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三十六章

夏至白夜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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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科尔!”算好时间的德拉科冲进马尔福庄园中斯科比奥的专用客房,果然看到已经梳洗完毕换好睡袍的斯科比奥。自从五岁生日之后,斯科比奥每周会有两个晚上到马尔福庄园接受卢修斯的武技训练,鉴于普林斯庄园中没有擅长这方面的人。

    “德拉科,我以为你已经接受了礼仪训练。”斯科比奥早已习惯了活跃的德拉科,当然,德拉科只有在他面前才这样无所顾忌地展现出他最真实的一面。

    “反正斯科尔你不会介意的嘛!”德拉科无所谓地挥挥手。

    看着德拉科开心的时候显得格外蓝的灰蓝色眼睛,斯科比奥无奈地说:“我以为你会努力向卢修斯叔叔学习,成为他那样优雅的绅士。”前不久德拉科还向他表达过怨念为什么斯科比奥的言行举止那么像他最爱最崇拜的父亲。当时斯科比奥的回答是“那么你觉得我行为举止像母亲更为合适?”德拉科当场就打消了所有疑虑抱怨。

    德拉科的眼睛变灰了些:“斯科尔,你成功破坏了我的好心情。”但是很快又话音一转,“所以为了补偿我,陪我去麻瓜界看看吧!”

    斯科比奥终于停下他的睡前阅读,认真地看着德拉科:“我建议还是别去的好,麻瓜界很危险,尤其是对小巫师来说。”

    德拉科显然是认为斯科比奥夸大其词了,麻瓜那种卑贱的生物,怎么可能威胁到巫师?!但是,在他打算进一步说服斯科比奥时,斯科比奥却再一次开口,“总之,你不能去麻瓜界。我想,现在已经是睡觉时间了。”

    知道斯科比奥是绝对不可能妥协了,德拉科只好放弃,垂头丧气地回去自己的房间。将视线挪回书中的斯科比奥错过了德拉科一瞬间握紧的拳头。

    过了两天,斯科比奥在霍格沃茨的魔药办公室练习魔药时,壁炉中突然传出焦急的声音:“西维洛斯,德拉科不见了!”虽然知道德拉科不可能会在西维洛斯这里,但在看清楚办公室里没有那熟悉的身影时,卢修斯还是露出失望的神色。

    斯科比奥的手一抖,坩埚立刻开始危险地沸腾起来。西维洛斯及时甩出魔咒解除了爆炸危险,看着有些慌乱的斯科比奥,等待他的解释。

    “前两天德拉科希望我陪他去麻瓜界看看,当时我拒绝并要求他放弃这个想法。”他没想到德拉科的探险精神居然这么大,这次是他太大意了,“我很抱歉。”

    就在这边几人为德拉科担心飞快地采取行动时,德拉科正沮丧地走在伦敦的街头。此刻的他又累又饿,还伴随着一些惊惧。这是一个自己完全不认识的世界,街道上是一些奇怪的有着四个轮子的盒子快速地经过,麻瓜们穿着与巫师长袍完全不同的衣服。为了能够来到麻瓜界德拉科聪明地想到了利用家养小精灵,却忘了没有家族信物的自己是无法凭空召唤小精灵带自己回去的。所以他必须找到曾听别人谈论过的破釜酒吧才有可能回家。

    最关键的是,他虽然记得带金加隆出来,却在饿了并走进一家甜品店后才意识到麻瓜们根本就不用这个。

    斯科尔,我真的后悔了,我宁愿回去接受那进行了四个月却始终无法适应的继承人训练!德拉科苍白着小脸心中懊恼万分。他想来麻瓜界除了好奇,也是想表达对繁重训练的抗议。

    走神的德拉科就这样在经过一个黑漆漆的小巷子前时,被早已尾随其后的一个男子快步赶上似无意般撞进巷子中。

    “愚蠢而又无礼的麻瓜!”德拉科难得不顾风度地低声咒骂着想要回到街道上,却惊恐地发现自己被人粗鲁地抓起,快速拖进巷子的更深处。在那里,还有两三个麻瓜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自己,眼中是估量物品的算计以及另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情绪,那种情绪让他感觉非常不好,全身都下意识地颤抖起来。

    “好漂亮的孩子。”其中一人闪着满意走近德拉科拍了拍他惨白的脸,“一看就知道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富家公子。”

    “不如咱们先玩玩,然后卖了吧,一定能有个好价钱。”另一个人带着□□地笑容提议,那笑容让德拉科觉得恶心,空荡荡的胃一阵抽搐。

    “也是,与其不小心惹了什么势力,不如悄无声息地处理掉。”几个男人达成一致,开始将手伸向德拉科的巫师袍。

    “放开我!”德拉科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想要逃脱,却惹怒了男人们。他被狠狠地打了一掌,重重摔在地上,手脚都有擦伤和乌青,嘴角溢出血来。

    就算不明白到底会发生什么,德拉科也绝望地知道他的尊严骄傲将会被眼前几个龌龊的麻瓜毁于一旦。手脚因为疼痛而麻木无法动弹的他死死地盯着几个人将他们的样貌记在心底,如果有机会他一定要他们生不如死!

    但是,自己还会有机会吗?在长袍被无情地撕开一个口子时,德拉科突然想到了疼爱他的卢修斯爸爸,总是迁就照顾他的斯科尔,还有那个一直沉着脸很严厉很严厉的教母。

    “统统石化。”下一秒,包含怒气的声音如同天籁般响起,德拉科看着来人眼泪终于流了下来:“爸爸……”

    在从斯科比奥那得知德拉科很可能在麻瓜界时卢修斯只觉得自己掉进了冰窟。梅林啊,小龙居然就这么去了麻瓜界那种他一无所知、毫无疑问对他来说极其危险的地方。

    最终还是西维洛斯想到先询问马尔福庄园的家养小精灵,然后两人来到伦敦街头分头寻找。

    在看到黑巷子里那一幕时,卢修斯心里的怒火到达了定点。将德拉科牢牢抱在怀里,他将所能想到的恶咒在几个石化了的麻瓜身上统统施了一遍,然后给他们一个强力的遗忘咒并下了能让他们倒霉数个月的诅咒。可惜,不能用三大不可饶恕咒!

    回到庄园,才刚放下哭的一塌糊涂的德拉科,得到消息的西维洛斯刚好也赶了回来。

    “西维洛斯,快来看看小龙怎么样了。”卢修斯立刻招呼,此时的德拉科左脸高高地肿起,手上也可以看到明显的擦伤,巫师袍上甚至还有些血迹。西维洛斯的检查和治疗向来比他擅长。

    几个魔咒打在德拉科身上后,西维洛斯眼中闪过安心,然后抿紧了唇:“既然我们伟大的马尔福少爷完全不接受他人给出的建议,自以为是地热衷于探险这种格兰芬多巨怪的愚蠢行为,那么显然几个粗鲁如同巨人一般的‘战利品’会是马尔福少爷又一个能够炫耀的资本。我看不出他令人敬畏的将来会因为今天造成任何——遗憾。”

    好吧,西维洛斯的意思是德拉科只有些皮外伤,这很容易解决。卢修斯安抚了自己无奈抽搐的心。显然西维洛斯这次是真的急坏了,他得让她发泄一下以安抚她受到惊吓的脆弱的心灵。

    只是,德拉科并不能像卢修斯那样看透本质,他本充满着惊恐、害怕、屈辱以及见到卢修斯后开始出现的委屈难过一瞬间爆发出来。

    “我最讨厌教母了!”终于,在吼了这么一句之后,德拉科不顾一身的伤痛,冲到自己房中重重地关上了门。

    卢修斯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咳,西维洛斯,你知道,小龙还只是个孩子……”

    “如果我是你。”西维洛斯的眼神有些空洞,“我会开始担心六年后将会出现历史上第一个格兰芬多的马尔福。”扬起一个浓重的嘲讽笑容,西维洛斯大步走向壁炉。

    哎,西维,你的嘲讽到底是针对谁呢。卢修斯怅然地想。

    在德拉科房中,墙上的画像里,纳西莎好笑地看着扑在床上一颤一颤的德拉科。事情她大致听卢修斯说了,对于德拉科的行为她当然是生气的,但是同卢修斯一样,她现在更头疼的是德拉科与西维洛斯的事。

    “小龙,想不想跟妈妈聊聊?”暗叹了口气,纳西莎柔和地开口。

    将自己埋在被子里的德拉科一僵,过了好一会儿才坐起来,红红的眼睛看着纳西莎难过地说:“妈妈,教母她是不是讨厌我?”

    “你怎么会这么想?”果然,小龙那句话只是气话。恐怕会当真的也只有西维洛斯一个。

    “教母她几乎没对我笑过,也没抱过我,也没夸奖过我。”德拉科垂头丧气地说。

    “小龙,如果你问斯科比奥,恐怕他告诉你的也会差不多。”纳西莎无奈地笑了,西维洛斯就是这样的性格,“甚至,你比他还多了三个月。在你出生的三个月,西维几乎不眠不休地为你调配魔药,才救下你的命,让你能够健康成长。”

    看着呆愣的的德拉科,纳西莎认真地说:“德拉科,你要记住,西维洛斯就像卢修斯和我一样,可以为了你付出生命。”我的宝贝小龙,爱你的人如果没有按照你所期望的方式去爱你,这并不代表他们没有全心爱你。

    在德拉科反应过来前,纳西莎又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小龙,在西维洛斯来的时候,装睡吧!”这笑容如果让西维洛斯看到了,她会相当警惕。

    时近半夜,德拉科房门口传来说话声。

    “西维洛斯,你果然来了。”卢修斯带着笑意的声音出现,看着什么都没惊动直接来到德拉科卧室的西维洛斯。他早就将西维洛斯和斯科比奥以家人的身份纳入马尔福庄园,他们两人进入甚至完全不会惊动马尔福庄园的任何生物。

    “既然你选择以牺牲睡眠时间来换取你某种自以为是的骄傲理由,那么我认为这些可以交给你处理。”被抓包的西维洛斯这样说着就要将手里拿的两瓶魔药递给卢修斯,却被他灵敏地闪过。

    “不,我亲爱的西维,我认为这正是你履行你教母职责的伟大时刻。”夸张地说完这句话,卢修斯便非常放心地转身离开,似乎他一直等在这里就是为了调侃他的好友。

    早已习惯了好友的恶劣本质,西维洛斯无视卢修斯的无聊行径,轻轻打开门走入。德拉科醒目地趴在床上,铂金色的头发散乱着,看样子似乎是哭累睡着了。

    “西维洛斯。”熟悉的声音传来,西维洛斯叹口气看向纳西莎,其实她大概知道纳西莎会想要说什么,纳西莎当然也明白这一点,“你总是这个样子,一个才五岁的孩子又怎么能够真正明白呢。”还好斯科比奥那小子出生起便有记忆,所以看起来西维洛斯至少没有被自己费尽心力培养出来的儿子疏远。

    “我本来也不指望被明白。”霍格沃茨的那些小巨怪如此,眼前这只小马尔福……也是。

    纳西莎自然是知道这句话里的水分:“其实,西维洛斯你为什么不尝试用更正常一些的方法呢?”纳西莎还是尝试着,她不希望德拉科误会一个真正关心他的人,对他们这些斯莱特林来说,真诚纯粹的关心是非常难得的,“其实,只要是告诉德拉科你一刻也不停歇地花费了一晚上时间熬煮魔药然后立刻送过来之类的小事就可以了。”德拉科也不是格兰芬多那种不会动脑子的人。

    西维洛斯看向床上的德拉科,难得地坦白:“你知道的,我不会。我能给他调制魔药,能教导他我所会的一切,能做任何我能为他做的事,但是,他要的,我不会。”

    说完这个,西维洛斯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立刻走到床边打算丢一个昏迷咒然后上完药能离开。结果,她意识到某小鬼轻微的颤抖着,然后黑了脸:“德拉科·马尔福。”她禁抿的唇中嘶嘶地挤出这个名字,同时给了画像里笑的开心的纳西莎一记眼刀。显然,若不是纳西莎在一开始就出声转移了她的注意力,那么她进来没多久就能注意到德拉科的清醒状态。

    但是,在西维洛斯继续说什么之前,德拉科一头撞进她怀里。

    “对不起教母!”剩下的话彻底淹没在他的抽噎中。

    黑着脸僵着身子直到德拉科终于平稳下来,西维洛斯将怀里在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后便彻底闭紧眼睛装鸵鸟的德拉科拎了起来,然后将两瓶魔药丢给他:“这瓶魔药可以让你那些微不足道的伤痛在一个晚上痊愈,所以明天的魔药课不会改变。”然后便毫不犹豫地立刻离开。

    “……我果然还是害怕教母。”这是德拉科在半晌之后向纳西莎承认地说。

    “当然我亲爱的小龙,你可以害怕她,只要你同时也尊敬她。”纳西莎对此完全没有意见,她当然知道西维洛斯的性格会给她带来什么,也知道德拉科所说的害怕是什么。

    第二天,德拉科再度准时造访斯科比奥,不过一反常态地没有急着说什么,只是看着他。

    终于,斯科比奥在德拉科的视线下无奈地首先发起谈话,尽管他对德拉科还有气:“有事?”

    “斯科尔,你为什么能那么认真地接受继承人训练呢?”甚至是主动要求更多。

    这个问题?斯科比奥挑眉:“你现在拥有的舒适生活,别人对你马尔福少爷的尊敬和礼待,无数人对你的羡慕,纯正的血统所带来的强大魔力和魔法天赋。这一切都是你的家族赐予你的,在享受这一切的同时,你难道不应该履行你的义务?”

    这是最官方的答案,但这不是德拉科想要的:“这些我都明白,但我还是会想要偷懒和拖延。”

    斯科比奥眯了眯眼,明白了德拉科的问题:“或许……你可以去认真看一遍家史。”

    “家史?”德拉科眨眼,为什么会说到这个?

    “亲眼看一看马尔福家族传承至今所发生的事情,如果这个问题还存在,你可以再来找我。”德拉科,看看历代马尔福为了家族传承所作的事,那些艰难的、荣誉的、痛苦的、振奋的,一个个值得记入家史的事件。作为一个马尔福,融入血骨的骄傲一定不会让这传承断在自己手中。我相信你会是一个出色的马尔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