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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清儿柔声轻笑道:“那不知顾公子以为李太白所要表达的是哪种意思的?”
顾元溪细细思索,蔚然笑道:“词的上片始终纠葛在个人的悲欢离合之中,但从‘乐游原上清秋节’起,个人的忧愁完全被抛开了,作者融入了历史的忧愁之中,通过对秦、汉那样赫赫王朝的遗迹——咸阳古道、汉代陵墓的掇取,从而进入了历史的反思。”
“一派胡言。”卫清儿尚未开口,那郭液便已经大声开口道:“哪来的市井小儿,竟敢如此信口雌黄。”
“不错。”薛履谦不以为然的摇摇头,露出讥讽的笑容道:“汉世凡东出涵、潼,必自灞陵始,故赠行者于此折柳相送。故下阕所言‘乐游原上清秋节,咸阳古道音尘绝。音尘绝,西风残照,汉家陵阙’都是为了突出秦娥对爱人的哭思和追求。所谓灞陵伤别,便是如此。顾公子说是通过秦汉遗迹的掇取来反思历史,未免是太可笑了点。”
“这顾公子当真是不学无术。”曹岳摇摇头,也是冷笑不已。
“三郎?”那裴四几个偷偷拽了顾元溪的袖脚,摇头道:“这地方岂是你能卖弄的么?快坐下来,别再出丑了。”
“闭嘴,骚货。”顾元溪轻轻喝了这几个狐朋狗友一句,脸上仍然不动声色地笑道:“我刚才说过作者通过对秦、汉那样赫赫王朝的遗迹的掇取,从而进入了历史的反思。想那古道悠悠,音尘杳然,繁华、奢侈、纵欲,一切都被埋葬了,只剩下陵墓相伴着萧瑟的西风,如血的残阳,百年、千年地存在下去。作者不是在写霸陵伤别,也不是在凭吊秦皇汉武,他是在反思历史和现实。清儿姑娘以为然否?”他说罢,竟向卫清儿偷偷抛了个媚眼。
“呸。这登徒子。”远处红衣公子跟白衣公子看到都是不约而同地骂了一句,脸上都露出一丝恼怒。
卫清儿轻轻啜了一口,脸上难得浮起一丝红晕,但很快又恢复原样。她点头笑道:“请顾公子继续说下去。”
众人哪里看过卫清儿娇羞的模样,顿时都喧哗起来,不少人都露出可以杀人的目光,恶狠狠地向顾元溪瞪去。
“呵呵。”顾元溪看着满堂众人的表情动作,自尊心得到极大的满足。他朗声继续说道:“下阕交杂着盛与衰、古与今、悲与欢的反思。秦代、汉代过去了,只剩下悠悠的古道和孤独的陵墓,面对着西风残照。这固然是过去的遗迹,然而它又是实实在在的实景,这实景使人联系到王朝的未来。于是过去、现在、未来的界限被取消了,浑融在一起,历史的时序给人们留下的只是一种表象。这造成一种悲壮的历史消亡感,或者说是毁灭感,填塞在人们心头,这就是历史反思的结果。因而上片的个人忧愁只能被取代,作为下片的陪衬。”
众人听了都是愕然不已,有的则闭起眼睛,认真思索起来。
顾元溪嘿嘿一笑,心道:“这首词含义与内容老子初中就背得滚瓜烂熟。小样的,跟我斗?”
其实顾元溪还没有完全说开来,此词其实是反映了天宝后期表面上依然歌舞升平、内部危机重重的盛唐之衰。当然他不能说出来,一说出来自己的头颅估计明天就得挂在长安某个城门上给路人观看了。
那白衣公子近乎杀人的目光依旧没从顾元溪身上移开:“这个登徒子真是一派胡言。你说对么,二十娘?”
那被唤作“二十娘”的红衣公子正思考得出神,并未听到这白衣公子的交换。片刻后,才愁容满面叹息道:“可惜,无论是父皇还是满朝诸公都没有这个顾公子看得透彻。这顾公子,不简单啊。”
白衣公子听到红衣公子给顾元溪这么高的评价,先是愣愣一怔,随即哑然失笑道:“姐姐未免太高估他了。不过是个下贱的田舍奴,龌龊的登徒子罢了。如何能担得姐姐的夸奖。”
红衣公子哭笑不得,眼光倏然锁定在顾元溪身上。
“顾公子果然不烦。竟能看出李太白词中深意,小女子佩服。”卫清儿欠身施礼,柔声问道:“只是词中或许还有另外一层深意,顾公子可否不吝说出呢。”她嘴角一闪而过露出促狭的微笑。
众人原本是不屑,结果听得卫清儿这么一说,便知道顾元溪所言非虚。厅里有的人传来艳羡赞叹的声音;有的人依然不信;有的人依旧一脸不屑;郭液几个人直接是露出嫉妒气愤的表情,像是一头多日未吃过肉的狼一般,恨不得将顾元溪生吞入肚子里。
只有顾元溪微微一怔,心道:“这个小娘们不简单啊,而且心肠也歹毒了点。若是我听她的话说出另外那层含义,恐怕片刻后就人头落地,去见阎王爷了。”
“怎么?顾公子是不知道呢还是不想说呢?”卫清儿望着顾元溪,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妈的这小妞真想我死不成。”顾元溪心里大为光火,脸上浮现一丝冷笑道:“卫小姐,在下已经答出你刚才所问的问题,不知道有无奖励呢?”
“咣当”。厅里传来不少茶杯摔碎在地上的声音。满堂众人都傻了眼,就连卫清儿听了也是愣在那里。妈的,这个小子还真有种啊,居然敢向卫清儿提出奖励。人才啊人才。大唐最需要的是什么?就是这种人才。
卫清儿回过神来,只觉得脸上热乎乎的发烫。不过她到底是久经风场的人儿,很快就恢复心绪。她风情万种的望他一眼,脸上微笑道:“不知道顾公子需要什么奖励呢?”
众人张大了嘴巴,皆以不可置信的神色,望着卫清儿。当他们回过神来确定卫清儿答应了之后,都用嫉妒愤恨的目光射向顾元溪。
顾元溪脸上装出沉思模样,半晌才道:“我要卫姑娘依旧弹奏那首曲子,依旧唱‘忆秦娥’。”
“噗嗤。”众人以为他要提出什么非分之想,结果听了一呆,随即都是哑然失笑。
“噗~”座中那位江州才子司马真听了茶水直从口中喷射而出。他擦拭嘴角,摇了摇头,神情很是不屑的说道:“无非是个田舍奴,哪里懂得什么叫做雅趣。”
满堂众人都是这种想法,“没见过世面、不懂乐趣的田舍奴。”的确,就像好吃的东西天天吃也会腻。而音乐作为一种艺术,更是如此。何况像卫清儿这样的天籁之音久久一听方能显示那种难得,那种雅趣。虽然在座的都巴不得卫清儿再弹唱一首,可是好歹你有这个机会也换首别的吧。只能说这个人,真是乡巴佬,不懂什么叫做高雅情趣。这就像真正喜欢艺术的人不会轻易听两遍重复的音乐,而普通人则喜欢天天泡KTV单曲循环一样,雅俗不同。
红衣公子听得顾元溪这么一说,也是摇摇头,心里那一丝微弱的欣赏直接烟消云散了。那白衣公子则是冷笑道:“乡巴佬就是乡巴佬,田舍奴就是田舍奴。”
卫清儿也是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随即消失不见,她轻声笑道:“公子莫非这么喜欢清儿的曲子还有李太白的词不成?”
“自然。”顾元溪点点头,他眼睛扫视一圈,半晌才朗声道:“曲依旧是那首词曲,词也依旧是‘忆秦娥’。不过我想让清儿姑娘唱的……并非是刚才李太白那首。”
“哦?莫非还有别首‘忆秦娥’不成?”卫清儿听了蹙眉,心里疑惑道:“这首词律是李太白当着我面所开创,天下绝无仅有,莫非还有别人作出不成?”
“我想让卫姑娘所唱的‘忆秦娥’,是我自己作的。”顾元溪挺胸笑道,他声音虽不大,但所有人却都听得清清楚楚。
静!绝对的静!满堂阒寂无声,心里都冒出一个念头:“狂!这个人绝对的狂。”
《忆秦娥》是李白所作的词。李白何人也?当今诗坛无与伦比的巨匠。其文采声名连号称“天下文宗”的王维也无法撄其锋芒。这个人居然敢当场叫板李太白的词。狂!太狂了。这个人不是愚蠢无知就是不自量力。
一时间,有的人给顾元溪扣上“狂生”、“无知”、“愚蠢”、“不自量力”、“蚍蜉撼树”等字眼。有的人心里直接就把顾元溪当做某种人来看待了。哪种人?用现代话来说,就是——傻逼或者神经病。
顾元溪好无所谓的站在那里,对众人的嘲笑等声音置若罔闻。
卫清儿久经风场,纵是见识过万般人物,也没见过这么狂的。她心里有些恼怒,有些不屑,有些嘲讽,也有些说不出的期待。她依旧不露声色的点头道:“如此,请公子上台来指教。”
众人都是目瞪口呆,卫清儿哪有请男人上台的先例?当下都是露出嫉恨且羡慕的表情。然而他们都抱着戏谑的心思。这个人就算得到卫清儿这样的特殊礼遇又如何?上台做不了好词不是更加丢人?于是都释怀下来,安静的等着他的笑话。
“三郎,你疯了么?”裴四几个跟死了亲人一般捂着额头痛苦地说道:“完了,这次丢大发了。我怎么有这样一个朋友啊——丢人啊!”
顾元溪一阵无语,心道:“老子都没嫌你们丢人,你们倒嫌老子了。”他偷偷踹了裴四一脚,从后从容地踏步上台去。
“这人长得好生俊美。”卫清儿这才看清顾元溪的面容,心里不由得生起一丝激荡:“可惜太不自量力了。不过刚才只有他能看出词中深意,或许他真是有那才华——不可能,天下哪里有人诗词可以胜过李太白呢。何况是同一首词律,哎~希望他别太丢人。”
顾元溪也是第一次近眼看到这个名誉长安的绝代佳人,一颗心也是不停跳动。
“公子,笔墨纸砚都准备好了。请公子执笔~”卫清儿见他呆呆望着自己,心里不由得生起一股得意与羞涩。
“好。”顾元溪这才发现自己这副猪哥样唐突了佳人,心里苦笑道:“果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顾元溪也不迟疑,当下铺开纸张,挥毫洒洒书写开来。
那卫清儿看到前几个人就“咦”了一声,惊讶不已。
顾元溪微微一笑,他用的是柳公权的楷书。柳公权在书法上的成就跟地位毋庸置疑。他与颜真卿齐名,后世有"颜筋柳骨"的称誉。他上追魏、晋,下及初唐诸家笔法,又受到颜真卿的影响,在晋人劲媚和颜书雍容雄浑之间,创造了自己的柳派。他的笔法劲练,笔画均匀硬瘦,棱角外露,富于变化。总体上内敛外拓,中宫收紧,四肢开展,于严谨中见疏朗开阔的风姿。
卫清儿是妙玉楼花魁,而青楼女子是中国古代最有文化的女子群体。这个群体的文化比之贵族女子只高不低,所以以卫清儿的艺术涵养自然能看出顾元溪这书法的水平之高。何况柳公权的书法在唐朝当时极负盛名,民间更有“柳字一字值千金”的说法。虽然此时柳公权还尚未出世,但他的书法甚是符合唐朝艺术审美,所以引起惊叹也不足为奇。
卫清儿先是被这书法所惊艳到,待她细看纸中的词字后,樱桃小嘴直接张成o字型,竟然浑身颤抖,眼泪倏然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