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尽量圈地

云往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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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绸城项目进展快的是拆迁,这时代的钉子户基本上没有,大家对赔偿溢价的要求不高,能赔同等面积的新房子,在他们看来已经是很划算的一件事。

    少部分钉子户就是租房子的租客,这部分人没有产权,没有资产,没有正常收入,是真正的无产阶级。无产阶级当然是伟大的,所以何二流只好用旧社会那套来对付伟大的无产阶级。

    在得到无产阶级领导的默许和支持下,何二流下面的拆迁小分队效率很高。因为此时的土地不值钱,何二流创造性地找领导要了一块靠近山脚的荒地,稍加平整,用他在老家修平房的办法,快速修了一个临时安置过渡房小区,这么短短的两个月,就把大部分租房子的无产阶级给安置到这里,同样要收租金!还是个不亏钱的项目!

    叶芦伟到了绸城时,看到未来绸城的市府位置被盖成了难民营,相当的无语。

    这里本来是个缓缓的山坡,因为地质原因不保水,无法种植,所以才荒了下来。但这块位置视野开阔,排水通畅,是嘉陵江边少有的宝地,现在看来离嘉陵江有三四公里,几年以后这边就会被开发出来,成为绸城的CBD中心(中央商务区)。

    未来通过绸城的两条高速公路也会在这里形成一个庞大的立交,从这里建起一座嘉陵江大桥,绕开旧市区直接过江到新区。这一整块山坡地会被完全开发出来,成为跟市中心一样贵的房地产宝地。

    叶芦伟巡视了何二流两个月的成绩,心里感叹人家真的天生就有掘金的能力,旧码头改建方案,本来只是个粗略规划方案,现在的绸城市也没钱来做大规模市政改造。

    何二流跟市政规划混熟悉后,两方商量着一小段一小段地建,节约资金不说,何二流的主要目的还是圈地。他选的这几段改造,全部是卡在关键位置上,让整块地七零八落,基本上不可能被分拆开再出售给别人开发。

    叶芦伟当时只给了他一个概念,就是要尽量圈地,尽量拖着不开发,但产权一定要办好拿在手中。人家何二流做下来,叶芦伟觉已经没什么可以修改的了。

    因为拆迁的顺利,旧码头空出来的地块就很宽阔了,叶芦伟估计地方领导本来看着图纸上说几亩几十亩没概念,现在看到原来这么大一片,心里可能有点后悔价钱开低了,所以催着何二流加快建设。

    叶芦伟估算了下资金,现在跟广宏达挂上了线,董彪的资金问题完全解决,甚至还多出一些,要开发是完全没问题。只是现在开发就太划不来了,因为无产阶级还不富裕,房价根本涨不起来。

    这时候能买房子的,除了公务机构和国营大型企业,其它都是没钱的。叶芦伟调整了开发计划,决定先把河滨路给修起来。这一段的嘉陵江堤防方案已经下来,汛期后就会动工修建,甚至首期资金都已经拔付。

    叶芦伟跟绸城主管领导们开了几次会,建议他们把整个城区改造和嘉陵江堤防工程结合起来,做成综合方案去上面要钱。

    这个办法其实不是叶芦伟想到的,而是长江沿岸那些拆迁的城镇高才们想到的,把整个城镇建设跟三峡移民安置方案做在一起,利用移民资金大做文章,整整修了半条长江的新城呢。

    思路一旦打开,地方领导们做为精英,当然就完全有理由做得更好。叶芦伟通知了贝副局,让他派了个工作组过来,跟绸城地方协商,先垫付部分资金把沿江公路开动起来,占住地盘后,汛期结束顺理成章地就接手堤防工程,再利用堤防工程大肆开挖嘉陵江砂石料,用作沿江路填筑和建筑用砂石料,一举多得,前期垫付的这点人工和设备钱完全是个渣,不值一提。

    中万局的工作小组由经营处副处长龙光明和技术处副处长游德民带队,足足配备了八个人三台车,还把局里的丰田越野开了一台,可谓是诚意十足。

    龙光明出发前贝副局亲自交待了一切以叶芦伟的意见为准,如果有意见,那就跟他电话汇报,不得在现场拒不执行叶芦伟的意见。

    实际上贝副局多虑了,叶芦伟租用的经营处那八个人,第一个月补贴发下去,全局就哗然了。因为没有进入具体业务,叶芦伟也懒得考核,直接把他们在中万局的工资额又重复发了一遍,另外还给姜玉敏等几个任务重的发了一个红包。

    红包是保密的,但工资是公开的,发放的时候胡薇薇还大为不满,说高了,叶芦伟到觉得低了,这些人来工作小组后,工作量至少是在中万局时候的五倍以上,工资才涨一倍,不算个啥。

    有了这次工资发放的红眼效应,现在局里好多人都想加入叶芦伟主导的租赁人才队伍。现在的国企工资实在是太低了,养活自己都困难啊。

    叶芦伟跟贝副局之前协商的,因为中万局没钱垫付前期费用,那么市政工程就由叶芦伟的绸城分公司租赁中万局的项目部完成施工,相当于后世的BT方案。即叶芦伟建好以后,移交给绸城,绸城再支付工程款。

    汛期结束后的堤防工程,则由中万局自己独立组建项目部完成。这部分工程有专项资金,中万局可以顺利完成结算,规模大约是两千多万,其中包括一座跨绸城河的桥梁,需要两个枯期才能完成。

    叶芦伟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将前一世的沿江快速路旧码头段,修改成了开放式低速景观公园,实际上前一世这条快速路基本沦为游客的停车场,根本就快不起来。还不如直接修成低速休闲公园,又高端又大气还节约钱。

    抛开土地成本不算,修公园可比修公路便宜多了。反正现在人们也没钱没精力来这瞎逛,只要把规划和人行道路做起来,栽上几棵小树苗,让它随着祖国的经济发展一起长,等到它长到可以圈起来收门票的时候,国人也就有钱来这河边晒情怀,并且为自己的情怀买单。

    绸城没得选择,因为这时候再没有人愿意花几千万来帮助绸城改建城市。叶芦伟的方案顺利通过讨论,确定为开发方案。

    因为绸城对捆绑在长江流域治理项目上没有什么信心,所以最后还是用土地抵账,叶芦伟当然地选择了已经建了临时过渡房的未来市政府那片地,还好心的安慰绸城领导,没事,我算是给家乡做点回报。

    这地方现在可是城外三公里,是真正的荒地。连何二流都以为伟哥这是高尚了一把?

    只有规划院两个老家伙面色怪异,因为他们正在做绸城未来的远景规划。对于处在嘉陵江三面包围的绸城旧城区来说,毫无扩建的可能,背后又靠山,除了过嘉陵江去发展,就只有过了嘉陵江支流绸城河,顺嘉陵江下游发展。上游也不是不行,就是上游是小山丘,远没有下游平坦易开发。

    叶芦伟点选的地块全部是靠山一侧荒地,貌似让出了河边的良田,让绸城领导大为赞赏,说这才是一个家乡人的情怀,大方地把一赔二的标准上调为一赔三,比照旧码头的地价直接下降了三分之一,把叶芦伟乐得差点没绷住笑出声。

    再过五年,绸城就会有钱来迁建市府,如果不想花两个亿修桥去河去面,那就只有把现在赔给叶芦伟的土地又花钱买回去。那时候的地价,呵呵,好商量。

    旧码头施工提速不是问题,叶芦伟直接问了绸城市的房改资金有多少,有多少就修多少,什么教师公寓,什么这局那局家属院,什么银行邮局办公跟家属区,等等,全部是有钱的单位,加起来一看,得,也不用等了,就这一圈修下来,旧码头妥妥的绸城富人区,地盘价值直接拉升两倍不止。

    再加一个先期完工的河滨公园,房价再涨一倍,加上赠送给市里的“安居房”,嗯,还得翻一番,这下差不多了。

    于是一个集公园、河景、高价值人群、古镇概念的新区就大致差不多了。把市里的各有钱单位的房改资金和他们多年的积储搜刮出来,做为首付款,再拉上银行做个十年按揭,OK,这个小区建设完成之日,就是叶芦伟成为房地产抢劫犯的铁证,还是有良心的房地产商。

    何二流这十几天跟着叶芦伟一路听一路记,伟哥明说了的,这一单之后,就得靠他自己在绸城搞了。何二流信心十足,这一单下来,起码也是两个亿以上的赚头,而且还不算越赔越多的土地。

    何二流算的赚头,只是住宅打包销售的现金,他忽略了还有大量的商业楼全是自己公司的,还不包括三分之二个古镇。

    现在除了最靠河边的旧房子全是叶芦伟私人的外,其它部分已经被住户主动要求出售给了绸城开发公司。何二流先想把这一片拆了,被叶芦伟痛骂了一顿,说他这是想把杨贵妃用过的马桶当尿罐,完全不知道人家其实是个古董文物,有人出几千万买回去放在客厅最中间显摆呢。

    何二流不明白马桶跟尿罐有多大的不同,不过再没敢去拆伟哥的“古董文物”,而是老老实实地按规划,把围着古镇这一圈的地全部修成商业用房。按伟哥说的,将来凡是来这耍的,都是闲得蛋痛来晒资本主义情怀的,咱们有义务把他们的资本削一层下来接济自己。

    到时候牛肉面都三十块一碗,你不吃?不吃得走出两公里外去找吃的!而且这是步行街,只有五十元坐一天的电瓶车!你爱坐不坐。

    叶芦伟想的是,哥没把它圈起来收198元的门票,已经感觉很对不起乡亲父老了,你们还想吃便宜伙食?门都没有!除了这一圈商业房,外面一大圈都是“纯住宅高档社区”,盐巴都买不到!

    综合商场区在旧码头一带,叶芦伟基本上按上一世的格局布置的,只是把上一世零乱的小街全部圈进了“小区”,外面的几条商业街看上去就会比上一世更集中,更热闹。

    这个方案不要说绸城领导,就是规划院的几个有良心的老家伙,也得承认规划得很科学。并且对叶芦伟保护明清古建筑的情怀大加赞赏。

    国人知识分子受几千年的文字禁锢,多少都有点故纸堆情结,对旧的老的过去的,总有一种今不如昔的浪漫情怀。特别是这种搞建筑的,多少都有点怀念祖上荣光的意思。所以对叶芦伟不计成本地保护那么大一片“古建筑”,那是由衷地表示了感谢。

    在绸城都呆到八月中旬了,才把这边的事务基本结束,中万局绸城项目部当然由离得最近的一分公司组建。因为叶军这帮被租赁过来的货到处宣传被租赁的好处,很多人都想挤进这个项目部来挣高工资,让负责人事分配的人事科长老范,好好的喝了无数台酒。项目部人员也基本上集中了一分公司的部分精英,看上去相当地靠谱。

    叶芦伟回到蜀都,看到黄轻菊那迷死人的白眼,才想起答应人家去高原上看花海的事忘了,干笑了笑过去搂着她说:“没事,毛毛,夏花谢了不算啥,秋天咱们去看红叶,非要看花也不是不行,咱们还可以去看雪花。”

    无论如何,高原上的雪花四季都在。不管历史如何变迁,四季如何轮回,它总是以不变的形状飘落,把历史的脚印渐渐掩埋进时光的冰封里,等待下一个历史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