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做梦都不敢梦的事

茯苓半夏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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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六那天气温不高,但天气不错。

    周勀把人约在公司附近的一间西班牙餐厅,到的时候田佳琪已经在了,位子是周勀让秘书提前预定好的,靠窗。

    "抱歉,上午的会拖了几分钟,来晚了。"

    他解开一颗西装扣坐下。

    田佳琪本来在刷手机,见他过来立马扳正身子坐直。

    "没关系,是我来早了!"

    在周勀面前她好像自动变成了怪怪女,大概实在是这男人身上有种无形的压迫感。

    周勀坐在那与她有短暂对视。

    黑色长发披肩,穿了条白底淡蓝条纹的连衣裙,白色呢大衣挂在后面椅子上。

    皮肤挺白,看上去像是素颜,可质感又好像抹了层什么东西,不过这些周勀也不懂,只能确定她涂了唇彩,粉色那种,水水的,更衬得20出头的女孩鲜嫩美妙。

    不可否认,这两年刘舒兰真的是为他操碎了心,不然怎么能从其他地方给他挖来这么一个…一个"应该对他胃口"的女孩?

    "周大哥?"

    田佳琪突然开口,眸光闪闪的。大概是发现对面的男人一直在看她,有些害羞,又有点欣喜,眼波流转之间把女人的娇涩拿捏得分外撩人。

    周勀把眸光垂下来,拿过桌上的菜本。

    "点菜吧。"

    田佳琪推却:"还是你来吧。"

    周勀:"我平时很少吃西班牙菜,你在那边读过书,应该比我更合适。"

    但田佳琪还是把本子推过去,"还是你点吧,我不挑食。"

    为了点个菜就磨蹭了半天,周勀也就不勉强了,自己翻开本子。

    田佳琪在对面坐着,眼睛趁机盯着周勀看。

    周勀那天穿了件灰色暗纹西装,里面是颜色偏深的藏蓝色衬衣,一会儿他要出去见个客户,所以整体风格偏正式,不过衬衣扣子没有全扣紧,解了两颗,可以看到凸起的喉结,往下是被肌肉支撑起来的轮廓。

    袖口扣了低调的宝蓝色袖钉,露出一小截腕表,棕色皮质表带,低调。但却不沉闷。

    田佳琪当时就想,男人的年龄和阅历真的是个好东西,就眼前这一位,仅一个翻菜单的动作就能迷倒万千少女,无论气质还是身材体魄,都是她周围那些成天只知道吃吃喝喝游戏飙车的同龄男孩不能比的。

    大概就像酒,越沉才越有味道。

    而后一顿饭,虽然周勀话不多,大部分时间都是田佳琪在讲,但他偶尔回应并没有让气氛冷场,加之细节之处的一些习惯与行为。更体现了他的涵养与绅士。

    嗯,是瓶好酒,且是能够轻易让人醉的酒。

    总之一顿饭下来,田佳琪由原本的好感直线上升为"喜欢",上升为"痴迷"。

    "还需要来份甜点吗?"周勀突然问。

    田佳琪笑着摇头:"不用了吧。"

    "不吃甜食?"

    "也吃,但很少,怕胖。"

    周勀用餐巾轻轻拭了下嘴角,"太瘦未必是好事,试试这家的cremacatalana?"

    田佳琪:"焦糖布丁?"

    周勀:"嗯,这边的招牌甜品。"

    田佳琪:"来之前研究过这里的餐单?"

    周勀:"没有,不过整个云凌出名一点的餐厅,什么甜品好吃我基本都知道。"

    田佳琪:"所以你很喜欢吃甜食?"

    周勀笑笑没言语,招了服务员过来,舔了份布丁。

    食物送上来,直接摆到田佳琪面前,她笑:"你不吃?"

    周勀端了咖啡杯示意,"我喝这个。"

    田佳琪笑得更明显,"以为你把各家餐厅的甜品研究得这么清楚是因为自己喜欢吃呢。"她说完挖了一小勺布丁到嘴里,正要夸赞味道好,却听到对面的人说:"我不吃甜食,是我太太喜欢吃。"

    所有味道像是在那一秒之内瞬间消失。

    田佳琪惊讶抬头,把布丁咽掉。

    周勀已经料到她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很抱歉,之前答应一起出来吃饭,我以为我至少还能尝试一下,但昨晚我想了一整晚,可能有些事没办法勉强,对你也不公平。"

    他把咖啡杯放下,顿了顿,又说:"我结婚了,你清楚?"

    田佳琪几秒呆滞,但很快就回过神,"我知道啊,我知道你之前结过婚,但是你太太不是已经…已经不在了吗?"

    "对,她不在了,但并不代表我想重新再找个人。"

    "那难不成你想一辈子单身?"

    周勀又端起杯子,抿一口,目光越过田佳琪的肩膀,她身后是一面落地窗,窗外街上人来人往,落叶遍地。

    "以后我没办法保证,但现在我可能还没办法去接受别人。"

    田佳琪一口布丁像是梗在喉咙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抬眼却才看到周勀握杯的手,五指修长,关节明晰,而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铂金指环。

    那是结婚戒指!

    "很抱歉要你听这些,但我觉得还是说清楚比较好,我妈应该挺喜欢你,所以一直在极力撮合,但是站在我的立场觉得这样对你不公平。话就是刚才我说的那些,田小姐……"

    田佳琪已经眼睛通红。

    周勀原本就不擅长哄女人,这几年这项技能更是荒废得一塌糊涂。

    眼见对面姑娘就要哭,他用手指蹭了下额头。想憋点什么话,最终也只能说:"我很抱歉。"

    "我不要听你说抱歉,你说这么多无非就是觉得我不够好,没她好对吗?所以你才不喜欢我!"

    "……"

    周勀有些头疼,他把手落下来,"不是,这跟你没关系,你条件很好,很优秀,完全是我自己的问题。"

    "借口,都是借口,你们男人总是这样,当面说一套背后做一套,我才不信你这辈子都不再找人呢,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我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田佳琪越说越气,大概是从没受过这么大委屈,小孩心性暴露无遗,引得周围餐厅里的其他客人都看过来。

    周勀彻底放弃了。

    他已经完全不会跟女孩打交道,更何况常安以前也不这样。

    当时他坐那就想,可能真是年纪大了,做事操之过急,其实就不应该答应长辈来吃这顿饭。

    田佳琪的情绪大概持续了十几分钟,直至哭声渐小。

    周勀看着像是差不多了,从桌上抽了张纸巾递过去。

    "不用!"她拒绝,心气儿还挺高。

    周勀笑了笑。

    "你还笑?"

    "……"

    周勀嘴角耸拉了一下,不笑了,田佳琪见他这样,气也不是,哭也不是,最后"噗嗤"一声自个儿先笑了出来。

    周勀:"……"

    他真是越来越看不透现在的小姑娘了。

    头疼!

    又端起咖啡杯,田佳琪便在那短短一个动作中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你的话我明白了,我接受,但并不代表我会放弃。"

    "……"

    "而且你也不用把话说得太绝对,我还年轻,后面有的是时间,我就不信你真能为了一个已经过世的女人守身如玉一辈子。"

    "咳…"

    周勀一口凉咖啡堵那,差点呛死。

    田佳琪已经拎了挎包站起来,也不客气,"下午我要去趟郊区,你有时间吗,有时间的话送我一趟。"

    周勀没办法拒绝,也不好意思拒绝,刚好下午要约的人也离郊区不远,于是就答应了。

    两人一前一后上车。

    因为今天约了她吃午饭,所以没带司机。

    周勀开车,田佳琪很自然地就坐到了副驾驶。

    车子匀速开上高架,旁边的女孩开始掏出化妆包捣鼓,往脸上涂涂画画,重新刷睫毛,擦东西,抹口红,边做这些边问:"你太太以前化妆吗?"

    周勀握着方向盘:"很少。"

    田佳琪:"也是长直发?"

    周勀:"嗯。"

    田佳琪:"难怪!"

    周勀:"什么?"

    田佳琪:"没什么,她是不是很温柔?"

    周勀:"很温柔。"顿了顿,"不过脾气犟起来也够呛。"

    田佳琪涂口红的动作停下来,侧过去看了眼旁边的男人。他依旧目视前方,但嘴角还保持着上扬的弧线。

    那一句"很温柔,不过脾气犟起来也够呛",田佳琪觉得,整顿饭到现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好像一下子从硬邦邦变得柔软起来,就连身上的压迫感也减了几分,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

    之前周勀并没细问田佳琪要去哪里,直到车子停到门口,他落下车窗看了眼。

    一栋三层半旧小楼,周围围了一圈围墙,里头传来小孩的笑声和打闹声。

    周勀问:"幼儿园?"

    田佳琪正在收拾化妆包,很随意地回:"不是,应该是个慈善机构。"

    "孤儿院?"

    "我也不清楚,我朋友在这当义工,我也过来玩玩。"说话间她已经把包理好,"谢你大老远送我过来,先进去了!"

    田佳琪很随性地下了车,走到门口又回头,阳光之下,她冲坐在车里的男人喊:"周大哥,我会再找你的!"

    周勀深深叹口气。

    那边田佳琪已经跨过门槛进了院子。

    他头疼,靠在椅子上缓了缓,因郊外光线刺眼,他闭上眼睛,耳边传来风声,还有孩童稚嫩的说话声。

    "姐姐,这里画什么颜色呀?"

    周勀睁开眼,车旁边便是院子围墙,一排人背对着车子站在那往墙上画东西,确切说是一排孩子跟着一个大人。

    大人戴着鸭舌帽,穿了件宽长的半旧男士毛衣,因为始终背对着周勀,所以也看不到面容,不过身形偏瘦小,有些难以分辨性别。

    那人低头好像跟旁边一个小女孩说了什么,引得小女孩咯咯笑。

    旁边另一个小男孩问:"可是向日葵不是黄颜色的吗?"

    小女孩又说:"蓝色也可以的呀。"

    小男孩:"蓝色不可以,没有蓝色的向日葵。"

    小女孩:"姐姐说可以就可以,我就要画蓝色的向日葵!"

    两孩子拿画笔开始戳来戳去,引得其他小朋友也加入其中,本来还挺整齐的队伍一下子就乱了套。

    画笔上蘸的颜料撒到白墙上,之前白墙上已经勾勒出一个轮廓,像是房子或者草地之类。

    "好了,不许闹!"

    穿黑毛衣的人突然低吼一声。侧了点身子,周勀这才看到她还戴了口罩和手套,帽檐也压得很低,不过挡不住声音里的温柔,混着冬日艳阳天里的微风,让周勀心中某个神经猛收紧。

    是个女的啊。

    再抬头看,小朋友的队伍又叽叽喳喳排整齐,穿黑毛衣的女人起头,在墙上画下一笔。

    周勀本想下车问问,准备在墙上画什么,可这时手机响。徐南的电话。

    "周总,方小姐来公司闹,堵在大厅不肯走。"

    周勀皱眉,松开档位。

    "找保安,轰出去!"说完转动方向盘,车子从那片白墙前开了过去。

    "安安妈妈,我这里是不是可以画一只蝴蝶?"

    "可以啊。"

    "那星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