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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扇中有桃花。
桃花落时最杀人。
王扶风桃花扇所激射出来的罡气,就是比之桃州剑宗剑修的剑气杀性也不弱分毫。
墨雪刀一个半月斩,颇有白发老鬼当初在映月湖上一刀掀起涛天湖水风范。
如雪一般白的刀光硬生生再次破碎王扶风的桃花扇的罡气,将王扶风再次逼退数丈。
王扶风终于发觉了问题所在,那柄刀很强,赵 南北似乎也有点特殊。
但那柄刀强在哪里,赵 南北又有何特殊,他却是不得甚解。
王扶风一退再退,便显露出来了败势。
赵 南北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墨雪刀如同流星砸大地一般一刀接着一刀,杀气腾腾,雪白的刀光斩了一地斑白。
而那些浊水的公子哥儿们早已经被这阵仗吓得不知道钻到哪里去躲着了,生怕这场上有神仙斗法下有凡人打架的惊世战斗波及自己,然后一不小心就一命呜呼了。
终于桃花扇支撑不住,被墨雪刀斩得支离破碎,王扶风脸色一片苍白,一口鲜血喷出,也身子一侧,堪堪躲过赵 南北墨雪刀。
胜负已分,王扶风自然惜命,拔腿想要使出浑身解数逃了再说,结果就被已是四境武夫的赵 南北一下掐住了脖子,然后按在了甲板上。
王扶风被这蛮横一掐弄得脖子生疼,整个脸至颈部涨得通红,想要说什么却因为呼吸困难而说不出,只能一个劲儿的咳嗽、喘气。
他的脸由红便紫,呈现出了窒息的效果,眼看就要有生命危险。
就在这时候,那个被整个浊水看作愚不可及的笨书生宿文斌站了出来,不知道从哪里捡来了一柄浊水水军的军刀,握在手里,战战兢兢地指着赵 南北,鼓足了好大的勇气:“放开风哥儿。”
赵 南北怔了怔,觉得有些有趣。
“你觉得这样一柄破刀可以威胁我?”赵 南北嘴角浮起一抹令人不寒而栗地冷笑。
笨书生宿文斌不由得有些畏惧,倒退了两步,有些畏惧,但还是握紧了手中的浊水军军刀,目光
坚定的重复道:“放了风哥儿。”
赵 南北转过头来:“王扶风,不得不说你交了一个好兄弟。”
他说着这句话,逐渐松开了手。
当今大统皇帝的兄弟姐妹尚在世的只有宁王王安措一人,所以念及此处,无论是大统皇帝还是心狠手辣、心胸狭隘的南华皇后都没有对这位昔日和大统皇帝争夺过皇位、当今唯一拥有雪国皇室血统的王侯动手。
哪怕自从雪国一统北冥大陆进入大统元年,这位宁王在朝政、军部、江湖之中做了很多不为人知的大动作,其心可诛,但大统皇帝和南华皇后还是没有半点动他的心思和念头。
而王扶风作为宁王王安措唯一的宝贝儿子,赵 南北要真在这里提刀杀了他,恐怕这位一直在为王扶风搭桥铺路的宁王殿下,就算拼尽一生经营和人脉都要杀了赵 南北。
更何况赵直早和赵 南北暗中有过约定,整个浊水他可以帮着赵 南北竭尽全力的杀任何人,唯独王扶风和王安措父子不可杀。
不是不能杀,而是不能杀。
赵 南北略微松了手。
王扶风干咳了两声,终于缓过气来。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道:“赵 南北,羡慕我有这样的兄弟吧?”
其实王扶风一直对宿文斌很了解,这种了解不单单是性格、家世还有其心底的一些想法,以及在浊水的处境。
这个笨书生在浊水混得如何凄惨,再怎么与严兴运这帮人格格不入,甚至跟王扶风的圈子都完全融入不了,可王扶风却还坚持把他带在身边,之所以这样是因为王扶风身边的所有浊水年轻人中,只有这个笨书生跟他最讲感情。
笨书生之所以呆在王扶风身边,不是因为王扶风是宁王王安措的儿子,不是因为王扶风能带他吃喝玩乐浪迹青楼,即使想要浊水花魁也未尝不可。
仅仅只是王扶风是真正对宿文斌好的风哥儿,所以宿文斌就心甘情愿的留在王扶风身边,甚至不惜为了他第一次提刀,面对的就是四境武夫赵 南北。
赵 南北一个瞬间就可以击杀王扶风,但他没有
这样做。
这个笨书生虽然一无是处,但却也有天下那么几个人才有的东西。
在王扶风落入赵 南北手中,那些浊水世家子、公子哥都纷纷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时候,宿文斌提刀站了出来,尽管一点威风气都没有,甚至还手脚发软浑身发颤让人觉得很怂很丢脸,但王扶风知道他没有看错。
“虽然答应了人不杀你,但不代表不可以让你变成废人。”赵 南北眼里闪过一抹凶狠,墨雪刀瞬间归刀,激荡开来的刀罡将宿文斌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笨书生荡出去了很远很远。
王扶风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他算准了很多事情,但没算到赵 南北如此大胆,竟然敢真的对他有所作为。
他还来不及使出如何看家法门、保命法宝逃走,便被赵 南北一拳狠狠砸在了胸口,整个人如同一块巨石一般砸在了战船的甲板上。
甲板未碎,战船剧震。
王扶风一口鲜血喷出,整个胸膛都凹了进去,看上去很是吓人。
刚刚被赵 南北收刀荡飞的宿文斌再次提起了军刀,红了眼大喊一声:“风哥儿。”就毫不犹豫的朝着赵 南北杀了过来。
赵 南北摇了摇头觉得很是惋惜,宿文斌的重情重义是当今北冥天下如同泥沙里淘出的金子一般可贵的品质,可这品质是对王扶风而不是对他。
他不是一个喜欢养虎为患的人,所以笨书生再如何无用,一旦日后仇恨驱使,定然是有万千变数的。
赵 南北准备抽刀了结了这个可敬的笨书生。
就在这时候,王扶风大喊一声:“陈先生。”
天空中传来陈北樘冷淡的声音:“我陈北樘就算是条狗,也是王爷的狗,而不是你王扶风的,你什么时候能从宁王世子后面的世子去掉,再想着如何令我随叫随到,我只答应王爷对付赵直,没有说过要时时刻刻保护你。”
王扶风脸色阴霾,但却无可奈何。
他的确不能让陈北樘对自己言听计从。
这位半只脚踏入九境的武夫是他父王的人,又不是他的人,凭什么要对他言听计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