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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王爷道:“瞧你说的,我自己的女儿难道我自己不心疼?我是说,我不能出面去管昭华的事,但是我还有你啊!你是我最放心的人了。”
周文连把眼睛一瞪说道:“我能做什么,能拦住太子不娶昭华?别开玩笑了,我没权没势,事到如今我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我抢在太子前面娶了她吧……哇!你别这样看着我,我有心上人的!”
辜王爷白了他一眼道:“就是借你个胆子你也不敢娶,你敢娶她,太子就敢吃了你,到时候你就跟你家肖蔚做一对苦命鸳鸯,一块儿逃命去吧!”
周文连摇头叹道:“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说笑,我真是服了你了!”
辜王爷不屑地道:“他栾贼敢骗我,诱我入局,难道我就冶不了他了?哼!当老子的围棋是白学的呢?栾贼现在肯定想不到,他的把戏我都已经拆穿了,我就不动声色,假装入套,再来个绝地反击,打他个出其不意,叫他知道知道我的厉害!”
周文连把嘴撇到了后脖颈:“呦呦呦!瞧把你横的,你怎么不属螃蟹!”
两个人时常这样以平辈的身份开玩笑,辜王爷交朋友向来如此,对周文连嘴上讨点便宜的事情并不放在心上,反而笑道:“多谢夸奖!”
昭华一口气跑去了王府后花园的凉亭里,太子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她。
见太子过来了,原本在安慰郡主的婢女识趣地退出凉亭外,太子见昭华还在揉眼睛,但是脸上的妆已经全都洗去了。没有上妆的昭华才有着出尘的绝色容光,更显得纯真,见太子来了,昭华心里一紧,忙把身子转到别处去背对着他,她心里害怕,却还假意嗔道:“你来做什么!”
太子掏出手帕,从昭华的肩上递过去,递到了她的脸旁。
昭华也不知怎的,起先对穆长寒只是厌烦,后来周文连的计策逼退了他,她觉得很放心,很安定,她以为这事就这样结束了,从未想到这么快太子就又“活”了过来,且行为比之前更甚,就好像是孤身一人遇到一只厉鬼,全无丁点法子可以对付,只能任其撕咬。
现在在昭华眼里,相貌端正的穆长寒就是狰狞可怖的厉鬼,仿佛沾上一点儿自己就会变成厉鬼模样,见这一只手离自己只有寸许,昭华的头皮一阵阵发麻。
她又向另一边转了转,尽量离她远些说道:“不必了太子殿下。”
穆长寒忽然冷笑道:“是你要本宫留下来的,本宫留下来了,这会儿却怎地又不理我了?你哭的这样梨花带雨,真是叫本宫心疼,你不愿接我这帕子,本宫阴白,你是想叫我帮你擦眼泪是不是?好,本宫答应你!”
说罢便转到了她面前,要用帕子帮她拭泪,昭华一惊,立刻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退避三舍,倚柱而立道:“你干什么!”
太子定住了,冷笑道:“看来是我猜错了,都说女儿的心思难猜,可这……也太难猜了些!”他说到此处,忽然面色一凛,将那手帕狠狠丢在地上,一字一顿地道:“本宫现在不想猜了,本宫想你给个痛快话,你到底想我怎样才肯与我和睦相处?”他一步步缓缓地向昭华靠近,昭华心里害怕慌忙向旁跑开说道:“我累了要回去休息,太子殿下去前厅跟我父亲吃酒吧!”
穆长寒一跃上前,一把拉住了昭华的手腕喝道:“站住!”
他五指犹如鹰爪,昭华虽然有几分功夫但还全不是穆长寒的对手,被他握住了手腕扣住了脉门,便觉得半边身子酸麻动弹不得。亭子外的侍女见状不好正要呼喊,太子喝道:“闭嘴,滚出去!”太子的贴身近侍就在身边,抓住住婢女捂住了她的嘴喝道:“别出声,你家郡主不会有事。”
此时后院只有太子和郡主,仆人都知道两人在这儿,因此没有吩咐无人敢靠近凉亭,这些波折发生在转瞬之间,外面的人都还不及察觉。
昭华被太子用力拉了回来,逼她坐回了桌案旁的椅子上。昭华双肩被他按住,后背磕在桌子上,疼得她眉头一皱。
而此时的穆长寒就像是一头野兽似的,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一口吃了她。
穆长寒咬牙道:“本宫是来看你的,你却叫本宫去跟你父亲吃酒,一会儿要本宫走,一会儿又要本宫留,本宫全照你说的做,可你,你把本宫当什么!嗯?你当真以为,本宫宠你,就会任你摆布!本宫是储君,难道帮父皇处理政务还需向你告假么!”
昭华见他今天神情和往常大不相同,她心中害怕,便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双臂往两边一撑挣开了穆长寒的束缚,顺势将他推开,令他后退数步,抬腿一脚踢向他胸腹之处,穆长寒并不躲闪,反抓住她的脚踝微一侧身,借力将昭华向后一拉,昭华立即站立不稳向前摔了过去,正摔在了穆长寒怀里,穆长寒微微屈膝,一把抱住了昭华,昭华想要再挣扎已经挣扎不了了,穆长寒双臂紧紧抱住了她,昭华被托了起来双脚离地,她功夫本就只是三脚猫,这一来更是毫无还手之余。
亭外的婢女见势不妙,瞪大了眼睛挣扎着要去救郡主,侍卫拔出刀架在她脖子上喝道:“你看好了,那是太子殿下,你想连累王府,让陛下冶王府满门反叛之罪?”一个小小婢女哪里有那么多的心思,她只怕连累王府,登时不敢动弹,只是望着郡主掉眼泪。
另一边太子已将昭华按在了桌子上,捂上了她的嘴森然冷笑道:“你从头到尾都忘不了穆岁寒是不是?你假意亲近我,只想让我觉得你不安好心疏远你是不是?”
昭华脑中“轰”地一声,她没想到这些穆岁寒都看出来了,她心中一阵慌乱,暗想栾皇后和栾相定然也知道了,她正忧心怕栾家已经想出了对付他们家的主意,穆长寒忽然捏住了她的下巴道:“我已对你一再忍让,是你自己太过分了!管你心里有没有穆岁寒,总之本宫要定你了,你永远都是本宫的人!”说到这儿他突然冷笑道:“欺负本宫欺负了那么久,害得我在父皇母后甚至是下属面前都抬不起头来,如今本宫向你讨回,也不算欺负你!”
他说话间,突然低头靠近昭华,似是要去亲吻,昭华蓦地花丛后,竹从里跳出一人喝道:“殿下住手!”
太子近身的侍卫只有一个人,见来者不善,太子只好停了下来道:“你是何人,也敢扰了本太子的雅兴?”
来者正是岳临,昭华见师父来了正要求助,刚要张口便被太子捂住了嘴,但听穆长寒冷笑道:“本宫是太子,有皇后和栾丞相为本宫撑腰,你以为还有谁能救你?”
岳临皱眉道:“太子殿下,这青天白日在别人家里欺辱良家女子,这算得何等雅事!太子身处高位,岂能做出这等恶事,太子的行径,与山匪乱贼有何异?”他声音洪亮底气充沛,口气也十分严峻,口中虽无一字是脏话,却字字都是在骂人。
穆长寒见这人五官端正,年纪虽大,但是剑眉星目,仍可称得上是丰神玉朗。他海下一绺青髯,精神健旺,纤腰乍背,穆长寒瞧得出来这是个练家子,只是眉宇间神气有一股书卷的清气,便知此人能文能武,不同一般,自己这回遇见了一个硬茬子,当即面带愠色:“你是何人,敢骂本宫是贼?”
岳临昂然道:“小人是府里的教头,在园中练武,不想遇见了太子殿下和郡主。在下来劝说殿下的,不敢辱骂太子殿下。”
太子冷笑道:“本宫说你是辱骂,你就是辱骂,快快走开,不然本宫就冶你的罪!”
岳临道:“小人今日敢孤身来阻拦殿下,便已经是什么都不怕的了。这世上少一的小人这样的人没什么,但小人临死之前必得尽全力劝说殿下,免得殿下犯错,殿下若是不答应,小人就算是动武,也要拦住殿下的。小人不喊别人,已是给足了殿下面子。”
穆长寒冷笑道:“动武?本宫不信你敢动武。太子就是天大的面子,哪用得你这宵小给!你不愿走,那也由得你,爱看便看,本宫也没什么好怕的!”他说完转头面向昭华,扬起唇角一脸无耻的笑容,说道:“你今天逃不了了,我看在母后的面上才一次次让着你,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你还真当自己是什么宝贝,本宫就那么下贱,愿意狗一样地追着你?你这贱人!”
他说话间又要强行吻下去,昭华立刻挣扎反抗起来,岳临见状不妙当即抢上前去要把太子推开,太子的侍卫立刻放开了侍女挥刀向岳临砍去,侍女这才有机会跑开去叫人。
一则侍卫有刀,岳临赤手空拳,二则侍卫是官,他是平民。所以侍卫伤了他不要紧,他要是伤了侍卫,那就是谋逆。栾家到处抓辜王爷的把柄抓不到,岳临清楚不能动手误伤了他,否则便是连累阖府上下数十条性命,因此不敢还手,只是一边躲闪一边找机会上前去救昭华。
那边厢太子和昭华还在僵持,太子见昭华对自己如此抗拒冷笑道:“你果然从来都是在骗我!”他一直紧紧捏着昭华的脸,昭华羞愤交加之下也无心顾及其它,忽然瞥眼间看见了旁边的一个瓷碗,她灵机一动,一把抓住瓷碗在桌上磕碎,抓着碎瓷片便朝太子的胳膊上刺去,太子眼疾手快,立刻放开了她。
昭华心中有恨,她想今日已经撕破了脸,索性便来个痛快的,他非要得到自己,哪怕自己是砧板上的鱼肉,那也是带着骨头的,还有一排的尖刺,若就此任人欺凌,她学武功何用?
想到这儿,昭华抓起碎瓷片便向太子刺去,她钗环散乱,已经红了眼,发了狠,什么也顾不得了,几乎是以命相搏,挥着瓷片朝着穆长寒脸上狠狠扎去,穆长寒也不还手也不叫喊,只是躲闪。
那边侍卫和岳临一同发现了,侍卫立刻毫不犹豫持刀去护太子,岳临也立刻把昭华拉到了身后,帮昭华险险避过一刀,正在这时候,一阵脚步声朝这里走了过来,昭华转头看到了父亲,立即扑过去,在父亲怀中放声痛哭,直哭得泣不成声,奄奄一息,连话也说不出来。
辜王爷立刻指着那侍卫喝道:“你个狗奴才,这儿是辜王府,你胆敢对昭华拔刀,你信不信老子把你大卸八块!”辜王爷气得声音都变了,他这话指桑骂槐,分阴是说给穆长寒听的,穆长寒岂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