,虽然已经哭出来,却还是忍着把话说完。黄轻菊脸色雪一白,都快要晕过去了。
“说什么呢?妈,是我缠着人家的,你可别怪人家。”叶芦伟生怕两丫头被满红玉装出来的怒气吓出毛病来。
“哟,这还郎情妾意的?信不信老娘一起打!”满红玉就势收了手,盯着胡薇薇,心里诧异这丫头小的时候羞羞的,现在大方了啊,你跟我儿子绞一起,那意思还是心甘情愿主动的?
“小黄,你坐过来,坐我这边来。”满红玉看着胡薇薇那精致的狐狸脸,心里发酸,怪不得能迷着咱儿子,这丫头比起蓉蓉和旁边的黄医生,另有一股英媚气势。行,你有胆子就好,老娘一个一个收拾。
黄轻菊此时就是个提线木偶,人家让怎样就怎样,胡薇薇拉了她一把都没用阻止她莲步轻移到了满红玉身边低头站着。
“让开。”满红玉看见黄轻菊下意识地就想挨着叶芦伟,心里又是一阵恼怒,一脚踢在叶芦伟小腿上,这可是真踢,叶芦伟痛得站起来抱着脚跳,嘴里却继续胡说:“妈,你把儿子打残废了就好了,一个美女也看不起我就对了……”
满红玉拉了一把黄轻菊,让她坐在刚刚叶芦伟的凳子上,侧头看着混蛋儿子跳着跳着就跟胡家那丫头站一起,还挨着她耳边说了句什么,胡家那丫头居然脸红着笑了一下。满红玉心里大怒,却又是一叹,暂时不去理那两个眉来眼去的混账。转身问黄轻菊。
“小黄,你去年还是前年毕业的?家是哪里的?今年多大了?”
叶芦伟暗中扶着胡薇薇,给她点支持,耳朵却听到满红玉这一串问,心里哭笑不得,你老人家这样一问,意思是想把她相给你儿子?
黄轻菊完全没反应过来,只机械地回答。头根本不敢抬起来。
满红玉看这丫头羞成这样,心想你哪来的勇气来抢我儿子?之前为了防贝家那丫头,老叶早就在全局放了话,自家儿子早有婚配,你们难道不知道?完全不可能嘛。心里怀疑是自己那又俊又会说的儿子坏了人家清白,至少也是骗了人家一颗单纯的心。
满红玉想到这里,亲昵地搂着黄轻菊,嘴凑到她耳边轻声说:“昨晚你们睡在一起的?”
“啊?没有没有,不是我,我没有……”黄轻菊骤闻这样劲爆的话题,顿时心防失守,无意间把胡薇薇给出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