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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新禹被带到客厅坐定,老太爷郭云山从后堂也迎上前来,拱手说道:“世子亲自驾临寒舍,老朽不曾远迎,还望世子恕罪。”
“郭老先生客气了,是小子冒昧打扰才对。老先生德高望重小子理应拜访,区区薄礼还望笑纳。”姬新禹让侍卫递上礼单。
这是中州国大户人家和官宦人家之间交往的规矩,拜访陌生人家里或者下级首次拜访上级是要备礼的。若是礼物数量较多不方便拿着见客,就要备上一份礼单列明自己要送的礼品,然后再派家里的仆人送上实物。
“真是让世子破费了,老朽担当不起啊。”郭云山看到礼单上有一百多两的礼品,也是吃了一惊。急忙又说道:“郭某只是个闲人,祖上传下一些家业勉强算的上衣食无忧而已,如何当得了世子如此礼遇。”
姬新禹摆了摆手笑道:“素闻郭先生乃是有大才的隐士,近日我灵川府初立正是需要先生这样的能人协助才能发展的更好,小子还希望能得到郭老的支持啊。”
“这……老朽已是已过花甲之年,怕是……”郭云山心中想着如何才能委婉的拒绝,姬新禹却突然开口打断,好奇的问道:“不知贵府那位小公子犯了什么事,要受得那样的惩罚啊?”
郭云山没想到姬新禹先把话题引开了,愣了一下,又叹了口气说道:“此事本是家丑,不过现在也是附近乡里都知道的事情了,也就无所谓了。我那小孙子名叫郭弘泽,原本去年就给他定了一桩门当户对的亲事,可是他自己却不同意,非要娶那城东的刘家丫头,我郭家再怎么也是书香门第,那刘家却是穷困潦倒的贱籍商贩,这……如何能配啊,我也是不得已才让他跪着思过,希望他能幡然醒悟才好。”
姬新禹听了事情的原委,也算是领教了这个时代对身份籍贯的看重了。想了想就开口问道:“不知道这位郭弘泽小公子对水利之事是否知晓?”
“那是自然,十里八乡都知道他从小就跟着我学,真是一学就会,自己平时也很是喜欢钻研水利之事,说这是民之根本,到了现在有很多的想法我都不如他了,只是这么多年朝廷也没有启用我等闲人,所以老朽我也心灰意冷,这小子怕是也无出头之日了,明年我准备让他学他两个哥哥一样去考科举,拿个秀才功名也是好的。”郭云山开始还有些兴奋,说道最后已经变得落寞了。
“老先生,我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姬新禹笑道。
郭云山抬头看向姬新禹,回道:“世子但讲无妨。”
“我刚进门的时候,看小公子很是倔强,看起来不是跪着思过就能改变想法的人,不如让小公子随我去我灵川府,我保证他能得到重用,这样一来他远离了文昌府,说不定时间一长就把那刘家姑娘给忘却了,这样既能发挥小公子的才能,又能给他幡然悔悟的机会,这岂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么?”姬新禹表情诚恳的说道。
“这……倒也是个办法,不过还是有问题啊……一是,不知道这小子会不会同意,二是,万一他还是坚持要娶那刘家姑娘怎么办,这不是有辱门风嘛。”郭云山有所顾虑,拧着眉说道。
“郭老先生,我去和小公子单独谈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我想他会同意的,退一万步讲,他如果还是坚持娶刘家姑娘,那也没什么不可以,反正他那时已经不在这十里八乡了,时间长了大家也就淡忘了,老太爷也不至于难做,难道您真的想逼死小公子么?”姬新禹笑着说道。
郭云山沉吟了一会,抬头说道:“就依殿下所言吧,只要世子殿下能说动我那不孝孙儿,我也不会阻拦了,也算给他一个施展才华的机会吧。”
“多谢郭老先生成全。”姬新禹自然是很开心的答道。
接下来便是和郭弘泽的单独谈话了,姬新禹请郭云山给自己安排一个小厅,再命人将郭弘泽带了进来。
“你真的喜欢刘家姑娘么?非她不娶?为她做什么你都愿意?”郭弘泽刚进门,还没开口姬新禹便是一顿严肃的质问。
郭弘泽拧着眉昂着头倔强的说道:“那是当然,非她不娶,为她干什么都行。怎么你也是我爷爷派来劝我的么?我和宁儿已经私下拜过堂,已经算成亲了,你们拆不散我们的。”
姬新禹哈哈大笑的说道:“我是来帮你的,我已经刚说服了你爷爷,让你跟我走,只要你在我那里赚到钱,不就可以娶你那刘家姑娘了。”
“此话当真?可是我现在没钱,万一宁儿的父亲把她嫁给别人怎么办?而且我也没功名在身,我能给你做什么才能赚钱?”郭弘泽苦恼的说道。
“没事,我先预支给你4个月薪水20两银子,你送去给刘家算是定钱,等你赚到钱,也就大半年时间就可以回来娶她过门了,至于做什么……我要你去我的领地里管理水利,你可愿意?”姬新禹给他画着美好的蓝图,继续说道。
“修水利?4个月20两?5两的月钱?那我去,我一定能干好,不过我先得去送银子去。”郭弘泽立刻信心十足地回复道。
姬新禹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告辞了郭老先生,到了官道上先分出一匹马,让郭弘泽飞马跑去了刘家下定,再返回和姬新禹一同赶往灵川府。
回去的路上看到郭弘泽兴高采烈的样子,姬新禹忍不住问了句:“怎么样,成功没有。”
“那是当然,刘老爹听说我靠自己赚得5两银子月钱,马上就收下了银子,还说不会把宁儿嫁给别人,让我放心呢。谢谢公子给我机会,不仅救我出我爷爷的虎口,还让我能娶宁儿,我肯定好好干,等我攒点钱我就把宁儿娶过门。”郭弘泽滔滔不绝的说道。
姬新禹哭笑不得的说道:“你爷爷可不是虎口,他也是默认了我的主意的,否则你怎么能轻易走出家门。”
一路说说笑笑,众人回到了灵川府,和郭弘泽说完哪些需要保密,哪些可以自由发挥等事情之后,姬新禹将郭弘泽交给何兴旺,交代给他安排住所,并让他先负责参与灵川府和周边三个村落的水利建设。
其实在民间还有很多各种人才,只是更多的人在饭都吃不饱的情况下,想要发挥自己的才能是不可能的了。
叫住领着郭弘泽要出门的何兴旺,姬新禹说道:“何管家,另外发告示通知附近村民,灵川府将安排铁匠打造一批农具,成本价出售给附近的村民,出售地点就放在灵川商号。”
农具的保障还是可以提高一定效率的,成本也并不高,有了钢铁和模具,效率也是很高的。
“兵工厂”这个特殊的名字让牛谷很是骄傲,特别是谷式步枪在这次打击海盗的战斗中的优秀表现,让他也开心了很久。虽然这些都是少爷给的图纸,但是所有零件都是经过他们兵工厂的手做出来的,这种成就感他以前从来没有体会过,现在他对新机器的研究也是干劲十足。
兵工厂现在又加了三名优秀的铁匠,全都是附近铁匠中数一数二的,制作枪机的精度也很高。经过牛谷的推荐,姬新禹同意了他们加入兵工厂的钢铁研究组。现在兵工厂的工匠阵容已经有了18名铁匠加10名木匠了,牛谷按照肥皂工坊的做法,将他们分配到各个工序,每两到三个人负责一个工序,重复制作同一个零件,长此以往熟练度自然会飞速提高,效率自然也高了。
除此以外镗床已经增加到了五台,铣床也增加到了四台,分别安装着不同的刀具,负责制作不同的零件,这几个月来他们已经生产储存了两百多把谷式步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