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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嫣然闻言浑身一僵,顾绎心已经成了她的噩梦,那夜夜的残忍,让她的双脚踩不稳鞋,“我和九皇子都不会忘了您的礼,告退。”
那背影单薄,走路一晃一晃的,珠翠碰着耳坠发出叮啷的响声。
她虽活在水深火热中,但她和顾绎心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郁欢,而他们的背后也有了支撑,今日的拜访也是来探情况的。
郎中也退了出去,关上门。
金文柏耸肩道:“你们真是姐妹吗?云泥之别,长得是小家碧玉,可惜太俗了,俗之又俗,不如这位小姐的万分之一。”
他的眼神落在墨青雨身上,那份浑然天成的妩媚性感,何其诱惑。
墨青雨忽视他,道:“专门来自取其辱,不对劲。”
郁欢颔首,手指点住手臂的穴位,止住了那脓包溃烂鲜血潺潺,“我和她的账还待往后算,跳梁小丑,翻不起什么风浪。”
墨青雨欲言又止,“你不觉得是...”
郁欢道:“无妨,他知道江湖那些事。”
“青玄教。”墨青雨低语,眼色逐渐凝重,“我怀疑还是对你生了疑心,虽不知道他的手到底伸了多长,但郁嫣然的前来,极有可能是他想要助力顾绎心了,从旁看你的反应,试探不已。”
“我为家族谋,尤我曾经信他那般,他信我的。”郁欢淡淡道:“之前进京的那些人呢?”
墨青雨蹙眉,“有些做生意发了家,有些当了芝麻官,太快了,很是奇怪,不知道背后是谁在推波助澜。”
郁欢捻了捻指尖,淡淡道:“看来朝堂上有棵大树。”
金文柏好奇道:“陛下的眼皮子底下,那些人也敢搞小动作,国之将乱啊。”
“乱不了。”
郁欢肯定道,前世没乱,还是那个深不可测的陛下,今生也不会乱。
墨青雨饮了口茶,淡淡道:“你要小心,届时起势,他会召你回教,毕竟你才是最好用的那把刀。”
说着她起身,欲离去。
郁欢叫住她,这番话倒是提醒了她,“那个替代品,你把她悄悄送去庙里,继续抄经,派人看着,别让别人发现了。”
墨青雨:“为何?”
郁欢解释道:“若是被人发现我久不在府里,可用在庙里拜神的名义。”
“你啊你。”墨青雨苦笑连连,“像你这样的身份,就该活得坦荡,肆意张扬,而不是步步谨慎,如履薄冰。”
“造化弄人。”
郁欢起身,把忘在桌上的玉如意递给她,悄声道:“后日寅时一刻,起势。”
墨青雨皱眉,“无需会和?你要单独行事?”
郁欢道:“纷争起,不能从一处发,八方齐功,方不留线索。”
“你俩说什么呢。”
金文柏凑过来听,挨了如意一下,额头还没好的包又肿了起来,“都是粗暴的女人,谁娶谁倒霉。”
郁欢回身走至镜台前,打开妆奁,里边有五张地契,她留了一张,其余一并拿了出来,转而递给墨青雨,“末的事,就劳烦你了。”
“他也算是救过我的命。”墨青雨接过,随意翻了翻,每处宅邸都在不同的区域,留的唐家的名字,只是倒是买卖的手续需要再过一遍,“你对他也是好。”
“我无法拥有的东西,总要让他去拥有。”
郁欢淡然道,“你我坦诚相待,我待你也不会差,墨姑娘慢走,这烦人玩意也交给你了。”说着她踹了金文柏一脚,把人踢出门外,和墨青雨招了招手,而后把门关上。
她卧在榻上,褪去外衫,白色的亵衣左侧已经被鲜血染红,她把亵衣褪一半,看着那伤口,已经溃烂了,虽已经不能见白骨,但面上已是一坨烂肉。
她唤道:“阿桑。”
门被推开,进来的却不是阿桑,而是郁安歌,两人就这样僵持着,小姑娘泪如泉涌,默默把门关上,没让不远处的婢女进来。
她如今也能算是嫡系了,也有婢女伺候了。
“姐姐。”郁安歌小跑着过去,刚到榻前,姑娘已经穿好了衣裳,仿佛刚刚的那片红和那浓重的血腥味都是幻相,“我都看见了,你让我看看。”
郁欢宠溺得摸了摸她的脑袋,“祖母病着,你不在她跟前照顾着,跑过来干什么。”
“娘说让我离你远远的,她说你身边尽是危险,我不能成为你的拖累,也不能为你牺牲。”郁安歌抹着眼泪,小手扒拉着她的衣裳,“娘尽爱胡说,大姐姐,别丢下我。”
郁欢无奈地看着她,柔声道:“二姨娘说得对,你应该离我远远的,但距离远了,不代表心疏远了,我不会丢下你的。”
她按着衣领,小姑娘怎么扯得动衣裳。
哪知这皮猴一点也不讲礼数,使劲扯着,用了好大力,直把那衣裳扯破,露出被鲜血染红的亵衣,她还扯着,势要把亵衣也扯碎。
郁欢擒住她的手,“别闹了,我没事。”
“我都看见了,我都看见了。”郁安歌闹着,因为哭泣浑身都在发抖,“你有事,你有事。”
这时,阿桑推门而入,看见那片血顿时明了,是伤口又出血了,忙要去端水,准备纱布和药。
郁欢道:“带把匕首还有烈酒来。”
阿桑愣了愣,忙去准备。
“安歌,别闹了,去福熙院照顾祖母,她病着,需要你。”郁欢牢牢擒住郁安歌的双手,“听话好吗?”
“不好。”
郁安歌止住动作,抬头对上她的眼眸,“你也病了,你不需要我吗?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是个拖累。”
——也。
郁欢抓住字眼,“谁觉得你是个拖累。”
郁安歌不语。
郁欢一把拢过被褥,盖过左边的狼藉,唤门外伺候五妹的侍女进来,问道:“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有谁欺负过五小姐,说过些什么不好听的话,都一五一十地给我说清楚。”
面对着这位大小姐,侍女毫不犹豫地把事情交代了,“是九福晋的父亲,出嫁之日,想带走您将来的嫁妆,五小姐不许,挨了一耳光,而后家主赶来才把人撵了出去,而九福晋当时说像五小姐这样没有头脑的人,柔弱不能自理,只会成为您的拖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