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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梢狠狠扎下飞刀，刀上蓝光闪烁，显然是灌注了真元，锋利异常。
阎三更猛然收拢双臂，将乌梢手腕牢牢握住，不让利刃下降半寸。
乌梢面上青筋暴起，手臂之上肌肉紧缩，“阎三更！放弃吧！反正你对这个世道也是失望透顶，不如让我给你解脱！”
“放弃？”阎三更全身肌肉都在用力，好不容易从双唇之间挤出话来，“放你娘的屁！”
阎三更身上所有真元都在胸口汇聚，隔着衣衫，乌梢都能看到他身上黄铜光芒闪烁。在乌梢看来，无论阎三更想做什么，都不会是好事。
“只要这次任务完成，我就能得到万两黄金！我不会让你阻止我！”乌梢面容扭曲，“我已经什么都没了！连荣誉与尊严都没了！我只想活得更好！你必须要死！”
他骤然松开一只手掌，刀锋被阎三更推开一寸。
然而下一刻，乌梢便握紧拳头，砸向阎三更肩膀伤口。
阎三更好不容易用真元将血止住，这时候再遭重创，那伤口处顿时血如泉涌。可是阎三更没有发出半点痛呼，“老子说了！放你娘的屁！”
骤然之间，他身上黄铜闪烁到了极致。
“嘭”的一声闷响，那真元彻底炸裂开来。
一道道气劲破体而出，就像是一片片金色碎片，全部飞向乌梢。那些个碎片带着破空之声，将乌梢刺得遍体鳞伤。
遭此突袭，乌梢立即发出一声痛呼，“我的眼睛！该死！我的眼睛！”他以手遮面，向后飞退。
阎三更又用了这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骤然脱力之下，一时间动弹不得。
乌梢向后退了数步，他胡乱地挥着手中飞刀，双眼紧闭，脸上挂着两行血泪。
阎三更挣扎着站起身来，努力和乌梢保持着距离。可他脚步一踏，却正好踏在一截枯枝之上。
乌梢听到枯枝声响，立即挥刀扑来。
阎三更全身上下都使不上力道，只能狼狈地就地一滚。
乌梢一刀砍到空处，脚下更是被裸露的树根绊到。他向前一扑，差点摔在地上。好在他步伐出众，稍微踉跄了两步，终于在原地站定。
他拿着刀不断调整方向，唯恐阎三更从任何一个角度攻来。他尝试着睁开双眼，可是眼皮抖动了几下，没能成功。
阎三更可不会在这时候出声，他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伸手去够被他丢在地上的另外一柄飞刀。
他与飞刀之间，相距十步。
乌梢听不到阎三更的声响，焦躁地大声吼叫，“阎三更，你这卑鄙小人。有本事，你便过来杀我！不要躲躲藏藏！”
阎三更哪里会去理他，依旧屏息静神，不断靠近飞刀。
还差八步。
乌梢彻底陷入慌乱之中，那握刀手掌不断颤抖，“阎三更！你出来！你给我滚出来！”
阎三更一边注意着乌梢举动，脚下步伐却是不停。
乌梢咽了咽口水，突然软下了话头，“我们其实一样！阎三更，我们不必在这里生死相搏。你也是对鬼见愁失望了对不对？不如你现在就放弃，等我拿到黄金之后，分你一半。管他娘什么家国大义，黄金拿在手中才是实实在在的。燕国乱不乱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只要管好自己，过好自己的日子，比什么都强。这个道理你懂的，阎三更！回答我！你明白这个道理的对不对？”
距离五步，阎三更纵身一扑，将那飞刀握在手中。
他这一扑动静颇大，乌梢立即有所反应，挥刀便冲了过来。
阎三更却没有上前，他蹲着身子，将刀尖对准乌梢，“家国大义与我何干？我关心的，只是那个孩子。”
说完这话，阎三更甩出手中飞刀。
“无常”飞刀带着旋儿，笔直飞向乌梢胸膛。
乌梢听声辨位，立即挥刀去砍飞刀。
刀刃相撞，“当”的一声，阎三更那柄飞刀，便被磕飞到了远处。
乌梢哈哈大笑，“你以为我眼睛看不见了，就躲不开你的暗器吗？阎三更！你实在是太天真了！”
阎三更站起身来，叹了口气，“天真的那人，是你。”
乌梢面上一抽，胸口陡然之间涌起一股剧痛。他冷冷地站在原地，伸手去摸，却摸到了一根长针，深深刺入胸膛之中。
黑白无常，相辅相依。
阎三更就站在乌梢面前，乌梢能够感觉到阎三更那粗重的呼吸声响。他想要挥刀和阎三更来个同归于尽，可是任由他怎么催动真元，都没有半点作用。任由他怎么使力，双臂依旧落了下去，身子仰天而倒。
“嘭。”
乌梢仰倒在地，惊起地上落叶。
阎三更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子，将他手中飞刀夺了下来。
“咳咳咳……”乌梢口唇溢血，身子正在不断颤抖，但他还是挣扎想要说话，“今天你杀了我，依旧……依旧什么都无法改变……”
阎三更把玩着手中飞刀，“那是我的事情。”
“呕……”乌梢吐出一口血来，突然面泛惊恐，“求求你，救救我，我，我还不想死，我什么都能给你，求你不要杀我……”
阎三更面上露出些许鄙夷，“到头来，也就是个胆小鬼。”
乌梢闻言一怔，面上求饶与惊恐居然渐渐消失不见，反而变成了淡淡讥讽，“胆小鬼？咳咳咳……是啊，我就是个胆小鬼。我是一个胆小鬼，因为我想活！我只是想要活下去，有什么错？”
阎三更收起面上表情，“你用错了方法。”
“方法？你和我说方法？”乌梢嘴角鲜血越流越多，可是他口中话语却是越说越快，“那你来告诉我，还有什么方法？我想要选择，但这世道可有给我选择？王公大臣坐于高堂，他们一句话，便决定了万千人的生死，那千万人可有选择？”
阎三更陷入沉思之中。
乌梢猛然抬手，将阎三更衣袖拽住，“凭什么他们位居高堂，骄奢淫逸，将人民当作草芥却可以活得心安理得。而我，不过只是想要活下去，这便是错了？那些大人物不给我们活路，我自己想办法去活，这便是错了？当年我们配弓带箭奔赴疆场，为保家卫国撒尽热血，到头来被他们大笔一挥，一笔勾销。便是错了？凭什么？”
阎三更任由他将衣袖牵着，动也不动。乌梢的话，让他想起了一位故友。
“贼老天！”乌梢面色涨红，嘶声怒吼，“凭？什？么？”
这质问还回荡在树林之中。
乌梢却再无力气，缓缓松开了阎三更的衣袖。他仰卧地上，面朝黑夜，似是想将这质问带给苍天。
阎三更蹲了许久，最后拾了几片落叶，将乌梢面孔盖上。
他踉跄着站起身来，同样仰望星空，苦笑摇头，“苍天若是有眼，天下哪里还会有这么多的蛀虫。乌梢啊，你这个问题，可是问错人咯。”
话音渐消，萧瑟绵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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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梢：我会死？开什么玩笑？
乌梢：我乌梢就是要杀杀主角的威风！
乌梢：这便当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