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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青摇摇头:“我不打紧,我呀,受了汪家太多庇护了。”回忆起往事,余青嘴角还有一丝笑,仿佛不再那么紧张了:“我家里就是普通人家,父母都是打工的,老来得女,只有我这一个孩子,所以对我十分宠爱,供我读最好的中学,当时你父亲你三叔跟着你奶奶在南海生活,我呀,正巧与你父亲读一所高中。”
“你父亲年轻的时候就丑的人难受。”余青吐槽道:“但特别不要脸。你说他那么丑,还敢来追我这个校花。我都拒绝他无数次了,他这个二皮脸还是缠着不放,烦死了。”
汪洋笑出了声,余青也笑出了声:“但我后来发现,这个男孩,心善。我知道,他家有钱,可他没一点架子,有时候还乐意给班上同学跑个腿什么的,我之前以为是他傻,后来有一次,一个家里也很有钱的女生来欺负我,说我到处勾搭男人,贱死了,她们好几个人围着我,我哪敢说话啊,只能哭,你爸爸这时候直接冲了进来,让她们滚,她们仗着人多,有想着你爸好欺负傻傻的,便又开始挖苦我,你爸一拳就上去了。”
汪洋愣住了,老爹这也太man了吧,余青看着他的样子,得意的说:“帅吧。从此呢,你爸爸就在学校护着我,后来我父母下岗了,你爸爸去求你奶奶,让她给了我父母一份工作,再后来,我们那边要被黑心商家强拆,还是你奶奶出面,给压了下来,我们家都很受汪家庇护呢。我父母年纪大了,走得早,走的时候我也才二十岁,哭的和泪人一样,母亲担心我,睁着眼睛不肯咽气,你爸爸和你奶奶过来,你爸爸说:‘阿姨,我以后一定把青青放在心尖上宠着,不让她受一点气,让她过好日子。’你奶奶也拉着我说:‘青青以后就是我儿媳,我当女儿来养,绝对好好帮你养大,你放心吧,若是我说话不算数,你就从天上下来,要我的命。’母亲这才呜呜的哭了几声,闭了眼,咽了气。”
余青又擦了擦泪,拉着汪洋的手:“后来在汪家最难的时候,你爷爷也是让我寸步不离的跟着他,生怕我出事,所以我受了汪家太多庇护了。不必担心我的,招呼好自己就好,你自己千万不能出事。”
“知道了,妈。”汪洋点点头:“我以后还会护着您的。汪家就是你的家。”余青笑了笑:“你这个鬼滑头,就知道逗我开心,你都自身难保了。”
“我哪会自身难保,我会好好的,放心吧。”汪洋竖起三根手指发誓,余青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呀。”
“我这辈子,从小父母养着没受过委屈,大了你爸爸汪家护着我,没吃过一点苦,我这一辈子,怎么也活够本了。”余青继续交代到:“洋洋,你记住,千万不能让我成为你的软肋。如果出了什么事,哪怕舍了我也要保自己,懂不懂?”
汪洋看着余青一脸的倔强,只好点点头答应下来。
余青这才放下心,起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顿了一下:“洋洋。”
“恩?”汪洋应了一声,不知道余青要说什么。余青叹了口气,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说到:“你大伯酒精过敏,是不喝酒的。”
五雷轰顶一般,余青走后,汪洋久久没能回过神来,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但听到余青的话,却彻底傻了,他以为是树大招风,才招惹了这么多事,却没想到是水太深……再想想三叔,一时只感到后背发凉,这宇宙银行到底是个什么牛鬼蛇神待的地方。
三天过去了,汪松敲响了汪洋的门:“洋洋,今天是第一天,爷爷送你过去。”汪洋也早做好了准备,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笑着点了点头,扶住了汪松:“好。”
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了一栋大楼前,汪松闭着眼,似乎是在保持冷静,过了一会,才睁开眼:“走吧,洋洋。”
一下车,管家就推来了轮椅,汪松不耐烦地推开:“做什么轮椅,我这腿还没瘸呢!”汪洋是知道汪松腿不好的,担心的问到:“爷爷,真的没关系么?”
汪松点了点头,眼里满是狠厉:“没事。我今天就让他们都看看,我汪松还没死呢!还能动弹!还能走进这栋楼!让他们知道,这是我汪松的孙子,只要我汪松一天没闭眼,他们就要把歪心思都给我收起来!”
说完,汪松推开了汪洋扶着他的手:“洋洋,我们走!”
汪松一进大楼,本是喧闹的大厅突然诡异的安静了下来,似乎所有人都在诧异的看着他,汪洋跟在汪松的身后,直接走到了专用电梯前,汪洋看到是虹膜识别器,便想上前,但汪松却早他一步的贴近了识别器,“滴”的一声,电梯打开了,汪洋跟着汪松上了电梯,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大厅立刻沸腾了起来:“是汪松先生?那是汪松先生?”
“怎么可能?传言汪松先生早就废在家里了。”
“唉,有多少年没有见到汪松先生了啊。”门口一个座位上的一位老人突然感慨道:“汪松先生很多年没有露面了,大家都很想他啊。”
电梯里,汪松挺直了腰板站在前方一动不动,一言不发,汪洋也早被交代过,这大楼里几乎每个地方都有监控,也是不说话,最终电梯停在了28层,门一开,电梯外站了两列的人,整齐的鞠躬:“汪松先生。”
汪洋不由得毛骨悚然,从爷爷进入大楼,到现在,两分钟都没有,而这些人,像是从昨天就知道爷爷要来一样。
汪松像是没看见这些人一样,径直走到了尽头的透明办公室,整个28层安静的不像话,那些人也全都弯着腰还没起来,只有汪松的拐杖“咚”的敲在地砖上的声音。走进办公室,汪松更是用力的一敲拐杖坐在了椅子上,“咚”的一声,激起了层层回音,汪松的位置,整个楼层一览无余,而身后,可以看到整个城市,此时汪松一脸冷冽,背挺得笔直,汪洋好像看到了年轻时的汪松,或许,汪松一直坐在这里位置上从未离开,就这样,俯视着所有人,俯视着整个城市,也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