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萝卜兔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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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喜欢我吗?”

    “你是个好姑娘。”

    “你根本不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但你说我好,你只是在拒绝我。”

    “你问我喜不喜欢你,可你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哦,那你是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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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辰涅在黑暗中被吻住的那一刻,她脑海里出现的竟然是这样一段话。

    而事实上,这并不是她和厉承第一次亲吻。

    十年前的那一次才是。

    同样的黑暗,差不多的姿势,以及当时几近崩溃的情绪。

    辰涅心口连带着手腕都在颤抖,她睁着眼睛,黑暗中静静凝望着那双闭上的眼睛,

    他们并没有真的接吻,只有唇瓣相碰的触感,还有浅浅的呼吸交缠。

    她大约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迷恋黑暗,大约因为这么多年,厉承给她最初的印象就是黑暗。她在黑暗中被他救下,然后认识了他。

    厉承并没有一直亲吻她,辰涅觉得他应该有些烧晕了,桎梏住她耗费了他能用的最后一些力气,最后竟然将半身的力气都压在她身上。

    “咚咚咚。”门口传来敲门声,秦微风的声音从门后隐隐传来:“辰涅?”

    厉承一条胳膊压在辰涅肩膀上,她抬了抬,没推开,才转头朝身后道:“厉承,你有力气站起来吗?”

    “嗯,可以……”

    厉承自己站了起来,坐回沙发上,不仅如此,还帮辰涅应付了门外的秦微风:“去把车开到楼下。”

    秦微风没敢推门:“你怎么样,回去吗?”

    厉承:“去开车。”

    秦微风没再说什么,辰涅背对着厉承系扣子的时候,注意到门缝下人影交错,秦微风应该是去拿车了,罗茹的声音很快传来,软软的,有些黏,像一块糖:“厉总……”

    辰涅系好了扣子,垂眸盯着门下那道影子,似乎在发呆。

    厉承碰了下灯控,光线瞬间照亮办公室,他靠坐在沙发上,目光盯着背对自己的辰涅,嘴里回道:“今天不必值班,让外面的人都回去吧。”

    罗茹在外面跺脚,还想说什么,显然是被人拉走了。

    门口很快安静下来。

    辰涅转身回头,在这之前,她已经整理好了衣服和头发。

    她坐到厉承旁边,隔着些距离,表情和平时并没有不同,都是淡淡浅浅的:“我还在你办公室,你特意把她们都支开,这样不太好。”

    “好与不好,在厉氏,不由其他人说了算。”

    灯亮起的那一刻,好像两人不约而同都戴上了属于各自的面具。

    他是厉氏的老板,而她是他手下的总裁办助理。

    “吃饭了吗?”辰涅看着厉承。

    厉承侧头,隔着些距离看她。

    “秦微风给你买了药,可以先吃一些。”辰涅继续道。

    厉承看着她,眸光隐没在深邃的眼窝中,他道:“过来些。”

    辰涅垂眸,他们坐在同一张沙发上,距离并不远,之间大约可以再坐一个人,可如果再过去些,那距离就难免要亲密了。

    辰涅无声地拒绝。

    厉承明白了她的意思,开口道:“是不是把灯关掉,你才肯近一点。”

    这样不容置喙不可商量的口气说出这种话,辰涅觉得,他是不是烧糊涂了。

    “厉总。”她提醒道:“这是在公司。”

    “对我来说,没什么不同。”

    她不过来,他便坐了过去,等他坐过去了,辰涅发现他是真的烧得厉害,她清楚地看到了他眼底的血丝和那部分对病痛的不耐烦。

    但厉承好像根本不管,他挨着她坐,一手很自然的放在她腰侧。

    他眯着眼睛看她,手心贴着她的腰,像是在静静观察她。

    不多久,厉承电话响起,秦微风电话里说车已经开到了楼下,可以下来了。

    厉承站起来,眼神示意辰涅,她便起身离开。

    门一打开,她就看到了门口站着的罗茹,她竟然没走。

    罗茹背着包,踩着高跟鞋抱胸看她,眼神冰冷,像是淬了毒。

    辰涅合上门,抬步走回自己的办公桌收拾包。

    罗茹跟过去,把自己的小香包往辰涅桌子上一砸,办公室里也没有其他人,她便索性张口道:“真没看出来,你还挺有手段的!?不要脸。”

    辰涅把手机扔进包里,也没看罗茹,转身朝外走。

    罗茹包都不拿,直接跟过去,盯着辰涅,冷冷道:“你以为你勾引就有用?我告诉你,承哥才不吃你那套,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

    辰涅在电梯间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罗茹:“既然知道,与其追我,不如把药送给你的承哥吃一片让他醒醒脑子。”

    罗茹瞪眼:“你!”

    电梯到,辰涅一个人走进去,电梯门合上的瞬间,她突然想到罗茹恐怕和秦微风一样,都是凉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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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楼门口停着辆黑色的汽车,秦微风正靠着车门抽烟,突然看到辰涅出来,愣了下:“承哥呢?”

    辰涅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进去:“后面。”

    车门合上,秦微风不知想到什么,突然笑了起来,他把烟头扔在地上,脚尖撵灭,抬手敲了敲车窗玻璃。

    车窗摇下,露出辰涅那张漂亮的脸。

    秦微风笑眯眯看着他:“那什么,我今天晚上得加班,承哥就拜托你照顾一下了。”

    辰涅坐在车里看着他:“秦微风,当初你也帮过我,说起来也是我欠你一份恩情,怎么现在你这么怕我?”

    秦微风:“那当然了,你跟仙女儿似的,我当然得毕恭毕敬了。”

    辰涅受不了这油嘴滑舌,正要按键摇上车窗,被秦微风一把按住车玻璃。

    辰涅侧头看他,秦微风也看她,这次他没有吊儿郎当的,而是意外正色地开口道:“辰小念,我说句多嘴的吧,你对承哥好点儿,他当年对你毕竟有救命的恩情,这十多年他为了山里,压力一直很大,我就觉得他哪一天会撑不住。”

    辰涅没说什么,摇上车窗,秦微风那一脸的欲言又止她其实看在眼里。

    不多久,厉氏大楼门口出现了厉承的身影,伴随而来的是哒哒哒的高跟鞋追跑的声音。

    罗茹跟在厉承后面,追到车外:“承哥你生病了,我送你去医院吧!!你大晚上的一个人回去我怕你出事!”

    厉承从秦微风手里接过钥匙,绕过车拉开门直接坐了进去。

    罗茹想都不想,直接去拉副驾驶的门,愕然发现竟然是锁着的。

    她急得直跺脚,跟着绕过车,站在驾驶位旁拍玻璃:“承哥!承哥!”

    秦微风退后两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冷眼旁观。

    车窗摇下,露出厉承冷漠的脸,罗茹刚要开口,视线落在了副驾驶上,愣得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承哥……”罗茹心底发寒,那个女人,辰涅……她怎么会在厉承车上。

    厉承看着她,车子已慢慢朝前滑动。

    “早点回去吧。”话音刚落,车已加速,从罗茹身旁驶去。

    罗茹的目光不可思议地追逐着汽车,突然觉得刚刚的一切都是个巨大的讽刺,辰涅怎么能在承哥车上?她怎么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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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内。

    辰涅侧头看着厉承,笑了一下。她胳膊架在车旁,撑着脑袋,若有所思。

    “你在笑我。”他道。

    辰涅怎么能不笑,她想如果还是十年前,如果凉山在这十年里没有变成景区,刚刚那一幕也许就是乡村背景的苦情戏,而不是现在的都市篇了。

    辰涅撑着脑袋,幽幽道:“罗茹也是凉山人吧?她以前见过我吗?”

    厉承开着车,目视前方:“没有。”

    辰涅:“就算见过,应该也认不出了。她喜欢你。”

    厉承:“你不会关心这种事。”

    辰涅挑眉:“你又了解我了?”

    红灯停,车子朝前慢慢滑行,厉承转头看过来,伸长手臂,捏住辰涅的下巴,看了看她:“你对她的漠视写在脸上。她是不懂事的小姑娘,你不是。”

    他松开手,辰涅还看着他:“那我是什么?”

    “你是辰涅。”

    车子驶行的方向显然不是辰涅现在住的房子,但开了20分钟后,辰涅有些想不通,厉承现在这样一个工作狂,怎么会允许自己住的房子离公司这么远。

    直到不久后,车子开进了金海茂大楼的停车场。

    上楼时,电梯在一层停下,电梯间锃亮的金色地砖差点没闪瞎了辰涅的眼,她这才后知后觉中明白过来,厉承住这里,或许只是单纯因为这里是H市的地标建筑大楼。

    这完全符合他现在的身份。

    电梯“叮”一声停下,走出去后,声控灯瞬间大亮,辰涅便看到了这间顶楼全景房。

    大厅空旷得无法想象,遛狗都够了,装修风格应该是酒店自带的,和电梯间的地砖一样,堪称金碧辉煌。

    辰涅在沙发上扔下包,看到厉承直接进了房间,她扫了两眼,进了厨房,在冰箱里翻到了足够新鲜的食材,甚至还在一层柜子里找到了药包。

    她烧了一壶水,看了看说明书,把药拿出来。

    端着药和水杯出去的时候,刚好看到了换了一身衣服出来的厉承。

    辰涅抬眼望过去,不得不承认,衣服确实能衬人,厉承穿西服的时候过于冷漠的气质显得整个人分外冰冷,但居家服却能让他的气场缓和不少。

    她把药和水一起拿过去,厉承也没问是什么药,接过就吃了。

    辰涅一直看着他,见他一口把药吃了,幽幽道:“你也不怕我拿错药。”

    厉承把水杯放下:“能吃错什么药?”

    辰涅眯了眯眼,突然不怀好意地笑:“春///药也说不定。”

    厉承坦然回道:“要真是,那吃了之后倒霉的也不是我了。”

    辰涅就笑了,笑得大大方方,目光笔直地看着厉承。

    厉承伸手,搂住了辰涅的脖颈,低头垂眸看她:“晚上留下来,客房主卧,都可以。”

    “主卧……你在邀请我?可我记得,之前你一直在拒绝我。还让我……败败火。”

    厉承还烧着,但他理智还在,他回道:“因为我当时不确定你回去想做什么。现在,你应该只想见我。”

    辰涅:“厉总你真有自信。”

    厉承低下头,吻在辰涅的唇上,近距离下,可以看到他眼里隐没的眸光,因为眼神实在太深了,给了她某一瞬间他在动情的错觉。

    辰涅知道,这应该的的确确是错觉,他不可能转变这么快,在凉山的时候,他始终在拒绝,抗拒她的归来和靠近,甚至一心想要弄明白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凉山的厉承,厉氏的厉承,都是现在的、十年之后的厉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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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问我喜不喜欢你,可你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哦,那你是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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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什么样的人,她正在努力了解。

    但是现在——

    辰涅的食指按在厉承唇上,轻轻推开,她眯了眯眼:“你该有些病号的自觉,现在去床上躺着才是你必须做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