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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湖山镇建筑物在视野之中逐渐放大，我的这股心悸也渐渐清晰起来。
“这股情绪波动……是怨？这么强烈的怨？”
怨气会随着时间的积累而膨胀，在膨胀至一定程度之后，神灵会心有所感，前去处理。
但目前感应中的这股怨气，是突然出现在湖山镇的，并且甫一出现就使人心生警兆，实在事出反常。
我循着这股怨气的源头飞去，那中心似乎是——湖山镇医院？
情况比我想象之中还要严峻得多，我越是接近这股怨气，就越感到它的庞大。
随着我穿过几个病房，终是到了怨气的源头处。
而就在我即将穿过眼前这面墙的时候，怨气陡然消失无踪！
“什么情况？”我愕然，旋即面容剧烈变化起来，空气中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妖气！
这一瞬间我脑海中的念头剧烈碰撞，思绪转了又转。
但是当我在下一瞬间进入到房间内的时候，眼前的景象让我再次一愣。
病床上躺着的事物是先前我有过留意的绝症少女，她的病情似乎比之前更重了，脸上覆着氧气罩，旁边是吊瓶的吊架，她的眼神绝望，脸颊上还有着泪光，我注意到，输液的针头已经从她的手腕被拔出来了，她的身体已经没有了温度，这个女孩，已经死了。
先前那只狗形神魂就在床头不远处，它的眼神黯然，整只狗伏在了地上，发出了动物特有的哭泣声。
更让我惊讶的是，天使凯瑟琳神情颓丧的同样在不远处坐倒。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凯瑟琳嘴里喃喃的低语。
“是什么情况？！”我来到她跟前，摇了摇她的肩膀。
而这女孩却仿若未闻般。
她浑身的念头有些溃散，这个时候已经不能正常的沟通了。
“我阻止不了……我怎么会阻止不了……”她又细细碎碎的发出声音。
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她遭受到的打击如此之大？
“凯瑟琳？凯瑟琳？”我摇晃了下神志不清的少女。
正手掐印诀准备给她刷一道神光的时候，上方一声大喝响了起来。
“住手！”
我一愣，这时候从天花板上砸入了一道流光，化出形来，是一个装着中古世纪风格的成熟妇人。
才刚落地，这妇人急切的一个迈步横在了我和凯瑟琳之间，而后手上虚抓，火焰激射流淌，化成一把红色长剑，指向了我。
“就是你？！”这妇人神色冷厉，对着我大喝一声。
“不，不是。”我连连摆手，然后出示了玉圭。
“我是天庭的公务员……”
“天廷公务员？”妇人稍稍收敛了厉色，那部分情绪转换成了凝重。
“阁下，准备好外交辞令吧！必须要给我们母女两个一个说法！”
“我都说了不是我……我感受到怨气，就往着这边过来，这时候凯瑟琳已经是这副样子了，只是魂魄震荡而已，也没什么大碍。”我无奈的笑了笑。
“怨？阁下的谎言也太粗糙了！我怎么就感受不到丁点？”凯瑟琳母亲脸上又浮现了出怒色。
这母女真是一样固执，凯瑟琳还好，只是一只战五绵羊，而这个动辄举剑相指，一看就知道干架很厉害的她妈，就显得颇为难缠。
“您请便！”我有些不耐烦，直接放弃了解释，而后甩袖转身，把地板上的小狗抄了起来。
遁去之前，小狗朝着床上的少女吠叫了几声，似乎是不想离开自己的主人，我扫了一眼过去，心中浮上了一些阴霾，那股冲天的怨气，极有可能就是少女死亡之际散发而出。
她是怎么死的？在死前又怎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到底发生了什么？
离开后，我又在医院附近查探了一番，却依然没有任何的收获，那股庞大的怨气就像是从这世界上抹消了一样。
……
叹了口气，我抱着只垂头丧气的狗，想了想向着向着三合院飞去，带入神界是不可能，因为进入神界需要在封神榜上登记户口，目前也只有三合院是合适的安置地点了。
“小小！”百灵一看到我就兴奋起来，我听到这声音，忽然想起来好久没有投食了……
在她期冀的目光之中，我把小狗朝着她扔了过去，然后伸手进袖袍之中。
“这是……能吃的？”百灵抓起小狗的脚，像菜市场大妈拎着猪肉一样，手称了称重，而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小狗发出一声凄惨的吠叫，身上的狗毛不停的哆嗦。
“狗肉我倒是没有吃过……”
“不能吃！”
我赶忙扔过去一团秽念，然后把这只狗从她手中抢了过来。
“喔……”
百灵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但下一刻接过一团秽念又开心起来，躲回树冠里头进食了。
“……”我愣愣无语，看来把这狗交给百灵，动辄就会有狗命之忧，于是转身朝着齐诗的房间走了过去。
这一次我没有选择穿墙进去，而是在房门外头轻喊询问。
“齐诗？在吗？”
“在，进。”后者清冷的声音传了出来。
这时候她似乎是刚洗过澡，脖颈处还有些水珠，正用一条粉色毛巾擦着自己的头发。
齐诗穿着相当随意，热裤和白色T恤，估计是最近天气比较热的原因，也没有见她再穿那一身皮装了。
唔……头发好像长了些，我扫过她的雪白脖颈，那上面有些湿濡的头发还沾在上面。
“干嘛？”齐诗停下擦头发动作，目光停在我怀里抱着的小狗身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觉得她的眼神明亮了些。
“这狗……能不能让你照看一阵子？”
“嗯，可以，放那吧。”她目无表情指了指地板。
就在几小时前，我无意间窥见的那些属于女性的柔软，这时候又消失不见了。
这样的齐诗比之前那个迥异的女孩儿让我轻松不少，我脱口而出说道。
“这狗不能吃哦。”
话一出口我就有些懊恼，我被吃货百灵搞得有些神经兮兮了……
“知道了。”
齐诗居然表情一肃，认真的说道。
“……”
我嗅了嗅怀中的小狗……闻起来好像不是很好吃嘛
这狗虽然不能说话，但是智商每到这时候就很够，又发出了一声惨嚎。
“好了，把狗放那赶紧走吧，我看你就觉得烦人。”
“嗯嗯好。”应了一声，我矮了矮身子，好让小狗落到地板上去。
小狗猝不及防的直接从我怀中跳了下去，然后跑跳着到了齐诗身边。
齐诗咧开嘴，得意的看了我一眼，似乎又意识到了什么，瞬间又扳回了脸。
我悻悻转身离开。
正当要回到神界的时候，我心中一动，找了一个不容易被发现的角落，然后探进去半个脑袋。
“狗狗，你叫什么名字呀？”齐诗这时脸上带着我从未见过的灿烂笑容，玩弄着小狗的尾巴。
又想起齐诗对我从没什么好脸色，我顿觉得一股失败和心酸涌上了心头。
“汪……汪……”小狗低沉的应了几声。
齐诗把整只狗抱在了胸前，“喔你叫肖特慕斯特里穆斯林啊？那我叫你小肖吧。”
喂！小肖谐音小小不要以为我听不出来！
“……汪……”姑且勉强将就……叫它小肖，小肖耷拉着耳朵，好像更沮丧了。
“呐，你为什么不开心？”
“……汪……”
“如果你答应只做我的狗，我就勉为其难的和你做朋友哦~我的第……二个朋友！怎么样，要不要！？”
“汪……”
“嗯！嘻嘻。”
我忽然觉得鼻头一酸……这个女孩只有在孤身一人的时候才完完全全的脱下面具，向着黑暗展示孤独吗？
作为所谓的灵子，她通常能够一眼就望穿凡人心底里的一些肮脏，或她没有朋友的原因也是由于此，她太高傲了！像一朵——我想不出来那是一朵什么花……
我概括不了她。
她的第一个朋友是谁？不是我吧？王馨或者以前的朋友？
……
回到神界已是十一点，由于之前的补觉，所以我这时仍然精神抖擞。
工资信封终于是到了，由此获得了三千念头的入账。
正当我准备合上门的时候，一道金光激射了过来，停在了我家楼下。
远处一个中年，朝着我挥了挥手。
定睛看了过去，发现这人戴着熟悉的墨镜，正是我的顶头上司，炫总。
我才准备把今晚的事情向他汇报一下，不想他自己过来了，省去了我一些麻烦。
不过，他来找我又是为了什么？
凯瑟琳母亲的投诉，亦或是和那股冲天怨气有关？
“小小。”
炫总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紧锁着眉头。
“什么事？”
“你也不算是新员工了，我一直很认可你的能力，唔……从明天开始，你就接手南北市……”炫总从胸口的衣服中拿出了一包香烟，点燃了一根叼在嘴角，然后递过来，询问我要不要。
我摆了摆手。
神灵抽的香烟虽然和凡人世界的香烟除了logo外颇为相似，但构成就差别很大，神灵抽的香烟成分中有些严格控制含量标准的秽念，秽念于神是有害的，经过处理之后却又轻微的成瘾性，这点倒是和凡人世界的香烟没什么两样。
“等等……我接手南北市？那黄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