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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为人师表（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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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坐在茶案边神情惋惜，缓缓说道：“兮灵一事我已经知晓，只是不曾想后头竟还惹出这些祸端，只因暮雪对兮灵有愧疚之心，怪自己当日没能将兮灵带回浮岳害她殒命，所以这几百年来，只要有人拿着兮灵的信物求仙，暮雪都会应允。也是我的不察之错。”
“如若不是凌云游历到如意国，女宗还被瞒在鼓里，不知还要枉死多少无辜性命。”
贺青道：“繁华师叔也莫太过哀思，及时止损便好。”
繁华不屑道：“让我哀思的事情岂止这一件？”繁华言下之意众人都心知肚明。
掌门师兄的离去，拥护的凌云落败掌门之位，如今又重闻器重的弟子身亡消息。
凌云安抚着手中的北黎，他原本就无意掌门之争。如今的他只希望六道安稳，完成师父的遗愿。
......
仅过了一日，浮岳山的凌云上仙要收亲传大弟子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六道。都纷纷好奇是谁有如此大的福分能够同时攀上东海和浮岳山两大关系。奈何浮岳山将亲传大弟子人选瞒的很紧，竟然没有透出一丝口风。
也只有浮岳山内部知道人选是旺财，赐名‘北黎’。
柳黎抱着北黎在八重天，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是和北黎同名了吗？
今日的八重天尤其的热闹，前来祝贺北黎的人有不少，柳黎帮着北黎将屋子收拾好，又将北黎的东西从三重天搬到八重天，好在柳黎有乾坤袋搬点东西不足挂齿，将屋子收拾好后，柳黎将北黎抱在怀里在浮岳山上下转了一圈。
都道北黎一步高升，一时风头无二。
能拜的凌云宗主为师，这仙途就算成功了一大半了，只需再稍稍努力一点点，也足以一骑绝尘。
柳黎也道：“不知大师兄收你为徒，对你是算喜事还是祸事，希望是喜事吧。”
......
九重天翠竹林自从封华去后，便多了一个亭子，亭中放着屏风书案，竟有几分封华的还在世的错觉，凌云在亭中仿佛看见了师父封华的身影，上前大步的唤着：“师父....”
封华朝凌云笑着，随后消失不见。
那笑容，正如当年师父答应父王收他为徒，他磕头敬茶时师父的笑意。
犹记得他初次单人外出浮岳山，师父同他说道“外出历练一定记得量力而行，此去密信记得及时回复，让为师心安。”
五百年前，师父重振浮岳山后，他再次单人出浮岳山外出历练时，师父对他说道：“在外切记不可显露自己的身份，隐蔽些好。”
如今他也即将为人师表，师父却已经不在了。
“让师兄久等了。”贺青的声音从凌云身后传来。
凌云闭上已经红了的眼眶，闭了许久又重新挣开，转身颚首道：“掌门安好。”
贺青不含好意的笑道：“师弟我真是没有想到，师兄你竟也有等人的时候。”
凌云无奈道：“师弟，我本就无意掌门之位，如今你既已贵为掌门，实在不必如此。”不必如此乘口舌之快，伤了师兄弟之间的感情。
贺青并不顺着台阶下，继续酸言酸语，道：“我没有师兄命好，师兄不要的东西都会有人抢着塞给你，而师弟我就不同了，凡事都需要靠自己争取充傻装愣才能得到。”
“师弟若是召我来是为了说这些，恕我先行告退。”
贺青略过凌云，直接走到亭子中央茶案旁坐下，“师兄别急着走，召师兄上来是有两件事想告知师兄，前日在九霄殿人多不方便言语，现下就你我两人，我也不必装着兄友弟恭的样子。”
“一则，师兄收的亲传弟子北黎仙姿平庸，不足以传承浮岳山的衣钵还请师兄在传授仙术上有所掂量。”
“二则，师兄信上提到的尸道僵君，我已经在浮岳山下了掌门令不得妄动，也拜托各路仙家注意避让。但师兄也知，浮岳山散仙结业的弟子成千上万，他们可不一定会卖我这个掌门的面子，需要师兄你亲自下宗主令。”
凌云点头道：“谢了，近日我需回东海一趟，北黎就拜托你了。拜师仪式等北黎可幻化成人形再着手准备吧。”
贺青端起茶盏轻轻呡上一口，道“北黎即是师兄你的弟子，那便是我的师侄，他既唤我一声师叔我岂有不照看之理。拜师仪式师兄是想押后举行也可，那就等师兄什么时候觉得可以了再上报给鸣华师叔吧。”
凌云回东海也不为其他，五百年前白夭上神自散的魂魄，凡是在陆地的散魄已被凌云收入簪中，现下只差东海海底的散魄未收集，当年白夭上神自毁魂魄时，位置应该距在浮岳山周围，这么些时日，簪内的神力愈发的强大，看来离白夭上神回来的日子不远了。
凌云在四重天后山山洞找到了柳黎。
洞内还聚集着七八个弟子，围在一起玩骰子。“来来来！押定离手啊！可不许耍赖。”
一个面对洞口的弟子见凌云进来，立马站起声来双手无力垂下，一脸紧张心道完了。弟子们陆陆续续一个个吓到大气不敢出，不知宗主是进来玩上一两把，还是要抓他们归案！听柳黎师兄说过，凌云宗主也曾在此处玩过骰子，不会抓他们也不知真假。
柳黎从弟子堆站出来，朝着凌云讨好的笑道：“大师兄是过来玩几把？”
凌云也不打扰众弟子，只对着柳黎道：“出来。”
柳黎将白布上的赌资一律抓进他的乾坤袋中，口中朝着众弟子嚷道：“下回继续继续！”然后在弟子们间目瞪口呆下，一路小跑着跟着凌云出了山洞。
“我需要去东海一段时日不方便带着北黎，我不在的期间你带着他。”
柳黎吓的身子往后退，道“不是吧大师兄！你让我带你的亲传大弟子？难道大师兄就不怕我给他带来这里来玩骰子吗？”
凌云淡淡道：“你敢。”
柳黎只觉大师兄眼神杀气腾腾！忙摆摆手道：“岂敢！岂敢！”
“师兄何时出发？”
凌云道：“即刻。”
柳黎道：“这么快！大师兄你才刚回来浮岳三日，就这么丢下嗷嗷待哺的小北黎吗？”
凌云淡淡道：“不如在临走时给他做个千年柳树摇篮你看如何？”
柳黎立马噤声，千年的柳树说的可不就是他吗！大师兄真是无情！就连离去的背影也是冷的带风。
正当柳黎一阵缅怀当年他同师兄曾经拥有的美好时光，别问！问就是玩骰子！！
凌云突然又转身回来问道：“云央可有私下向你打听过何事？”
柳黎猛的摇头，“哪能啊，他不整日跟着大师兄你左右吗？”
说起云央啊，柳黎就觉得他不是好人，自从他在寻仙村勾搭上大师兄，他整个人就变了，变的不乖巧不听话，
还时常和大师兄狼狈为奸一起欺负他。
......
凌云御剑沉入东海并未急着回龙宫，他先是前往浮岳山下方的海底。
胸口忽感阵阵热感，不多时玉簪直接从凌云怀中飞出。密密麻麻的白色荧光脱海底淤泥而出，被吸入玉簪中。
五百年前魔界之主半山的散魄还来不及逃散太远，便被白夭上神的散魄给镇压住，那些漂浮在海面上的散魄亦或是陆地上的散魄，经过五百年的桑海桑田，已经被尘埃掩盖的严严实实。
这些散魄散落在的山河，在不熟悉白夭上神神力的世人口中，变成了灵力充沛的宝地。
直到玉簪飞回凌云手中，原本无波澜的海底，忽然起了一阵激流，凌云身后出现了一个人。
凌云悄无声息的将玉簪收起，道：“你还要在我身边潜伏多久。”
“商婴。”
从凌云身后不紧不慢的走出竟然是云央，他道：“你知道了。”
那日在如意国乱葬岗兮灵师妹多次似乎无意的往他身旁看去，神色担忧。离去前的最后一句，“小心左右”。才让凌云确定了云央的鬼道身份。兮灵师妹选择不明说云央的身份，这说明兮灵师妹是在害怕云央，也是在担忧若直接暴露出云央真实身份，众人会有危险。所以兮灵师妹临走前才会隐晦的向他提示小心左右。
原本凌云就疑虑，为何众人下山历练所到之地鬼道皆是安分的异常，遇见的鬼灵皆是面露恐惧神色。若云央是鬼道身份那么一切就都说的通。能让鬼灵道闻风丧胆的人物，又能让兮灵师妹忌惮众人安危的鬼道人物，凌云想不出还有第二个人，就只能是已经消失一段时日鬼道新晋的鬼仙商婴。
“初时我还在疑惑你处心积虑接近柳黎的目的是什么，现在才大悟你的目的是潜伏在我左右。”
商婴一改之前我见犹怜的神态，邪魅笑道：“也对，也不对。”
虽是在邪魅的笑着，眼底却很真挚望着凌云，他缓缓走向凌云希望他能信他。
“我尚未修成鬼仙时，在凡间也算是刻苦修行，自问没有残害无辜生灵。可我每到一处，凌云上仙的墨染剑就跟到何处，有好几次也想停下脚步想同名誉六道的凌云上仙见上一面理论一番，可又怕凌云上仙见着我不等我开口，这鬼道的身份足以让我被斩于墨染剑下。只好一路躲着上仙。”
“也是我机缘到了，在躲上仙的路上修成了鬼仙，我周身的怨气又被仙气取而代之，才敢上浮岳山来见你一面。只是不曾想，不等我找上仙理论，上仙便在约谈会上为我平反洗去我的一身冤屈。接下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