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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君向来冷淡,对皇帝是不舔不吹实事求是,至少给人的印象是刚直不阿的老实人。
连老实人都看不惯他们欺负人,场面是有些僵硬的。
皇帝:“刘将军说的在理。此事容后再议论。王公公,开宴。”
顾承安抱着阿离,奶妈一脸警觉地候在旁边,顾承安有什么动作,她都一惊一乍。
反观孩子在别人手里,皇帝和高可卿,不甚在意。
顾承安当真是喜欢孩子,凤眸里的星火,在冰雪苍凉的俊颜上,泛着光。
不清楚是我眼里蒙了雾,还是他变得不真切。
两年未见,他都不曾正眼瞧过我。
我就是锦绣,他知道的。
就算场合不合适,他也不至于冷眼旁观。
罢了,这是我自作孽。
我别过头快速闪烁着眼皮,将那些丢人的晶莹快些散开。满桌子都是我最喜欢的宫廷盛宴,红烧牛肉、酸菜鳜鱼、糯米熊掌、北极甜虾……
毫无食欲。
“额,额娘!”
阿离扯着我的衣袖,哦着嘴大眼睛要抱抱,顾承安温柔噙笑也是凝望着阿离,苍白的手指挠着她的小肚子,逗狗儿似的。
顾承安:“小公主还是跟姨娘更亲。”
我安奈住颤抖:“小孩子心性罢了。记事都记不长,转眼就忘了。”
顾承安怔然,垂眼冷笑:“若是带在身边,时时相见,又怎会遗忘?儿不嫌母丑,子不嫌家贫。”
我心中惴惴,臆想到他会对我有不满,没想到,却是这般梳离,似乎适才那个说要求娶我的人,不过是闲来说了句今日天气甚好。
我惴惴不安接过阿离,抱在怀里由她把玩着剑鞘。
小孩子在怀里拱来拱去,惊喜总是发生在不经意间:你猜不到她会掏出什么东西。
她的手竟然摸到了我的怀里,掏出了圆满。若不是我觉得她怎么半天不动弹低头注意了一下,这才发现她把圆满往她嘴里正塞。
我连忙扯出挂满晶莹口水的玉佩,在身上擦了擦就收回去:“怎么乱翻东西?还乱吃?小猪变的?上辈子是饿着你了还是怎么着啊?”
之前圆满一直挂着脖子上,沐浴的时候摘了下来,随后被我贴身收在衣襟里,一个失神就被这小东西给掏了出来,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出。
更未曾想,这一幕,正被白月光收入眼里。
顾承安眸色深沉如夜,黑长的睫毛轻轻抖动,在眸底沉下一片阴暗,看不真切。
顾承安:“将军的玉佩,可是随手带着?”
我揪紧了阿离的衣衫:“重要之物,随手带着。”
顾承安清越的声音似水涧青石被大刀划过:“可是意中人所赠?”
我咬咬牙:“是命根子。”
他果然身形一僵,别过头,猛饮一杯酒,呛得直咳嗽。
我抱着阿离空不出手,肖骁风连忙拿出个瓷瓶,倒出一颗褐色药丸塞进顾承安嘴里,手里端着一杯热茶送过去将就着送服。
肖骁风面色不善地扫了我一眼,让我莫名很心慌。
是真的很心慌,还不能说是莫名。
肖骁风唤来随身伺候的太监:“你跟皇上说,殿下旧疾复发,先行一步。”
小太监也变了脸色,这尊大佛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也讨不了什么好,麻溜地跑到皇帝耳边嘀嘀咕咕。
皇帝被高可卿灌着喝了些酒,脑子稍微有些混沌,只道了声准,一群太监想去搀顾承安,肖骁风都给挥开:“我一人足矣。”
小太监们只得忙前忙后清路。
顾承安被肖晓风带着走远了,我也朝皇帝道:“臣身体不适,先行告退。”
皇帝摆了摆手,只管同高可卿卿卿我我,其他的爱理不理。
我在众人打量中先行退下,没走两步,就被一个暗黄色的身影拦住去路:“卫将军,你这是在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