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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久此一刻才是脑袋完全空白,许久,当风月久再回神转身时,面对着禁闭之门。风月久小步挪近,推门不动,她轻扣几声,唤道:“太子殿下,你,你……”
“太子妃你不要进来,我怕自己会忍不住伤害你,我知道你不愿意,也不奢求你为了我做什么,我答应过的,绝不强求,你只是你自己的,我没有任何借口,没有……”
静夜如是,隔着一扇门,风月久听得清清楚楚,央君临说得每个字,甚至每一处的感情起伏。
风月久明白央君临或许真是中了什么不得了的药,那药让他烈火缠身,让他迷乱自己,让他奋身跳入荷花池,可他却甘愿自己承受痛苦和折磨,而坚守当时所言,不愿意强迫她,伤害到她。
风月久无心去追溯让央君临变成这样的缘由了,她一整个人,一整颗心,都被央君临的真心与在乎所融化,感动得一塌糊涂。
“太子殿下,谢谢你。”
“我之前答应过你很多事,却总是没能守信,这次,我不会再对你食言了。”
风月久竟然心生一丝酸楚,都说承诺是美好的,诺言都是期许幸福的,可为何她与央君临之间那些所谓的承诺都是隔阂呢?但尽管如此,央君临又为何决心苦守,他明明是太子殿下,高于一切,为何偏偏为自己做到如此?
风月久不越发信了,央君临对她的爱和在乎,当真已经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他无法自拔,而她也开始入陷。那个风月久防备已久的温情陷阱,终究未能避免而安然路过,她还是失足掉落。
风月久扶着寝殿门坐到了地上,她倚靠门上,隔着一道不薄的门,像是靠在了央君临背后,听他的忍耐,听他心中的话。
“太子殿下付我以真情,我却无情以待,他真心真意,我却身负谎言,明知不可为,我还是做错,一次又一次地错下去,难道我真的只有冒着太子妃的身份永远在他身边作陪,在这皇宫待下去,才能还了他的情,安了自己的心吗?”
风月久心中暗暗苦楚一言,并非对央君临的绝意,反之,她能如此言,代表了她心底早有此想,当相处陪伴成了自然,离去便成了万般艰难。
风月久心头的矛盾越发复杂深重,去留,爱否,她与央君临之间的种种牵扯再也无法清晰,一切在模糊不清中发生发展,早已一发不可收拾。
风月久开始怀疑,她究竟还能否离开这座皇城,或者说,她离不开的,是央君临,她再舍弃,是自己心田种下的情根,发芽生长。
夜深风凉,一切寂静,风月久坐在寝殿外不禁感受到凉风嗖嗖,她抽身所有繁杂思绪,担忧央君临还是一身湿衣裳,很是不安。
风月久走到芙笙殿外,从之前跳出的窗户爬进寝殿,烛火依旧,偌大寝殿之中,央君临坐靠在门上,在湿热折磨下睡着。
“这样都能睡着。”风月久不禁低语。
风月久向央君临轻步走近,央君临已经睡着,也就不会对她造成什么威胁,她可以放心靠近,对他为所欲为。
自然风月久不会对央君临有如何的为所欲为,只是有所情不自禁的小动作,但也是关心所致。风月久在央君临身旁蹲下身去,指尖拨去他凌乱沾着的几缕发丝,又顺势抚摸下他的脸颊,还残余温热。
央君临坐湿了一地,这样下去定是不行,风月久还是决定将央君临扶上床,最好不过将他的湿衣服脱掉,免得他冷热交替,受病更重。
风月久费了一番力气才将睡得深而沉的央君临扶到床上,但他该是睡得相当深了,才没有被风月久搬运他的动静吵醒。
千辛万苦,风月久总算将央君临扶到了床上,她瞥目一望床,若是将央君临就此放倒床上,定是会将床弄湿得一塌糊涂,那就算把央君临的湿衣服脱了,还是躺在湿水床上。
风月久几乎没有犹豫,她将央君临靠在自己身上,寻着摸着给他褪下了衣裳,就算央君临被她脱个一丝不挂,看个精光她也无所畏惧,反正,这样的情况早已见识过。
风月久三下五除二脱光了央君临,可她心头仍有一丝挂虑,自己好像是趁人之危一般,可即便如此,吃亏的也该是身为女子的自己吧。
风月久挥散了复杂的想法,脑海里却浮现央君临曾说过的那句“我身上还有什么部位太子妃没见过的吗”,那一刻,风月久简直羞耻得满面通红,仿佛她真的是觊觎央君临身体的怀恶心女子。
“胡思乱想,那都是太子殿下胡说八道,况且现在的情况,我只是为他着想而已,要说他还占过我便宜呢,还不只一点点!”
在纠结与矛盾之中,风月久总算将央君临这位任她鱼肉的太子殿下剥干净了,她终于能将央君临这个“重担”卸下,她小心翼翼,仔细谨慎,恐怕将央君临一个不留神给弄醒。
风月久扶着央君临躺下,她的脸贴近他的身体,残余的温热足够让她脸颊发热,心里发烫。风月久从央君临背后缓缓抽出自己的手掌来,却不料央君临竟惊举双臂将她拥在自己身上,风月久的脸和身体一刹间尽扑在央君临身上。
“好热!”
央君临一声不吭,只是将风月久抱在怀里,他确实是睡着了,虽然在他清醒时,选择对风月久放手,但是在梦里,他却不想放开她丝毫。
风月久越发觉得自己渐生热感,央君临身体确实留有余热,却也没有风月久表现得那般夸张,她没有挣脱央君临,假想是不愿意吵醒他,心中真意却是对这种状态的享受,与央君临的亲近,让她沉迷,让她依恋,让她念念不忘。
“太子殿下,你在梦里抱紧的人是谁呢,会是我吗?”
风月久不由得那般期待,央君临梦里能有她,她看不见央君临的梦,却只是这样幻想都能感受到漫长的甜蜜。
风月久双手从无处安置到缓缓爬上央君临的肩膀,她越发想多,蓦地感觉自己有那么一丁点不知羞耻,抱着一个赤条条的男人心思妄动,更甚者,这个男人还并不是她的夫君。
“太子妃,我对不起你,本来我只是霸占了你的身份以求保命,居然现在还有……”
风月久甚至不敢想出那句话来,鸠占鹊巢,如今居然妄起心思,对央君临动了情吗?
风月久心里的亏欠太多太多,冒充了一个太子妃,她对不起的不仅仅是当事人,更有与之相关联的所有人,以及自己在呼风寨的亲人。
风月久枕着央君临的温暖终究入眠,一夜不经意地辗转,清晨时,风月久躺在央君临怀侧,像妻子依偎着丈夫的怀抱,二人之间,连气息都平稳得一致。
风月久稍稍醒来,很自然地蠕动身子,缓缓睁眼便看见与她近乎咫尺的央君临,他仍旧静静躺卧,风月久全神贯注地凝望眼前人,闭目静眠的状态,棱角分明如雕似琢的面庞,足以让一个女子安心倚靠的坚实臂膀,宽阔胸膛,实在赏心悦目又坚实可靠。
“风月久啊,你这是在做什么,不行,一定要趁太子殿下没醒赶紧逃跑,不然肯定没完没了!”
风月久急心想罢,却是依恋不舍央君临,犹犹豫豫地才从他怀里钻出来,如同落叶脱离了树枝一般失落零落。
风月久慌里慌张换了身衣裳,望一眼床上躺卧的央君临,她似是做贼心虚一般溜出了寝殿,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品尝到隐隐的失落之感。
风月久吩咐轻烟去叫福公公来芙笙殿,打算让他侯着太子殿下。风月久当真摆脱了所有压力,坐在晨光微亮的花园中,在一片清净中,心里做着水深火热的斗争。
“唉……”风月久一声叹气拉得老长。
福公公昨夜去了坤宁宫未还,轻烟便远去找他。二人回了东宫,先去了央君临寝宫再辗转去芙笙殿,一刻不待,心急如焚。
“昨夜太子殿下明明留在坤宁宫,为什么会一个人跑回东宫来了呢?”福公公一脸茫然。
“这我哪知道,我都不知道太子殿下什么时候进的芙笙殿。”轻烟同样迷惑不解。
在去往芙笙殿路上,轻烟和福公公看见坐在园中的风月久,便先进到她跟前行礼。
“奴才见过太子妃。”福公公抱着一套央君临的衣物,是风月久所吩咐。
“福公公不比多礼,你赶紧去芙笙殿里侯着,等你们太子殿下醒了,就给他带走。”
风月久嘴上说得无情无义毫不在乎,心中却是滋味复杂,但昨夜一事已然告一段落,自己与央君临之间的关系也并没有质的飞跃,既是如此,她本该不必要心虚什么。
福公公去了,风月久转眼看见轻烟手上攥着一张卷画,她心生好奇,便一把抢夺过来,展开却是一惊,便急问:“轻烟,这是什么东西啊?”
“回太子妃,这个啊,是奴婢在回宫路上遇见安和王殿下,他给奴婢的……”
轻烟话未说完,风月久却先一步认出了画中所画,有七八分相似,正是宫女装扮的自己,也就是“小九”。
“轻烟,这画你看过吗?”风月久急切而问。
“回太子妃,奴婢还未来的及看。”轻烟茫然回道。
“那个安和王殿下为何给你这个,在哪儿给的,他现在在哪儿?”风月久边问边抓起轻烟的手臂显得更加焦急。
“安和王殿下说让我看到这个画中之人就通知他,就在东宫门外遇见他,他这会儿要往画宫去,说是要请画师帮忙画……”
轻烟被风月久带急了心情,急急忙忙地说着,风月久比她更急,听轻烟这话的意思,再清楚明白不过了,他央憬华打的主意,恐怕是去找画师画一叠自己的画像,然后无论他接下来要做什么,对自己而言都会是一场或将暴露身份的莫大危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