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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
当夜各路军马,披星戴月,进山割草,然后各扎二百个单人,总共一千二百个草人都在拂晓前,送到岸边。
寅时未过,金鼓齐鸣,杀声震天。
王兀堂听到对岸的呐喊声,以为明军要过河攻城,连忙命令弓箭手,万箭齐发,射向对岸。
东方刚露曙光。
李成梁命令手执草人的明军退下,然后把新鲜羊血洒到河岸和水里。
清晨,王兀堂远眺河岸,见对岸血流成河,暗自欣喜,当天就杀猪宰羊,犒劳了弓箭手。
李成梁见眨眼工夫弄来敌军六、七万只雉尾箭,高兴得在军帐里跳了起来,这样连续佯攻了三天,使敌军丧失了二十多万支箭矢。
当第三天一大早收起草人,将箭头取下,各路军马进营歇息之后,李成梁连忙叫人把朱少阳找来问道:“佯攻何时结束为好?”
“今日。”
“为什么?”
“据在下宽奠马市私访,听说王兀堂近年到那里共买了万把斤生铁。每个箭头照一两生铁计算,他总共不过十六、七万支箭。眼下他已失去二十多万支,就是说连平日积攒的箭头都用上了。大人如若把敌军射来的雉尾箭,仔细察看,就会发现今天射来的箭尾之雉毛已变色,略可闻到霉味。这就是说,敌军今天已经翻库倒箱,接近箭尽粮绝的境地。今天晚上,如果我们再佯攻片刻,便可乘胜过河,连夜攻城。”
当晚,月牙初上。
李成梁集结十万重兵,将搭好的浮桥—一横于河面,轻而易举地渡过鸦儿河。
等明军兵临城下,王兀堂已是强弩之末。
明军云梯林立,很快将四个城门攻破,十万重兵涌入城内。
王兀堂化装成平民的姓,弃城逃跑。
鸦儿河之战以来,朱少阳更加深得李成梁的重用和信任,被李成梁看成是位不可多得的将材。
到了万历十年,居住在开原南关的哈达部酋长王台突然死去。
于是,哈达部发生内让,王台的儿子虎儿罕、康古陆、猛骨孛罗互相争权。
李成梁见哈达部形势不妙,就连忙扶持王台的孙子歹商继承祖父之职,但逞加奴、仰加奴起而反对。
于是李成梁采用诱杀的手段,除掉了逞加奴、仰加奴,使歹商嗣职当权,统辖哈达部。
逞加效的儿子卜塞,仰加奴的儿子那林孛罗,一心想为父报仇,于是他们联络蒙古军骑,暗结歹商的叔叔康古陆和猛骨孛罗充当内应,发兵攻打歹商。
李成梁听说后,亲自出马,赴开原镇压。
李成梁带兵五万刚刚进入开原城南的一大片高粱地。
忽听探兵驰马来报,叶赫部已攻进哈达部城,城里的百姓正四处逃散。
于是,李成梁马上命大军止步,安营扎寨,召集幕僚研究对策。
当时,有的主张直攻南门;长驱直入;有的主张兵分四路,四门并进;有的主张围而不攻,使困兽跳墙,还有的主张再用鸦儿河战法,弄得李成梁莫衷一是,犹豫不决。
最后,李成梁把视线称到一言未发的朱少阳身上,问道:“朱大侠,你有何高见?”
朱少阳想了想,然后说道:“诸位主张,各有各的道理,在下受益非浅。眼下,叛军进城,正惊魂未定,从军心角度说,我们可以趁虚而入,从战术上,我们应当使用声东击西,各个击破的战法。”
朱少阳详细地讲了自己的战术。
众谋士们齐声称赞,李成梁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却反问道:“敌人若不上钩,该怎么办?”
李成梁的反问不无道理,朱少阳则胸有成竹地说道:“声东击西,将叛匪的精兵引到城南门,然后利用敌人的叛断错误,避实就虚,佯攻南门,先破北门。”
“叭!”
李成梁高兴地举起一个细瓷茶碗,往下一掼,说道:“好计!好计!”
于是,李成梁马上兵分两路,一路由李成梁亲自统帅,在南门外排开阵势,一个个兵士手执循牌,手握大刀,在金鼓声中,喊杀声震天。
另一路由副总兵率领,朱少阳当先行官,悄悄地从高粱、苞米地里绕过城东,直逼北门城下。
隐蔽在一片绿柳丛中。
当南门击鼓三遍,城内的叛军多数被吸引到城南门时,忽然一声号响,几十架云梯骤然耸立在北城墙下,眨眼间,成千上万的士兵涌到城下,攻上城头,一个个守护北城城楼的士兵,瞬息间变成了刀下鬼。
城北门开了。
明军一拥而进。
片刻,喊杀声,马嘶声,哭叫声,刀枪撞击声,混成一片。
傍晚,叶赤部残部溃逃,明军则大获全胜。
第二天,李成梁在城里论功行赏,重重奖赏了朱少阳。
当日近中午,李成梁杀猪宰羊,犒劳三军将土。
正喝着,忽有兵上来报:“总兵大人,密探已从城里返回了。”
李成梁听了,高兴地说道:“那好,让他进来。”
不一会儿,一人从帐外进了帐内,向李成梁跪拜说道:“小的孙贵,拜见总兵大人。”
朱少阳听此人说他便是孙贵,不由向他望去。
只见此人一身平民打扮,身材瘦小,一副瘦猴相,只听孙贵向李成梁说道:“报告总兵大人,康古陆及猛骨李罗均在战斗中被杀死。”
李成梁听了,不由兴奋异常,开口说道:“好,好,你先下去吧!”
孙贵于是倒退了下去。
朱少阳正在发愁如何在剩下的一点时间内找到李成梁有关罪证,如见见得孙贵,不禁想起努尔哈赤的话来。
于是,趁机也退了下去,去向孙贵谈谈,看他能否帮得了自己。
朱少阳出了帐外,见孙贵正在帐外与一些兵士吃喝谈笑,于是走到他的身旁,拍了拍孙贵的窄肩膀,说道:“你就是孙贵。”
孙贵听到有人叫他,便回过头来,一看是个陌生人,不禁有些一愣,木然地说道:“是的,我是孙贵。访问你是谁?”
朱少阳见他果然是孙贵其人,便将他拉到一边,告诉了他自己的姓名以及来找他的目的。
孙贵听他要找有关李成梁的罪证。不由紧张地四下望了望,低声说道:“朱兄你还是跟我来吧!”
于是便带朱少阳进入城中的一户家中,看看四下无人,这才对朱少阳说道:“朱兄,既然是努尔哈赤兄弟让你来的,说什么我也会帮你的,只是事关重大,要小心些,不然被李将军知道,要被砍头的。”
朱少阳点头称是。
于是,孙贵便在屋中向朱少阳说了李成梁克扣军饷,贿赂京官,扩充势力,杀良民以报功的种种腐败行为。
朱少阳一一记在心里,心中对李成梁的这些行为感到震惊,没想到一个朝廷的将军竟腐败到这种程度。
孙贵向朱少阳说完之后,又从怀里掏出了一本帐拍,递给朱少阳,说道:“这是我想方设法弄来的军饷帐折,里面记录了有关李氏父子克扣军饷的罪证,望你能转交给努尔哈赤兄弟。”
朱少阳一听还有此等有力证据,不由心喜若狂,将帐折放入怀里,谢了孙贵,又给了孙贵一些银两之后,想到努尔哈赤的事自己已替他办好。
三个月的时间也已差不多快到了。
于是,决定离开这里,当下,施展轻功出了哈达部城向北京城的方向赶去。
努尔哈赤(即佟大郎)与朱少阳互相答应条件之后,便一路赶回家中,与在家里的六个结拜兄弟见面。
他们分别是:图鲁什、博尔晋、安费扬古、额亦都、劳萨以及柯什柯,见了面之后,六个兄弟跟随努尔哈赤来到父祖的葬地,他们站在大榆树前,痛悼一番,然后又回到家里,一个个双眼赤红,仇恨满天。
努尔哈赤向大家讲起了自己在广宁城的经历以及和朱少阳互相答应之事。
众人听后,不由起了议论。
安费扬古说道:“大阿哥,你怕说的朱少阳不知是否信得过,如果他办不成,那我们又该如何办呢?”
努尔哈赤则说道:“应该信得过,不然他也不会将我从李成梁府中救出了!”
而这时一旁的劳萨说道:、“大阿哥说的对,此人应该不会害大阿哥,只是,万一他没有办到,那咱们这仇又该如何报呢?另外,我想问一下大阿哥,不知大阿哥是否真的知道朱少阳所寻鼎的下落,如果他替大哥阿办好所托之事,而大阿哥又没有消息,这可有失于人啊!”
努尔哈赤听罢,向劳萨说道:“这一点大可放心,他所寻之鼎的我已经知道,不然,我也不会冒然答应于他,只是父祖之仇,不知如何报得?”
说完,不由叹了口气。
这时,一言末发的博尔晋说道:“大阿哥,小弟有一办法,不知大阿哥听了之后敢不敢为之。”
努尔哈赤一听,紧接着问道:“你说说看!”
博尔晋说道:“大阿哥现在是建州的都司,我们大可以找些人马起兵去杀尼塔外兰,如果朱少阳那边找到有关李成梁的罪证的话,我们更可以砍倒这棵大树,如果朱少阳找不到的话,那么大哥只有这一办法了。”
努尔哈赤听后,仔细地想了想,说道:“这也不失为一条办法,只是冒然起兵会引起朝廷的注意,万一朝廷派大军镇压,那我们又该如何应付。”
博尔晋听罢,笑了笑说道:“朝廷决不会轻易派兵,朝廷对我们一直施以夷制夷的策略,对我们这些部落的战争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另外朝廷也怕万一出兵镇压,会引起其它部落的团结,这样做,后果对他们不利。”
努尔哈赤听罢,觉得博尔晋的话说得很有道理。
于是,七个人一起商议起兵攻打尼堪外兰所在之处图伦城。
第二天,努尔哈赤和尼堪外兰有世仇的萨浒城城主诺密纳及附近的几个部落的首领商量一番。
当天,众人一起杀牛祭天,海警山盟,决心共讨尼堪外兰,并商定十月初六集合兵马,共讨图伦。
转眼间到了十月初六。
努尔哈赤一大早与六兄弟早早吃过饭,备好马匹,等待诺密纳的到来。
可是,他们从早筹到晚,不见诺密纳的一兵一卒。
努尔哈赤沉思片刻,猛地跃上战马,拔出战刀,大吼一声:“不杀死此人,我绝不生还!”图伦城位于苏子河下游,赫图阿拉城位于上游,沿苏子河两岸,是起伏的山峦。
努尔哈赤带着一支人马,沿着苏子河,来到一堵峭岸前。
忽然,迎面跑来一匹白马,马上坐一个骁勇的少年,浓眉大眼,满头大汗。
那少年见到努尔哈赤,慌忙翻身下马,打千道:“禀报少都司,诺密纳变卦啦!”
努尔哈赤停马向下看去,见是堂叔龙敦的帖身阿哈,就连忙问道:“斯哈,你从哪来?”
斯哈答道:“从萨尔游城来。龙敦正在那里。”
接着他讲述了诺密纳变卦的经过。
龙敦家住在赫图阿拉城西的一个小城,平时他很嫉妒努尔哈赤的才能。
三天前,他听说努尔哈赤与诺密纳海誓山盟,凭十三副铠甲要起兵攻打尼堪外兰,于是就偷偷地跑到萨尔游城。
诺密纳见努尔哈赤的堂叔驾到,热情欢迎,当即设宴为龙敦洗尘。
诺密纳以为龙敦来和他商议攻打尼堪外兰的计划,可是谈来谈去,龙敦却说:“诺密纳,老弟有一忠言相告,千万别跟努尔哈赤瞎胡闹。大明朝在辽东屯兵数十万,小小的努尔哈赤仅仅有十三副铠甲。既然大明朝愿助尼堪外兰,叫他当建州左卫的首领,你们攻打他,李成梁能袖手旁观吗?所以以老弟之见,切莫轻举妄动!”
诺密纳不知虚实,听了龙敦的挑拨,决定背弃盟约,倒向尼堪外兰一边。
第二天,诺密纳就悄悄派人拉了十盆杜鹃花,到图伦城向尼堪外兰告密。
努尔哈赤听了不解地问道:“拉十盆杜鹃花,有什么目的?”
斯哈说道:“那是为了掩人耳目,他怕半路碰见外人,或巧遇你设下的暗探所以就以送花,卖花为名,暗地里通风报信,这样就人不知,鬼不觉地干完见不得人的勾当。”
努尔哈赤听罢,气得拔出长刀,大吼一声,将身边的一棵碗口粗的白桦树砍断。
“这老东西想坐山观虎斗,等我杀了尼堪外兰,非杀了他不可!”
“无信无义,当杀!”
跟随在努尔哈赤身后的嘉木潮寨主噶哈善也气愤地在马上骂道:“杀牛祭天那阵子,他话说得比谁都大。可是到时候,就耍狗熊。”
参加过盟约的沾河寨主杨书、常书,急忙从马上跳下来,又细细盘问了斯哈。
然后对努尔哈赤说道:“都司,以小人之见,一不做,二不休,缺个诺密纳,咱照样可以取胜!”
说话间,安费扬古、额亦都相继下马,来到努尔哈赤跟前,同声说道:“请都司放心,有我们在,不攻下图伦,死不瞑目!”
盟友、兄弟的鼓励,更鼓舞了努尔哈赤的斗志。
当下便马不停蹄,直奔图伦城(今新宾县汤图)。
图伦虽称之为城,实则是一座屯堡,土城土墙,高不过一丈,方圆仅有三里。城内除尼堪外兰住的是灰砖瓦房,其余多是土墙茅屋,窝棚马厩。
平日尼堪外兰在城内为非作歹,强占耕地,劫掠猎物,霸占阿哈,积怨甚多。
所以当努尔哈赤率兵逼近城下时,各家各户都象过河的牛,各顾自己,只有尼堪外兰的几个家族亲信,趴在城头,胡乱射箭抵挡。
额亦都为人刚直义气,他替努尔哈赤报仇的心最切。
战斗打响后,只见他踏着搭起的人梯,第一个攻进城内,连忙找来一根铜盆粗的房梁,十几个兵士一块抬起,几下子就把城墙捕出个大豁口,接着一匹匹战马,嘶叫着,一个接一个冲进城内。
安费扬古陪着努尔哈赤冲到尼塔外兰的官府,破门攻入院内,到处搜寻尼堪外兰,却不见人影,众人失望地叹息道:“来迟了!”
整个攻城不足一顿饭工夫,努尔哈赤命令将俘获的马匹、牛羊、衣物、器具、阿哈、全部点清。
然后,按军功大小均分。
图伦告捷,大伙一齐跳起“空齐”舞,庆贺着战胜利,而此战告胜,努尔哈赤又增添了些马匹、兵器、士气更加旺盛。
他与众兄弟商议,决定继续招买兵马,追击尼堪外兰。
尼堪外兰逃出图伦后,越过凉水过膝的浑河,顺流而下,沿着浑河右岸,跑了半天,来到辽东边墙下,在浑河北岸的嘉班城下马解鞍。
尼堪外兰想:“此地近靠抚顺,是女真与明朝的边界,万一努尔哈赤追到此处,可寻求明军的庇护。”于是,他用二十张貂皮,换了两间汉人住的户子,安息下来,其他同来的部族老小,也都临时搭起窝棚,住下来。
不知不觉到了十月下旬。
努尔哈赤刚刚带领众人打猎归来,忽见探马来报:“禀报都司,尼堪外兰住在嘉班,老婆孩子都在那里。”
“军情可靠?”
努尔哈赤问道。
“小人亲眼所见。”
探马说罢,从腰里掏出一条三四岁孩子穿的法克列(小裤子)说道:“这是尼堪外兰的孩子穿的法克列,我特意在寨子里的桃林里顺手牵羊,拿来的。”
努尔哈赤接过来,连声赞道:“好!好!好!口证不如物证。”
当天,努尔哈赤就率领上有名军卒,骑上马,星夜奔向嘉班城。
天刚亮。
努尔哈的兵马就来到就浑河北岸的嘉班。
兵马入城,鸦雀无声。
太阳初升时,兵士们将旧茅棚都搜个遍,却未见一个人影。
最后额亦都在一片苞米地里,找到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
他把老人带到努尔哈赤跟前,努尔哈赤问道:“老翁,你是哪里人?”
老翁慢吞吞地说:“本地人。”
“尼堪外兰哪去了,你能帮我们的忙吗?”
老人察了擦红赤赤的眼角,往西一指说道:“朝那边跑了。”
努尔哈赤跳下马来,看了看地上的马蹄印,然后同身边的安费扬古说道:“露水刚打湿地皮,马蹄印里还潮乎乎的,肯定跑不远。”
接着,他翻身上马,马刀在空中一挥,说道:“追!”
努尔哈赤率兵追到抚顺城东边的河口台附近。
只见人山人海,马沸人涌。
安费扬古怪上勒马,对身边的努尔哈赤说道:“都司,你看是不是明军出动,援助尼堪外兰?”
努尔哈赤跳下马来,站在一个高坡上,察看了一阵子,马上下令,停止前进,就地安营扎寨。
此刻,逃到河口台的尼堪外兰,正对明军驻抚顺城新游击李永芳跪下求救。
口中说道:“李大人,请您行行好,发发善心,答应让我们进城,射避几日吧。”
李永芳坐在马上,傲视远方,置之不理。
尼堪外兰马上用胳膊肘捕了捅小老婆的屁股,小声说道:“快去求求。”
尼堪外兰向来有施展美人计的本事,他凭借小老婆的动人姿色,在关键的时候,时常办成大事。
这时他小老婆站起来迈着小碎步,跑到李永芳骑着的枣红马肚子底下,跪倒连磕了三个响头,娇声娇气地唤道:“李游击,人家都说您是菩萨心肠,我看您比观音还善。如今努尔哈赤追得俺无家可归,就指望您发发慈悲,救救小民。”
李永芳听这好说话如此甜脆,就低头瞥了一眼。
当他的目光与她乞求的泪眼碰到一起时,那女人如同盘地翘着的花脖子蛇,骤然伸长脖子,挺起上身,哭叫着去拉李永芳的腿。
那女人的哭声使李永芳的心变软了。
但朝廷早已有令,在女真人中,不许偏袒任何一方,避免此起纠纷,拢乱边陲。
李永芳长吁了一声,扯了一下马缰绳,战马灵敏地调转马头。
李永芳踯躅片刻,一挥手,说道:“赶走!”
军令如山,兵卒们马上策马,象放牛娃赶牛似的,把尼堪外兰一伙,直轰到一座破庙院子里,加岗留哨,严加看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