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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所有的人,每一个,都是这个世界上她最爱、最爱意的,如果有一天,他们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会是怎样的反应?
会不会怨怼她?是会体谅她六四的苦心还是怨怼她知情不报?
或者会恨她无情地戳穿破坏这一切也说不定!
可是如果她把这一切揭穿,她们是什么态度不好说,但眼前这一幕的和谐与笑容全都破碎是必定无疑的!
真相有多么残忍多么让人痛苦,季千语的心里最明白。
心思无比的沉重,每一步,季千语都像是走在刀尖上,心底哗哗地淌血:真不想她在意的所有人都经历一次跟她一样的水深火热的淬炼,一天不知道,就能多快乐一天不是吗?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耳畔叽叽喳喳地,季千语的眼底交织晃动地也是一张张笑意灿烂的面孔,哪怕是带着泪水,都掩不住的幸福的喜悦。
一阵带着轻微刺痛的推力袭来,一个闪灵,季千语也瞬间回过了神,却本能木讷地还是先扭头看了眼身边的封一霆,此时,季妈妈也出声道:
“千语,你怎么了?怎么一直心不在焉地?你婆婆问你话呢!”
“呃?”
摇了摇头,季千语干笑了下,赶紧收敛了心神:“对不起,我……我可能赶飞机赶地有点累,时差没倒过来!妈,你刚刚说什么?”
“千语,你这些日子都去哪儿了?你们到底……一霆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儿?我跟你妈情同姐妹,我们都不是护短的人,有什么事儿你说就行,我不听一霆的,现在两家的家长对在,你说,没有什么事是不能解决的!”
无尽的暖意涌上心头,季千语的小心脏却也颤动地更厉害,唇瓣抖了几次都激动地有些说不出话,而此时,一道温柔低沉的嗓音也耳畔传来:
“确实,说说吧!我也很想知道……你为什么不告而别!”
封一霆的嗓音很轻很柔,甚至还透着一些卑微,但季千语从他的眸底看到地确实阴沉、不屑甚至带着赤果果警告的寒意,与对面四位老人殷切又关怀的目光形成了极致鲜明的对比,在她内心深处迸发形成了两股完全不同的强烈力道,猛不丁地,季千语的脑海中就窜出了他的一句话:
[……饭桌上怎么说,不用我教你吧?]
探寻地她又看了看他的眼睛,越发确定了自己的认知,指尖刺入掌心,她只能敛下了眸子:
“爸,妈,对不起,是我太任性了!一霆……没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可能是我工作压力太大了又遇到了瓶颈就有些抑郁、想不开,就萌生了逃避的念头想出去透透气,对不起!”
越说声音越小,季千语前所未有的愧疚跟紧张,她不想这样说,但却又迫于封一霆的淫威不得不如此,她深知封一霆不是开玩笑,而且此时他的目光看似温柔,却阴沉地虎视眈眈。
“你这孩子也真是,要散心也可以跟家里交代一声嘛!怎么能一声不吭地就走了还连联系方式都断了?要是有个什么事可怎么是好?真是太不懂事了!都被我跟你爸给宠坏了!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
眼神剜着女儿,季妈妈也是一副歉意又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当着众人的面又不好深说,只能抓重点道:
“一消失就是小半年!也就是你公婆都是熟人、通情达理,要不然——!我们还以为你们感情出了问题,这次回来特意协商着让你们离婚的!你看这乌龙闹的,我们都让一霆起诉了,起诉书都递了,专门回来配合处理这件事,这会儿计判决书都快下了吧?今天要不是一霆通知我们、去接我们,我们都不知道你回来了,好好的日子无端端地被你闹出这么多事儿!”
指责历历,季妈妈又急又气,脸色都跟着变了:“你让我们说你什么才好?你看现在——”
私心里,哪怕不是看在两家的情分,她也是希望这难得的婚姻继续的,但这个节骨眼,俨然已经到了“骑虎难下”的地步,作为犯错的女方家长,她也不好意思开口再要求什么,言行举止间的遗憾跟隐怒都是显而易见的。
此时,跟季妈妈对望了一眼,封二婶投向封一霆的目光也有些急火火地: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两个人能走到一起是缘分,更是不容易!女人结婚虽说是有了自己的小家,但总归是要远离自己的父母,头几年,未免摩擦不适应!”
言下之意,也是希望两个人能言归于好。
记忆里,从小到大母亲都没对她说过这种重话,母亲的心情她怎会不知,近乎同时,她也就明白了为什么母亲会出现在法院门口、封一霆为什么能造出这样的绯闻还断了自己跟父母的联系,他肯定是从中做了什么手脚移花接木了。
被念叨的委屈跟不快都是有的,垂眸认错的同时,她心头也窜出了一丝窃喜:“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既然起诉书已经提交了——”
那就将错就错吧!
若是顺势能把这婚给离了,也算歪打正着了。
正斟词酌句想着怎么开口才能让两家人比较能接受,季千语刚一抬眸,腰间突然传来一股死扣的力道,下一秒,一道听似深情却冰冷至极的嗓音率先响起:
“我对千语衷情如初、从未改变,既是回来了,起诉当然作罢!正好因为财产不清的问题,法院根本无法受理,这两天起诉书应该就被打回来了!婚姻——”
缓缓地扭头,封一霆看了季千语一眼,眉头轻挑,意味深长:“继续!”
玩味的二字像是在齿间嚼烂了,眸光激烈的碰撞,季千语身体一僵,错愕地小嘴微张:“我……我可以净身出户~”
只可惜她内心抗拒、轻柔咕哝的一声,却被喜极对望的两方家长直直给忽视还掩盖了过去:
“这就好!”
“那就太好了!”
而一字不漏、听得最清楚地莫过于她的身边人,此时,封一霆唇角噙着笑,一双幽深的眸子却凝敛起了别样的绿光: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封一霆嗓音温润,声调不大不小,却刚好让所有人都听得到,近乎同时,厅内就鸦雀无声了,几双眼睛齐刷刷地转了过来。
腰肢都像是要被人掐断了一般,季千语清楚地看到了封一霆眼底的警告与狠意,片刻后,她却只能颤抖着扯开了唇角:
“我说……好,很好!”
话音落,季千语却心虚地低下了头,小心肝各种风中凌乱地乱颤着,几不成形,心头那种清晰的直觉更是强烈地不容人忽视:
她若说了不该说的,一定会死得很惨!
下一秒,封一霆的唇角就流泻了一丝浅浅的笑意,笑得灿烂无害:“这么说,你以后不会再离开我了?会乖乖地留在我身边、让爸妈放心对吗?”
这一句,封一霆的嗓音还拔高了几分,当着家长的面,他的意思也不言而喻。
自然而然地,季千语只能又没骨气地屈服在了她的淫威之下:“嗯~对!”
两家人都在高兴地欢呼雀跃,甚至都有些喜极而泣,谁也没有注意到季千语的声音是带着踯躅跟颤抖地,而一直在封一霆的视线跟掌下,她的心情可想而知。
很快地,一家人就说笑着转向了餐桌,像是回到了之前,大概除了当事人的季千语跟封一霆,所有人都是快乐的、从内心往外散发着轻松与欢愉。餐桌上,喝了几杯,封二叔跟季爸爸都各自叮嘱了两句:
“一霆,成家了以后要对家里多用点心!余生还长,两个人要好好地过日子!”
“一霆,千语以后就交给你了!有什么事儿,你一定要多担待点!”
给季千语夹着菜,封一霆的表现也是可圈可点:
“爸,岳父,你们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千语,对她跟以前一样好!”
视线转向一边,封一霆一手缓缓落在了她的腿间,轻拍了下:“不,会更好!”
看似深情的几个字,砰地一声却让季千语浑身绷着的那跟弦瞬间都断了一般,心下一个“咯噔”,缓和了许久的她下意识地就有了触底反弹的抗逆情绪:
不!
不可以!
这不是她想要的!
她必须要从这段婚姻、三家的抱团中先脱离出来才行!
她的眉色一动,封一霆就看出了她那几根花花肠子,突然出声道:
“对了,岳父,上次你交给我打理的那几家公司我都帮你处理好了,免费提供场地安排了两场国际的大赛,其他的暂时都以赞助的模式,另外,最近我公司正好要拍几部体育类的动作影片,我想直接用国外的场地合作,正好也可以顺势宣传,以后慢慢地也可以再把重心扩展回国内,国内冰球棒球目前都还算弱势,但若是发展起来绝对是胜过任何国家的一块市场,娱乐体育一体的话,我们互惠互利,一定会加速达成。目前估计这个季度的营收最少可以长三成,你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