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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闷哼,惊的殿外的高祥猛然惊醒过来,试探着敲了敲殿门“皇上可有吩咐?”见殿内并无回应,高祥皱了皱眉,正准备蹲下身去,却忽闻一声重物坠地的闷响,慌得立马推开了殿门“皇上?”
清冷的月光穿窗而入,照在地上蜷缩轻颤的人身上,有种孤寂的哀凉。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皇上,您这是怎么了?”高祥疾步来到央月的身前,伸手将他搀扶到塌上,那触手的寒凉直凉到了他心底深处。他是亲眼见证着眼前的人一步步走到了今天,从那人人可欺的悲况到如今万人敬仰的帝王,他的苦,他的痛,是别人一辈子也无法体会的辛酸悲凉。本以为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总算是苦尽甘来,却怎么,这苦痛仍旧没有个尽头?
塌上的人缓缓抬头看向了窗外的凭空悬挂的一轮新月,那一张脸苍白的几无血色,只那琥珀色的双眸散发着幽幽寒光。
“她在这西璃皇宫,我尚可尽我所能为她挡了外面的重重追杀。而今,她就这么走了……揽月山庄倾尽所有财物只为索她一命,这世上愿为财死的人看不尽、数不清,她已经没了武功,又要如何对付这些?”他说时,声音如斯落寞,却又带着无尽的担忧。
高祥一抹眼角,那久经风霜的脸上满是心痛和不忍“皇上,您便是再伤心难过,也不能拿自己的身子不当回事。正因为娘娘现在步步维艰,您更要养好了身体,万一哪天娘娘回来了,还得仰仗着您的庇护。”
“会吗?”他喃喃轻问,却又如梦呓语“不!她不会回来了,她不要我了,再也不需要我了!”他像个失了心爱玩偶的孩子,委屈的躬了身子,将整张脸都埋在了双膝之间,映着窗外倾泻而入的月光,孤单绝望的让人不忍再望。
“谁?”窗外“咚”的一声脆响,高祥一个心惊提步追出了屋外,整个凤仪宫安静的连雪花飘落的声音都清晰可闻,哪还有半个人影。高祥正疑心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返身正欲进屋的时候,却忽然瞥见廊沿的长柱上泛着森冷寒光,这走近一看,吓得脖颈发凉。
一支尖锐锋利的飞镖穿透一纸信笺直直地钉在廊柱之上,那垂落而下的纸笺迎风飞扬,纸上的内容却惊的高祥窒了呼吸,忙取了纸条送到了央月的手上。
一把攥紧了手中的纸笺,央月眸光一寒,随着那手中的纸笺寸寸碎裂消磨成灰,他一步起身,沉声吩咐道“命邢虎领一千精兵随我上萧山!”
“皇上!”高祥面色惊变,急急出声“姑且不论这消息真假,就算娘娘真在那萧山,可那里是、是……”是前太子楼寐的地盘啊,皇上这样贸然领兵前去,万一……
“高祥,不管这消息是真是假,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我总也不能让她一个人面对那样的险境,我做不到!”只要一想到此刻的她可能正深陷困境,孤立无援,他的心便狠狠地揪痛在一起,疼的他每呼吸一分,便更痛一分,直到最后,肝胆俱裂、痛不欲生。
看了一眼央月的神情,高祥没再说什么,转身便出了屋内。他知道,若这次,皇上不能如愿前去,但凡娘娘出了一点的事情,皇上第一个不会原谅的定是他自己!到那时,又会发生什么?他连想都不敢再想,当下便疾步出了宫门朝勤政门而去。
萧山,葬宫。
楼寐侧身坐于塌前,一手抚在塌上昏迷不醒的人儿脸上,出口的话语却是阴冷至极“什么是可能需要一两年,又或者是一辈子都无法醒来?”
朱雀单膝跪地,一只衣袖空荡荡地垂落在身侧,随着窗外扶灌而来的微风轻轻摆动,那低敛的眉不可抑制地抖动了一下,继而沉声回道“小姐之前功力尽失,这一刀没了自身内力的护持伤及心肺,再加上小姐本身忧思极重,心神俱损,恐怕早已经没了求生的意志。若调养得宜,可能几个月或者一两年便能醒来,也有可能……”
楼寐一掀衣袍,如墨衣袂迎风翻飞,似沉沉黑暗席卷而来,迫的人呼吸微窒,心跳骤停“若本宫不许呢?一个月,本宫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让她完整无缺的醒来!否则,你便再也没有活着的必要!”
一阵昏天暗地中朱雀狠狠地撞上了身后的圆柱,一口鲜血喷溅而出,染了一地猩红血色,却依旧强忍着俯身跪地应声答道“属下定竭尽所能保小姐无恙!”
“宫主!”殿外青龙疾步进得屋内,话音略显慌乱“宫主,萧山脚下西璃王央月率领一千士兵要见宫主!”
“是吗?”楼寐眸光一凛,最后看了一眼塌上的人便转身而去“那本宫便去会上一会!”
茫茫天地,万籁俱寂,唯有雪花簌簌而落的声响不绝于耳。央月一身如火衣袍在寒风的肆虐下迎风摆动、嗫嗫作响,那身后岿然站立的一千士兵整齐有序,气拔山河!
一抹黑影如风过剪影般急掠而来,忽然站定在一块巍然耸立的巨石之上,身后青龙朱雀等人紧随其后。
“本宫尚且不知璃王何时有如此雅兴,独领一千精兵来我萧山观风赏雪?是觉得这整个西璃江山的风景都欣赏不够,而今,终于将目标定在了我萧山葬宫了吗?”陡然拔高的音调似魔音灌耳般响在众人的耳畔,听的人目晕耳鸣,周身的温度似在瞬间急遽下降了好几度,冷的人如坠冰窖般颤栗不停。
央月眸色渐红,似一片火光骤起,熊熊燃烧,整个人如同地狱修罗浴血而归般戾气熏天“告诉孤,姒儿……她在哪儿?”
“三年前,你用她换得这西璃江山,而今,你竟然来问本宫,她在哪儿?”楼寐一声嗤笑,却并无半分笑意,周身冷意渐增,赫然逼问“央月,这一生,本宫最悔的便是让你那次!才让你丧心病狂到连生你养你的母后都能逼仄至此,本宫真想亲自挖出你的心来,看看它到底有多黑?”那时的他,尚且天真的以为,只要应了他的所求,给了他这江山,至少,他可以少恨一分。却原来,最傻的那个人,是他!
“生我养我?”央月仰天大笑出声,那嗫嗫红袍迎风作响,声如鬼魅“那你来告诉孤,她是如何生的我,养的我?是时时刻刻都恨不得我死的养,还是没日没夜都以折磨我为乐趣的养?亦或者让你去亲身体会一遭我所经历的一切,再来告诉我,她是如何生的我,养的我!”那双眸猩红一片,如斯妖冶,带着几能毁灭一切的力量席卷而过,那是经年蓄积的滔天恨意,是终将爆发的腥风血雨。
“便是她千错万错,可是她终究是你血脉相连的至亲,是怀胎十月将你生下的母亲!你怎么能狠毒至此?”他至今仍忘不了看母后的那最后一眼,她两眼突出,浑身遍体鳞伤到几乎看不到一块完整的肌肤,身旁残肢断骸一片,那架起的铁锅里散发着阵阵恶臭,他是生生地将她逼死逼疯,该是怎样的丧心病狂才能对自己的亲身母亲狠毒至此?
“母亲?那是什么?自我出生懂事以来,她可有关心问候我一句?可有尽过一点做母亲的责任?她恨父皇,恨这摄魂术,我便不用,便是被人虐打欺凌,我也硬是生生地熬了过来,我以为只要我足够努力,总有一天,她也会向对你那样,不!哪怕只有对你的千分之一那般关心我一句,可她呢?她到底做了些什么?她想尽一切办法折磨我,羞辱我,我的存在,便是她眼中的一颗毒瘤,便是痛痛快快地拔了也难解她心头之恨!”他每说一句,那过往的狰狞记忆便如潮水纷涌而来,几欲将他淹没。
“如果,这便是你口中所说的母亲,那我宁愿从来未来过这个世间!”央月一声嘶吼,眸中血色一片“这幽幽天地芸芸众生对我来说,便如指间万物,翻又如何?覆又如何?与我何干?我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只有她,只有姒儿,我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她一分!”
楼寐眸色渐深,出口的话语亦冷若寒冰“三年前你将她交于我的那一刻起,就该知道,此生,除非我死,否则,你休想再碰她一分!”他忍了一个三年,两个三年,看她的目光只一心驻留在他的身上,不曾移开半分。哪怕他为她做任何事,都不及他央月的对她的一个回眸,终于,他等来了这个机会,一个可以和她相守一辈子的机会,他满心欢喜,以为他终于等来了她!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却是宁愿死,都不愿意嫁他为妻?
央月一步向前,迎向那漫天风雪,双眸血红一片“楼寐,你不是满口仁义道德、天下苍生吗?你不是屯兵聚力一心为阻孤毁这西璃江山吗?把她给我,我还你锦绣河山,天下大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