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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太子殿下荆白玉底气十足的喊声之外, 周围一片寂静……
灵雨带着一众宫人和侍卫,都侍立在旁, 眼看着太子殿下对厉长生拉拉扯扯,还竟说些个奇怪之话,皆是……
厉长生赶忙揽住一个劲儿打挺的荆白玉,哭笑不得扫了一眼众人,大家这脸上的表情,着实精彩万分。
厉长生还算是淡定的, 只当做什么也未有瞧见,保持着得体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干脆将荆白玉一下子扛在了肩头, 像个麻袋一样,直接带进了内殿,消失在大家诧异的目光之下。
“不……”
“唔要吐了!”
“放我……下来!”
荆白玉挂在厉长生肩上,仍是一个劲儿的踢腿挥拳,努力挣扎着。
厉长生道:“不放,你若是方才好好的,我便抱你进来了, 死活不叫抱着, 也只能扛着了。”
荆白玉哪里听得到厉长生在说什么, 嘴巴里含糊不清, 哼哼的自顾自说着。
好在厉长生个高腿长,几步便入了内殿,将箭头的荆白玉往榻上一放。
“呼——”
厉长生还未长出一口气来, 荆白玉倒是如释重负,倒在榻上四仰八叉的。
荆白玉含糊的说:“还好……”
“还好没吐……”
“不……不体面……”
厉长生被他逗笑了,低头瞧着他,道:“喝醉的人还知道体面不体面?”
“当!当然!”荆白玉铿锵有力,道:“我可是太子!不……不体面会,会被旁人戳……戳……”
荆白玉显然喝的头晕脑胀,结结巴巴半晌,那词儿到了嘴畔,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干脆一个翻滚便爬了起来,趴着在厉长生脊梁骨上戳了戳,当真是绘声绘色。
厉长生又被他逗笑了,感觉这喝醉的荆白玉倒是挺会逗趣儿的。
只是荆白玉这话说的,又无端端叫人觉着心中酸涩不止。
“哎……呀……!”
荆白玉趴在榻上,突然扬起头来,缓慢的喊了一声。
厉长生额角一阵猛跳,道:“怎么了太子殿下?”
荆白玉抓住厉长生的手,道:“你……你看到,厉……厉长生了未有?”
厉长生哭笑不得,很淡定的说道:“未有。”
“唉——”荆白玉像模像样的叹了口气,道:“我……我忘了自己……自己有没有给厉长生验明正身过了……想不起来了,嘶——”
荆白玉眉头皱着,鼻子耸着,脸颊板着,那模样的确是再苦恼也没有的。
厉长生又是面不改色的说谎,道:“验过了。”
“验过了?”荆白玉醉醺醺的眼睛睁大了两分,十足认真的盯着厉长生瞧,道:“那……那……我不记得了……那结果怎么样,他有没有……”
荆白玉似乎不好意思说,想了半晌,换了个说法,道:“他是不是厉长生?是不是?你快告诉我。”
厉长生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意,微微低下头来,在荆白玉耳畔低声说道:“当然是了,小白。”
“那……”
荆白玉听了厉长生这话,也不知到底听清楚没有,反正只是怔愣的瞧着厉长生,目不转睛。
时间还在流失,夜风偶尔吹来,可荆白玉从始至终都未有动一下。
就好像这般已经睁着眼睛睡着了过去……
厉长生也这般一瞬不瞬的瞧着他,满脸都是宠溺的微笑。
至下半晌,厉长生终于率先开了口,笑着说道:“可还要……继续佯装酒醉?”
“你……”
荆白玉眼睛不可抑制的睁大,随即快速的往榻里面一滚,嘴巴里含糊不清的说:“头……头疼……”
“困……”
厉长生胳膊长,一伸手便将他给捞了回来,荆白玉一个打挺想要跑,却感觉自己被青铜锁链桎梏了一般,根本无处遁形。
荆白玉目光快速闪烁着,根本不敢与厉长生对视,四处胡乱游走。
厉长生语气颇有些深意的道:“小白,你可知道醉酒的人,身上闻起来是什么味儿的?”
荆白玉不可抑制的一颤,似乎欲言又止,竟是又给憋了住。
厉长生自问自答的说道:“你身上的确也有酒气,不过只是衣襟上被倒了些酒罢了,并不是本身散发出来的。我这个人鼻子最好使,你莫不是忘了?”
荆白玉顿时一脸震惊的仰头瞧着他,喃喃的说道:“你……你早就看出来了?!”
虽也是含糊不清的,但已不是酒气熏熏的含糊不清。
“小白,我的答案你可满意?”厉长生仿佛全无瞧见荆白玉见鬼的表情,微笑着问他。
“我……”
“你……”
荆白玉还沉浸在自己穿帮的震撼之中,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隔了好一会儿时辰,荆白玉这才惊醒,有些不好意思的呵斥说道:“大胆!你……你怎么称呼本太子呢?”
“你,你先出去!”
“没有本太子的命令,不得进来。”
厉长生听了荆白玉那外强中干的话,摇了摇头,仍是一脸温和,却道:“太子殿下,恕长生不能照办。毕竟太子殿下您连假醉这样的法子都想出来了,可不就是想要得到一个关于长生的结果?眼下长生如此配合,太子却要打退堂鼓?这……怕是不好罢。”
“本太子方才是真的醉了,不是装醉。”
荆白玉咬着牙,红着脸,一副死也不肯承认的模样。
今儿个家宴结束,荆白玉一出来,的确遇到了喻青崖无疑。
这喻青崖当值所以今儿个不出宫去,见荆白玉眉头不展,满心忧虑的模样,便拉着他说要一起喝酒,给他想想法子。
荆白玉心中郁闷难以排解,虽知道喻青崖想不到什么好主意,但能有人陪着喝酒也是好的,干脆就与他一道在亭子里喝上了几杯。
喻青崖豪爽非常,一行喝酒一行开始给荆白玉出馊主意,那馊主意是一箩筐一箩筐的。
荆白玉听得额头上青筋直蹦,手背上的青筋亦是跳了出来。
不多时,喻青崖便喝醉了去,举杯望月哈哈大笑着,说什么喻风酌也没比他大个几岁,平日里迫于喻风酌的淫威,这才不得不一直喊着他爹。结果呢?喻风酌竟是真的把他自己当爹了,总叫喻青崖不要干这个,不准干那个,喝个酒都不得多饮两杯,竟还设下晚间门禁时间,晚回来一刻都要受罚。
荆白玉乃是寻喻青崖来想办法试探厉长生的,哪知道成了来帮喻青崖想办法对付喻风酌的。
荆白玉一阵头疼不已,眼看着烂醉如泥的喻青崖,却突然心上一计。
若是……
若是自己假装喝醉了,厉长生会不会对自己放松警惕,到那时候……
荆白玉想到此处,紧蹙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嘴角衔起胜券在握的笑容。
到时候自己略施小计,厉长生瞧自己醉酒不醒,便会不当回事儿,指不定就问什么说什么!
荆白玉当下把酒杯一扔,直接抱着酒壶便灌下几大口酒,还将酒水洒在自己身上,以免身上味道太干净,会叫厉长生发现了端倪。
本已毫无破绽,可谁料……
荆白玉瞪着厉长生,脸颊是越来越红,比真的醉了酒还要面红耳赤,道:“你……你属狗鼻子的吗?!”
厉长生保持微笑,道:“本来长生对太子便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所以太子其实不必使用这样的办法来套长生的话。”
“我我,我……”荆白玉结结巴巴,已经是后悔不迭,自己与个奸诈狡猾的老狐狸比计谋,这不是自讨没趣?
厉长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带,道:“可是真的要验明正身?不过这……”
“你干什么?!”荆白玉吓坏了,跳起来便躲开厉长生八丈远。
明明信誓旦旦要验明正身的乃是荆白玉,但事到临头却反而像厉长生在耍流氓。
荆白玉目光躲闪,道:“你可别乱来。”
厉长生笑着说:“太子殿下,您这般喊下去,怕是外面的宫人都要怀疑,长生趁着酒醉将太子殿下给……”
“闭嘴!”荆白玉又是气愤又是羞恼,道:“本太子瞧你就不是真的厉长生!厉长生才没你这般……这般无赖下流!”
厉长生笑的是人面淳善,全不似荆白玉所形容的那个模样。
厉长生一本正经的道:“毕竟当年太子才八岁,我也不好乱开顽笑不是?眼下太子已经十八岁,还干净的跟个素纨一般,这……”
厉长生向来就是个坏心眼之人,见了荆白玉不谙世事的模样,止不住就想要逗他一逗。
“你这人当真坏得很!”
荆白玉气得胸口快速起伏,眼珠子差点子便要瞪出。
厉长生往前踏了一步,满面真诚的说道:“太子是知道的,长生还有更坏的手段,若是太子您不信我的身份,今儿个长生就多多展示展示给您瞧,如何?”
“都叫你别过来了!”
荆白玉真是怕了他了,吓得兔子一般,哪里还有平日里大臣眼中手段狠辣不苟言笑的太子殿下模样?
荆白玉已然靠在了内殿角落的墙壁上,说:“我……我信了还不成?”
“哦?”厉长生佯装狐疑,道:“可长生觉着,太子殿下说的着实勉强。”
“你……”
荆白玉瞪了他一眼,其实厉长生自从出现在他面前开始,就无时无刻不在叫荆白玉怀疑。
荆白玉不止一次的觉着厉长生就是厉长生,相隔十年,他真的回来了……
然而这匪夷所思的事情,荆白玉全不敢相信。
荆白玉盯着他半晌,突然声音中有些个委屈,声音很小的说:“你既然回来了,为何不早点回来……为何叫我一个人等了十年……”
“小白……”
厉长生瞧荆白玉眼睛红了,那模样着实叫人心疼。
他当下大步走过去,伸手将荆白玉抱在怀中,轻轻的拍了拍,语气极尽温柔的说道:“小白,我回来了……”
荆白玉趴在他怀里,死死垂着头,根本不敢抬起头来,也不敢动弹一下。
厉长生感觉有热乎乎的东西,在自己的心口蔓延开来,必然是荆白玉的眼泪。
然而此时此刻,厉长生知道,自己什么也不用做,无需开口安慰,只需要静静等着。
荆白玉可是个要强好胜的秉性,绝不愿意叫厉长生瞧见他的眼泪。
荆白玉克制不住脱框而出的眼泪,只能克制着自己哽噎的声音,保持这样的姿势良久良久。
厉长生能感觉到荆白玉轻微的颤抖着,等他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厉长生才开了口。
他温声说:“其实我也想要早点回到小白的身边,不过我再一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过了十年。”
“什么?”荆白玉终于抬起了头来,果然眼眶红彤彤的,却已经不再流泪,他眼睛里充满了惊讶。
厉长生瞧着他,道:“我是巴不得能早点回到小白你身边来,不过……”
厉长生说道这里,稍微停顿了一下,道:“不过能回到小白身边,长生心中已然十足满意,不论十年还是二十年,都是无所谓的。”
这世界上,怕是没有比厉长生更会说好话的。
什么话从他口中说出来,都变了个味道,情意绵绵真切无限,听得荆白玉是眼眶又酸楚了几分。
荆白玉死死的熊抱着厉长生,生怕一松手,厉长生便会消失了一般。
厉长生就听到荆白玉抽了抽鼻子,带着些哭腔的说:“你能回来就好,我也不在乎等十年,只要你能回来就好……”
厉长生拍了拍荆白玉的头顶,动作与昔日里一模一样,低声说:“小白,对不起。”
荆白玉连连摇头,拉着他的手不肯松开,道:“你当初一直陪着我,帮了我那么多,又为了救我……”
说到此处,荆白玉便不由自主想起十年前令人惊心胆颤的噩梦,声音更为哽噎了些许。
荆白玉断断续续的说道:“是我对不起你……你放心!你放心好了!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八岁的小太子了,我现在可以保护你了,真的!绝不让旁人伤害你一根头发,我发誓!”
眼看着荆白玉真诚的眼睛,厉长生心底里莫名有些罪恶感。
厉长生微笑着说:“不用发誓,你说什么我都相信你。”
荆白玉明明已经努力睁大了眼睛,可还是感觉有凉丝丝的水珠从自己的脸颊滚落……
“啪嗒”一声,清脆的就滴落在了地上。
荆白玉慌张的想要去擦拭眼泪,但是厉长生的动作更快。
厉长生每一个举动,都是说不尽的温柔,他给荆白玉轻轻的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打趣儿说道:“小白还是这么爱哭,可怎么办呢?”
“谁爱哭了?”荆白玉脸色涨红,显得有些手足无措,道:“这不是眼泪,是……是汗,太热了……”
厉长生但笑不语。
荆白玉也知自己不过是越描越黑罢了,有点自暴自弃的垂着头。
“好了,时辰不早了。”厉长生说道:“太子殿下还是沐浴休息罢,长生先告退。”
“不行!”
荆白玉双臂一张,快步阻拦在厉长生的跟前,道:“你不准走,今儿个就睡在我这里!不对,明儿个还有后儿个,反正就是以后每一天,你都要在我这里休息。”
“这……”厉长生露出为难的表情,道:“若是这般……灵雨她们怕是又要误会了。”
“不怕!”荆白玉豪情壮志的坚定道:“什么误会不误会的,我才不管,反正你就是不能离开,一刻也不能从我的眼皮子底下离开。”
厉长生知道荆白玉此时心有余悸,当下也不犹豫,点点头说道:“好啊,那我叫人先弄些热水来予太子沐浴。”
“好。”荆白玉点点头,道:“再叫他们多送一副被子来,免得你着了风寒。”
厉长生答应后便去,吩咐了热水等等,又转身归来。
他一回来,便瞧见荆白玉坐在席上,满脸都是纠结模样。
“太子这是怎么了?”厉长生问。
荆白玉连忙摇头,道:“什么也未有。”
厉长生又问:“真的?”
“当然!”荆白玉对答如流却底气不足。
厉长生笑了笑,笑的是心知肚明。
荆白玉方才信誓旦旦的叫厉长生不要离开他眼皮子一刻,眼下却来了个问题……
荆白玉要沐浴,若是不叫厉长生回避,那……
太子殿下向来不与旁人过多亲近,沐浴更衣这样的事情,一直都是自己亲力亲为的。突然要对着厉长生沐浴,叫荆白玉有点……
不好意思。
厉长生只瞧荆白玉滚个不停的眸子,便知道他此时此刻在想些什么。
荆白玉愈是惴惴不安,厉长生就愈想要逗他一逗。
厉长生当下便说:“热水很快就来,太子殿下的浴桶那般大,水也那般多。正巧了,长生也还未沐浴,不如与太子殿下一起,可好?”
“不行!”
荆白玉吓得一个激灵,想也未想,顿时严肃拒绝。
他这么一拒绝,就有些个后悔不迭,心说自己对厉长生的语气,也太强硬了罢,会叫厉长生不高兴的。
厉长生恰到好处的露出伤心模样,道:“是长生逾越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荆白玉悔得肠子都青了,小声说道:“就是……就是……”
就是不能一起啊!
荆白玉说不出口……
厉长生前一刻还伤心到肝肠寸断,下一刻止不住笑了出声来,道:“太子勿怕,逗一逗你罢了。太子面皮薄,长生是最清楚的。”
“你……”
荆白玉后知后觉,自己又被厉长生耍的团团转了,说出去也是丢人。
荆白玉气愤的说道:“厉长生你这个大坏蛋!”
荆白玉要沐浴,厉长生就从内殿走了出来,正好还有事情要吩咐。
有侍卫在外面守着,厉长生便走过去,说道:“太子吩咐了,让你们出宫往喻府去一趟,请喻风酌到宫里面来,将喻青崖接出去。”
“是!”侍卫们接了出宫令牌,不敢耽搁片刻。
荆白玉乃是假醉,可喻青崖是真的醉。
他今儿个当值,喝的是酩酊大醉,趴在亭子里便睡了。荆白玉本想要将他弄到某个空着的偏殿去,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叫喻风酌来接他宝贝儿子罢。
荆白玉就将喻青崖扔在了亭子里,着了两个宫人照顾着,自己火急火燎的跑回寝殿,装醉套话。
这会儿喻青崖还趴着,侍卫们出宫寻了喻风酌,喻风酌才知喻青崖喝醉了。
喻风酌本已休息,赶忙披上衣衫,急匆匆就出了府邸,独自跨上马去,打马一路飞奔就进了宫去。
“崖儿……”
喻风酌以最快的速度赶来,生怕喻青崖会喝多了受风着凉,结果还未跑至跟前,远远的就瞧见醉醺醺的喻青崖,正拉着一个宫女的手,还笑的满脸痴迷不已。
喻风酌一看,顿时气得有些个头皮发麻,“嘎巴嘎巴”的,指关节都咯吱作响。
喻风酌大步走过去,气势汹汹然,差一点子便是杀气腾腾的。只觉得自己真是白担心了喻青崖,就不该如此火急火燎的赶来,还生怕他受了一丁点的风寒。
“嘿嘿嘿!”
喻风酌走过去,近了一些,就听到喻青崖傻里傻气的笑声。
随即……
喻青崖拉着宫女的手,痴迷不已的说道:“真美啊……”
“你说!本公子是不是最好看的!”
“一定是的,你快夸夸本公子啊。”
“哎呀,本公子天生就长得这般好看,没有办法呀……”
喻风酌步子一顿,气恼的神色还挂在脸上,却霎时间有些扭曲。
被喻青崖拉着的宫女,亦是表情尴尬至极,仿佛还是头一次遇见这样撒酒疯的。
宫女根本脱不得身,只好勉强着开口,道:“喻……喻大人您特别好看。”
“我就说嘛!”喻青崖又是嘿嘿嘿的傻笑一阵。
“可是最好看的?”
“可比我那妖里妖气的爹要好看?”
“你倒是说呀!”
宫女这下子更尴尬了,因着就在喻青崖说话的空档,他口中那“妖里妖气”的爹,出现了……
宫女见喻风酌的面色难看至极,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喘。
宫女赶忙打圆场道:“喻大人您说笑了。”
“呸!”喻青崖含糊不清的做了个啐人的动作,还正好就是朝着喻风酌啐的。
宫女顿时感觉天旋地转,眼前都黑了大半!
喻青崖铿锵有力的道:“喻风酌那老不羞的!一把年纪了,竟是长得比我好看!我呸!不是妖里妖气是什么?”
“不对,他也未有比我大多少……”
“就是的,未有比我大多少,还整天让我叫他爹!这不是占我便宜是什么?!”
“呸,老不羞!”
“呸,丑八怪!”
“呸,大变态!”
“呸——”
喻青崖呸直头晕,晃晃悠悠一转头,迷糊间仿佛是看到了他口中的老不羞丑八怪大变态。
喻青崖“豁朗”一下子站了起来,步走龙蛇一般就冲了过去。
喻风酌黑着脸垂眼瞧他,站在原地未有动弹。
喻青崖一个趔趄,眼看着要摔,喻风酌叹息一声,还是伸手将他给抄了起来,嫌弃的道:“喝了这般多,我平日怎么与你说的?”
喻青崖对着喻风酌眨了几下眼睛,道:“你是……”
喻风酌淡淡的开口,道:“是你爹。”
“爹——”
喻青崖顿时变脸一样,扑过去抱住喻风酌,变脸一样笑的十足谄媚,道:“爹,你……你怎么来了?爹我好想你啊,我今儿个特别……特别乖……”
喻青崖喝醉了,见了他爹也不忘了装乖一番,切换无比自如,看的旁边宫女都是尴尬不已。
宫女感觉若是再看下去,怕是要被杀人灭口,连忙匆匆行了个礼,垂着头便跑。
喻风酌嫌弃的将喻青崖扒拉了出去,道:“乖?”
“呵——”
喻风酌冷笑一声,道:“回去再好好教训你。”
那面厉长生吩咐好了侍卫,等着侍卫返回禀报,这才觉着时间差不离,便转身回了内殿去。
果然,荆白玉早已沐浴完毕,衣衫穿戴整齐,正襟危坐于席上,正手捧简牍,看的十足认真,厉长生入内他都未有察觉。
“太子,时辰不早了,还是先休息罢。”厉长生低声道。
“哦哦,”荆白玉立刻答应,道:“好啊,那就休息罢,今儿个我也累了。”
“对了。”荆白玉忽然露出个笑容来。
厉长生瞧着他的笑,就知道荆白玉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不一般。
荆白玉神神秘秘的说道:“明儿个本太子替你出气。”
“出气?”厉长生道:“太子这是何意?”
荆白玉不愿意说,似乎觉着说了便无了神秘感。
厉长生一笑,道:“可是华夫人那面有什么动静,太子想要整治那位韩大人?”
荆白玉脸上的笑容都僵了,瞥了一眼厉长生,目光甚是哀怨。
荆白玉道:“你又知道了?就不能憋着点别说出来。”
厉长生道:“看来长生是猜对了。”
荆白玉一说出气,厉长生想到的自然就是期门掌韩忠德,毕竟厉长生现在的身份乃是流安世子,在京城里的关系很简单,在京城里得罪过的人,怕也就只有韩忠德一个了。
这韩忠德又和华夫人关系千丝万缕,若是抓着一个的把柄,另外一个肯定是跑不得的,所以厉长生才会有此猜测。
荆白玉兴致缺缺道:“就是华夫人和韩忠德,当然了,还有皇后……”
他说着眯起了眼目,眼神中决然一片,却略微复杂。
厉长生懂得他此时的心情,荆白玉可是从小长在皇后娘娘身边的,对皇后感情颇深,只可惜……
荆白玉还记得,曾经厉长生对他说过,虽皇后不苟言笑,对荆白玉冷淡严厉。可若是在荆白玉危难之时,皇后可挺身而出,那便说明,皇后乃是疼爱荆白玉的。
以前的皇后的确可以如此,而如今……
荆白玉长大了,皇后也变了。
厉长生劝慰道:“太子如今年岁渐长,皇后自然会有所危机感。皇后会觉着太子大了,有主见了,不好控制了。太子殿下又不是皇后亲生,免不得出现一些隔阂。”
就如厉长生所说一般,皇后渐渐有些个不喜欢身为太子殿下的荆白玉,明明他们应当是一条船上之人,可皇后总是患得患失,思虑过重。
皇后知道荆白玉并非亲生,就怕有朝一日,荆白玉会一狠心,将不认了她这母后。
这血缘之间的关系,虽然也不保险,却要比没有强上太多。
皇后想要保住自己的地位,觉着荆白玉指不上,自然就要扩张自家外戚的势力,开始变着法子的向荆白玉进言,想要封自己这个弟弟一个官,封自己这个兄长一个官等等。
荆白玉如何能一一答应下来?这不是自取灭亡?
若是荆白玉不答应,皇后自然对他的芥蒂更甚,更加心中戚戚。
如此一来,这便是个死循环,叫荆白玉与皇后之间的关系,一步步走向崩溃的边缘。
那日里皇后发现华夫人肚子里的孩儿,乃是韩忠德的,当下只觉得不可理喻骇人听闻。可被华夫人威胁利诱一番,竟也没了话说,惨白着脸就离开了。
皇后觉着华夫人有些个话说的是对的……
荆白玉若是真的成了皇上,皇后能不能成为太后不一定,而皇后一族的外戚绝对都要倒台。
皇后心中惶恐,便寻思着,若是华夫人肚子里的孩子继承皇位,那么……
那可是自己表弟韩忠德的孩儿啊,可是自己这面的人,血缘关系是怎么也斩不断的……
再加上华夫人的在旁边一个劲儿的说着令皇后动摇的话,许诺了若是她腹中的孩儿可以继承皇位,甘愿将太后之位让给皇后等等。
这一番下来,皇后心中虽还不尽情愿,可也就勉强答应下来。
厉长生轻轻拍了拍荆白玉的头顶,道:“不管如何,还有我陪伴在你的身边。”
荆白玉瞧着他,喃喃的道:“是啊,有你陪着我……也就足够了。”
“所以说,”厉长生道:“可是那华夫人在筵席上,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可不是?”荆白玉冷笑一声。
厉长生知道,近日韩忠德还在被太子荆白玉禁足,是翻不出天去的,最大的可能性,也就是筵席之上的事情。
荆白玉笑着说道:“你错了一场好戏呢。方才筵席之上,皇后竟是当着众人的面子,与皇上说,想要邀请华夫人到殿中坐坐,看看新来的胭脂水粉。”
“哦?”
厉长生倒是露出纳罕的表情,说:“这皇后素性谨慎,竟是如此胆大妄为?”
荆白玉未有说话,只是眯着眼睛。
皇后与华夫人两个,如何能好到一处去分享胭脂水粉,荆白玉一听就知道不对劲儿。
这其中必然有阴谋,不用荆白玉对说,厉长生也能知晓这其中的潜台词。
华夫人怕是想要借着皇后宫中之便,与皇后的表弟私通一番。
华夫人当众叫皇后与皇上说这事情,其实就是想要避嫌,若是到时候事情败露,或者有什么差池,还能用这当做借口。
只是华夫人的脑子也着实简单的厉害,她还当自己的计划□□无缝,简直是大大方方的就将自己的秘密告诉了荆白玉。
厉长生付之一笑,道:“看来明儿个,长生的确可大仇得报。”
太子殿下喝多了酒这事情,也就厉长生一个人知道并非如此。
第二日晨起,灵雨特意为荆白玉准备了醒酒汤,只是瞧着日头高升,灵雨并不敢进入殿内,在外面徘徊了一圈一圈又是一圈。
太子殿下每日里都着实勤奋,十年之间未有懒睡过一日,今儿个却是另外,内殿里久久无有动静,荆白玉仿佛未醒。
厉长生醒来之时,时辰已不是太早,他穿戴整齐便出了殿去,一眼就瞧见犹豫不决的灵雨。
灵雨见了厉长生,快步上前,道:“太子殿下……身子可还好?”
厉长生这才起身,脑子里还稍慢了半拍,道:“好,未有见不好。”
“那……”灵雨颇有深意的说道:“那怎么的还不见太子殿下起身?”
灵雨说着更是焦急,道:“不行,婢子还是去叫太医前来罢!”
“这……”
厉长生赶忙将人拦住,才堪堪明白灵雨这话是什么意思,有些个哭笑不得,道:“是你误会了。”
“你不必解释,也不必不好意思。”灵雨说着倒是有些个不好意思,道:“只要太子殿下喜悦高兴,不论做什么,婢子都是站在太子殿下这一面的。”
“厉长生!”
不给厉长生解释机会,内殿里传来荆白玉着急忙慌的声音。
转眼之间荆白玉就从内殿跑了出来,虽穿好了衣衫,可头发未束,模样与平日里的严肃正经全不一样。
荆白玉慌慌张张的,杏眼睁得老大,一把拉住厉长生的手,道:“厉长生你快来,十万火急!”
厉长生被荆白玉快速拉进去,站在外面的灵雨顿时更为不好意思。
她方才似乎……也不十分确定……
瞧见太子殿下嘴边有些红,耳侧也是如此。
“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
厉长生被拉进去,询问着说道。
荆白玉指着自己的脸,还有嘴边,耳边道:“你看,一夜之间,长了好多个红包。”
厉长生定然一看,可不是,荆白玉脸上突然长了几个小红包。
厉长生笑着说:“没什么的,只是青春痘罢了。”
“什么痘?”荆白玉纳罕的说。
荆白玉向来皮肤很好,小时候便白白净净的,长大了也是如此,他今儿个还是头一次长痘,怪不得如此惊讶,若是换了旁人,也算是家常便饭了。
荆白玉这年纪,的确正是长痘的时候,而且就这么一两颗罢了,微微发红,都未有太过严重,少年人又恢复力极好,不涂药仨两天也就退下。
年纪再大一些,若是脸上长出个痘来,怕是三两个星期也好不得,准要留下个印记来。
厉长生说道:“别用手碰它,少吃口味重的,好好洗脸便可,没什么大不了的。”
荆白玉说:“我有好好洗脸。”
厉长生道:“怕是最近太子殿下心中不平,所以才会如此。”
“还不是因为你?”荆白玉回头瞪了他一眼,自从见了厉长生的面之后,荆白玉便未有踏实过片刻。
昨儿个倒是难得的好眠,才叫荆白玉起晚了,这个时辰还未开始处理政务。
荆白玉因着兴奋,昨夜休息的很晚,总是盯着厉长生忍不住打量,生怕他消失不见。
这会儿已然起身,荆白玉坐在镜鉴之前,眼皮还在打架,道:“厉长生,你过来给我把头发束好。”
厉长生听了微微一笑,道:“敬诺。”
荆白玉听着厉长生的声音,只觉有些脊背发麻,但他困得厉害,着实懒得梳理头发。
就瞧荆白玉脑袋一点点的眯着眼睛,厉长生在他身后轻轻的顺着头发,荆白玉煞是享受的模样。
厉长生动作温柔,笑的也着实温柔。
他是个化妆师,虽不是什么正经的造型师,可双手最为灵活,不多时便给荆白玉做好了造型。
“太子殿下,醒醒。”
厉长生在他耳边低声说:“醒一醒太子殿下。”
“嗯——”
荆白玉揉着眼睛往镜鉴里那么一瞧。
“厉长生!”
“这……”
“这是什么?”
厉长生见到荆白玉纳罕的表情,眉目含笑,道:“太子可喜欢?这叫双马尾。”
“双马尾?”
荆白玉气得一下子蹦起老高,道:“厉长生,你皮紧了是不是?想要叫本太子给你松一松?”
他这般一跃而起,身影灵动至极,飘忽轻灵,却让厉长生着实未有忍住,爽朗的笑出了声来。
荆白玉一跳,他新梳好的双马尾便甩了起来,那模样在厉长生眼中煞是可爱。
“太子殿下,莫要闹了。”厉长生见好便收,道:“今儿个太子殿下起晚了,一会儿太子还要去给长生出气不是?”
荆白玉深吸一口气,可算是大醒了过来,愤愤然将双马尾拆开,自己勤勤恳恳的梳理头发。
荆白玉一边梳头,一边喃喃自语,道:“厉长生这个家伙,坏得很!本太子一定要报复回来。”
“太子……”
厉长生在旁低笑着说道:“气劲儿太大,青春痘会生脓的。”
“什么?”荆白玉惶恐的睁大眼睛,道:“这些痘还会生脓?”
他练武受伤,伤口那么严重,都未曾有生了脓去,这些小痘反而会生脓?听着着实骇人听闻。
今儿个晌午,韩忠德打开房门,有宫女送了午膳过来。
宫女一脸本分,低垂着眼睑,将午膳端进韩忠德房间,还将一块绢布压在了盘碟之下,这才急匆匆离开。
韩忠德已经被禁足了数日,心中愤愤然不平,对那流安世子厉长生是恨得咬牙切齿,对太子殿下荆白玉也是恨得头顶冒烟。
自己的姐姐可是皇后啊,就算太子并非皇后亲生,可是皇后养了他这么多年,太子不知道图报,不帮着自己家人,反而帮着外人,这是什么道理?
韩忠德恨恨的说道:“就是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他说着将盘碟下的绢布打开,上面有一排小字,韩忠德一见,登时心潮澎湃,双眼精光不止。
这字条乃是华夫人叫人送来的,说是已经与皇后说好了,今儿个子时左右,叫他偷偷溜出,去往皇后殿中与自己私会,一解相思之苦。
韩忠德得意了起来,道:“哼,等华夫人生下了我的孩儿,看那太子还能嚣张到什么时候去!最后赢得还不是我?什么太子,呸!”
韩忠德瞬间也不饿了,也不恼了,午膳都未有动过,开始挑选衣衫,准备着夜间私会华夫人的事情,整整忙叨了一个下午。
天色渐黑,眼下的夜晚一点子也不冷,反而还有些许的燥热。
荆白玉趴在窗口乘凉,听到脚步声,就知道肯定是厉长生来了。
厉长生从外面走进来,笑着说道:“太子殿下,时辰差不多了,不如这就移步去看好戏?”
“嗯。”荆白玉答应了一声,略略打了个哈切,道:“正好,我正困得紧呢,若是再不走,怕是就要睡着了。”
厉长生说道:“出门加一件披风罢。”
“不加。”荆白玉严肃拒绝,道:“今儿个这么热,我已经出了许多汗,还要加个披风,定然会捂出痱子来的。”
“夜间风大。”厉长生道。
荆白玉上下一打量他,道:“我差点忘了,虽然你瞧着年轻,但其实已经是个老人家了!所以怕冷是应当的。不如这般,一会儿回来,本太子叫太医来给你调理调理?”
厉长生被荆白玉给揶揄了,道:“太子有所不知,长生这样的叫做正当年,而太子您这样的,便叫做未长大的孩子。”
“什么孩子?”荆白玉一听便不干了,自己早已独当一面,这满朝文武的谁还敢说他是个孩子?只有厉长生独一份。
荆白玉瞪着眼睛就扑上来,要与厉长生说道清楚。
哪知道正中了厉长生的圈套,厉长生伸手一拽,等荆白玉扑倒跟前,立刻将旁边的披风裹在了他身上,道:“真乖,穿好了,这就走罢,太子殿下。”
“真的很热!”
荆白玉不依,道:“你看看我脸都红了,你瞧瞧我手也滚烫滚烫的。”
“太子殿下!”
灵雨急匆匆走进来,顿时发现自己又看到了不该看的场面。
就瞧荆白玉与厉长生两个人正“嬉戏”着靠在一起,再亲密也是无有。而且太子殿下脸颊殷红,厉长生则是笑的十足宠溺。
这画面……
灵雨转过身去,硬着头皮说道:“太子殿下,侍卫禀报说,期门掌已擅自出了房去。”
荆白玉显然并不知道灵雨在害羞什么,听大韩忠德跑了,当下冷笑一声,道:“走!厉长生,我们给你报仇去。”
“好。”厉长生笑了。
荆白玉有厉长生陪伴身侧,浩浩荡荡的又带了一众侍卫,众人滚雷骤雨一般,就去堵那韩忠德去路。
韩忠德已然打扮的风流倜傥,神不知鬼不觉的出了房间,也不敢掌灯,摸着黑就往前走,专门走崎岖的小路,准备出了太子宫中,就往皇后宫中去。
然而只是一转弯的功夫。
“嗬——”
韩忠德抬眼一瞧,吓得倒退三步,一个不稳,左脚绊了右脚,“咕咚”就坐在地上,摔的他呲牙咧嘴。
“韩大人不是在禁足?”厉长生站在他面前,笑着说道:“如何私自出来了?”
韩忠德向来看不起厉长生,但眼下听了他的话,根本一句辩解也不敢说。
毕竟……
太子殿下荆白玉就在厉长生身边站着!
韩忠德愣了半天,眼珠子快速转动,一个翻身未有爬起,直接跪在了荆白玉面前,还往前爬行了两步。
厉长生踏上前去,韩忠德差点被他踩了手,无法爬到太子殿下荆白玉跟前,只得半路停下。
韩忠德求饶说道:“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听小人解释啊,其实……”
“其实什么?”
不用荆白玉开口,厉长生已经代替他说道:“其实你未有违抗太子殿下的命令,私自离开房间?”
“厉长生!”韩忠德被他堵了话头,一腔怒火喷涌而出,道:“你不过一个小小期门郎罢了,胆敢与我这般说话!”
“放肆!”
荆白玉终于开了口,一声断喝,声音不见多有多大,却吓得韩忠德整个人哆嗦不止。
韩忠德不敢言语了,大气而也不敢喘。
荆白玉冷笑着说:“厉长生乃是流安世子,你这等没规没矩的,可是不想要命了!”
“不不不!”
“太子饶命啊!”
韩忠德连连叩头求饶,说:“饶了小人这一次罢,就看在皇后娘娘的份上,饶了小人罢。”
果然,这韩忠德又将皇后的名头抬了出来。
厉长生不由得摇了摇头,只觉得韩忠德愚笨至极,这哪里是什么求饶,反而像是拱火。
荆白玉笑的更是寒冷,挥了挥手道:“犯了错,若是本太子不罚你,便是本太子治下无方,怕是要被众人嗤笑。皇后应当明白这个道理,应当明白本太子的苦衷啊。”
侍卫们见状,立刻齐刷刷上前,将跪地求饶的韩忠德押了起来。
“鞭子。”
荆白玉白/皙的掌心向上翻开,便有士兵将一柄带着无数细小弯钩的长鞭置于荆白玉手中。
荆白玉拿了长鞭,反复一瞧,“踏踏”两步走到哀号不止的韩忠德身前。
略微弯下一些腰,荆白玉脸上露出凉飕飕的笑容,压低了声音道:“日前你是不是想要鞭打厉长生来着?本太子可有记错?”
韩忠德心底咯噔一声。
荆白玉已然将长鞭回身一抛,仍将给厉长生,道:“厉长生,你来替本太子打他,本太子不喊停,你可不能停手。”
“是,全凭太子殿下吩咐。”厉长生淡笑着应声。
作者有话要说:长生叔叔马甲已掉~呱唧呱唧~[鼓掌]
今天临时有事情,只写了1万多字,明天会恢复2万字更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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