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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瑟夫·奥布赖恩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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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是)谁?”

    巨头保罗室内传声器中传来一个操着浓重西班牙口音的羞涩女人声音。侦控约瑟夫.奥布赖恩和弗兰克.斯佩罗喜欢这声音,他们曳足站在斯塔滕岛白宫门廊上两根巨柱的中间。当这调皮而活泼的声音停顿片刻后,斯佩罗定了定神,打着官腔说:“联邦调查局,有公事与卡斯特兰诺先生商量。”

    室内传声器不再有声音,看来,它要安静好一会儿了。两个侦探在门廊上徘徊,凝视着维拉扎诺桥和纽约湾的河水,在这闷热秋季的早晨,河水闪着银色的波光。宅内的两条大狗不停地叫着。为了避免开着的室内传声器监听他们的谈话,斯佩罗和奥布赖恩没出声,他们敏锐地意识到有两套系统在进行监视,两台摄像机对着他们,镜头缓缓摇动。这些都是教父的私人警报系统,是用来警卫他所珍爱的隐居住所的。

    为了消磨时间,也松驰一下情绪,弗兰克.斯佩罗双手插兜吹起了口哨。1971年以来,他一直在联邦调查局工作,像许多意大利血统的执法官员一样,他对与有组织的犯罪进行斗争有一种特殊的使命感。他花了几年时间研究甘比诺家,对于该家族复杂的活动方式和蔓延的成员分布情况堪称专家。斯佩罗对家族个人情况也专门进行了研究,他参加过瓦格纳学院的足球学术研究,该学院恰恰位于斯塔胰岛。他在军陆战他服役过三年,当过见习军官。

    现在,他参加了状邦调查局,与65英尺高的奥布赖恩做搭档,要在卡斯特兰诺的门廊里树立联邦调查局的威严形象。

    站在那里,不可能觉得没有威胁。这种威胁并不是对身体而言。在卡斯特兰诺光天化日之下不可能存在这种危险性。更确切地说,这种威胁来自于巨头保罗的事业所形成的等级与财富的暗示。跨进这个宽阔的半圆形车道者不光是暴徒,而且还有相当多的来此寻求庇护和忠告的合法商人,这显示出卡斯特兰诺广泛的影响面。这些凹形白色柱子在暗示这个老式暴徒扮演“二级政府”的角色,这使两个侦探相形见细。修剪过的草坪看上去有序、自信,甚至与众不同。或许卡斯特兰诺也顺便拜访过通用汽车公司的总裁。

    除了通用汽车公司总裁外,那天早晨卡斯特兰诺可能不欢迎别的客人。他身穿洋红色缎子睡衣和淡蓝色丝睡裤,脚穿黑丝绒拖鞋,如果是套在一双小脚上会显娇美,但穿在卡斯特兰诺的脚上看起来特别的拙笨。多数的行政官员不愿意自己的事务与这扇门有关系。卡斯特兰诺没带随从,自信而傲慢地走出来,迅速地关上身后扇巨大的陈木房门,似乎不愿让联邦调查局的人对屋内多看一眼。或许他有预感,他宅中山现的联邦调查局的人将是他毁灭的开始。

    他不拘礼节地问道:“好吧,先生们,我能为你做什么?”语气不冷不热,公事公办的腔调。

    未经同意,斯佩罗抢先答话。他把张贴的有关乔.皮斯顿的告示的事通告给卡斯特兰诺,同时在心时研究着这位教父之王。

    卡斯特兰诺身材高大等重,6.英尺高,相貌不漂亮,但很庄重。尽管他当时已66岁,但头发浓密,白发不多,疏理整洁的头发向后背去。他站得很直,但粗脖子上的厚脑袋略向前倾,显出几分贪婪相;毕加索式的大鼻了鼻孔直通脑门,黑眼睛警惕而疲劳,眼袋像轻微肝病患者一样有些浮肿,嘴很大但唇很保他的表情——像特工作听说的一样——看上去总是模棱两可;仿佛这是他匕首一的习惯,不愿在脸上过多地表露出什么,当他发笑时,勉强向上翘的嘴唇有几分怪相,几分嘲讽。另外,当他看上去特别严酷时,就滑稽地抿起嘴,嘴角上挂着阴森森的笑意。他的手很大,虽然指甲修剪得无可挑剔,那粗大的腕部和扭曲的手指暴露出他曾是个体力劳动者。

    经商时,卡斯特兰诺在肉店里绞过成堆成堆的家畜肉,扯下许许多多毛茸茸的筋肉,砍断过几千根肋骨。

    弗兰克.斯佩罗有条不地总结道:“我们想给你一个忠告,如果对皮斯顿侦探或他的家人有任何伤害的话,整个联邦调查局和司法部将对您和您的同伙进行反击。明白了吗?卡斯特兰诺先生?”

    教父两臂交叉在胸前站着,镇定地望着桥那边。

    看来,他对侦探带来的口信并不吃惊、烦恼或者生气。他说:“我理解你门的关切。”

    在人们的印象中,黑手党唐们讲话时总是像有关教父电影中的马龙.白兰度那样,声音粗哑、响亮而冷酷。卡斯特兰诺说话带外乡口音,巨头保罗的舌头不太厚,标准的美国布鲁克林口音,出租车司机。杂货店售货员和都操这种口音。他似乎呼吸困难,声音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一般。他重复道:“我理解你们对朋友的关心。”

    斯佩罗坚持说:“我们希望得到比理解更进一步的保证。”

    这个要求使卡斯特兰诺处于困境,他不愿承认事实上存在这个告示,或承认他知道此事;他当然不想承认他有制止这份告示的权力。于是,他把手放进红缎子睡衣的口袋里,露出慈善的笑容,丝毫没有为难的表情,他说:“先生们,如果你们了解我的一切,我绝不会做那种事情。”

    一阵沉默斯佩罗和奥布赖恩都认为有可能使这位教父做他力所能及的事情。他接待了他们,听他们说话,希望得到更多的承诺是不现实的。在思维。

    语言和承诺上,暴徒们说话索来是模棱两可的,暴徒们把没有多大把握这种话挂在嘴边引以为骄傲。这几乎成了一种游戏:谁把事情说得更清楚谁就是失败者。联邦调查局的这两位应当为今天的收获感到满足了。

    但令特工人员颇感意外的是,卡斯特兰诺接着说道:“在这件事上,我十分尊重联邦调查局。”

    他是真心诚意还是讥讽?是友善还是挑衅?从他那平淡的声音和似笑非笑的表情上难以做出判断。

    “你说得好。”奥布赖恩第一次开口说话,他试图以善意来对待卡斯特兰诺的模棱两可的态度。他不常以这种方式谈话,不太得心应手,像其它的技艺一样,这种模糊的辞令要经过练习方能精通。

    “帮我个忙。”卡斯特兰诺说。

    “什么事,先生?”斯佩罗问。

    “不要陷害我。有时你们得办案子,那就办好了,但别设圈套,不要无中生有,我见过这种事,它叫人恶心。”

    奥布赖恩想反驳,但又止住了,这不是与卡斯特兰诺讲座公正的时候。在极个别的情况下,确实有的暴徒因为小错而被重罚的,但得到了少许的补偿,例如多次报道的犯有重罪——暗杀罪的暴徒被免予处罚。没人说这种法律制度完美无暇,只有经过相当长的时间才能使其完善。

    “我们并想陷害你,卡斯特兰诺先生。”奥布赖恩说。这次,他不带任何意识形态上的倾向,话语完全是模棱两可的,暗示对威胁的忍耐性,他的脸上甚至还带着愉快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