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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后谷雨时节的晌午日头照晒大地腾升撩人心火的热气,承载北堂墨等人的马车缓缓行驶在大街上。
马车内北堂墨双手捧着下巴,眼珠子往左瞟过魏言书和金蝉,往右扫过阮玲馥和阮玲玉,最后垂眸瞄了眼自己颈脖上的白牙坠。
忆起长思忆触及白牙坠时眸中突显深邃,再到除了她以外剩余几人方才在内阁中发生的怪异现象。
北堂墨懊恼的甩了甩头,抬眸视线最终定额在阮玲馥身上,长思忆是千机阁的人,按理来说不可能对自家阁主下手才对。
难不成自己误会长思忆的用处了?还是说楚潇潇死后,长思忆真把自己当成杀人凶手,所以连带跟着她的人都成了长思忆的目标?
若真是这样的话,她得找时间跟长思忆好好聊聊,毕竟楚潇潇可是自己给墨北找的媳妇。
如今墨北身中刑毒还未苏醒,好不容易讨来的媳妇又被薛凌风杀害,两者皆因薛凌风直让北堂墨气愤间牙齿磨得咯吱作响。
其声落入距离北堂墨最近的金蝉耳中,怵得金蝉起了满身鸡皮疙瘩,觅得北堂墨眸中猝燃的两团火焰,只觉庄主莫非是饿到极致就剩磨牙果腹了?
金蝉偷偷伸手拉扯魏言书的衣袖,魏言书低眸看了眼望着自己的金蝉,顺着金蝉视线看向北堂墨,刚好对上北堂墨抬眸似是饿到咬人的狠劲儿目光,本能抬手将金蝉护到身后。
“庄主,酒肉就在前方你且忍耐,保持淡定方不失灵主威严!”
北堂墨愣了愣神,她磨个牙跟苍穹有啥关系?难不成她不能咬手指还不可以磨牙泄愤了?
“你啥意思啊?”
“呃...我...”
魏言书极力搜寻措词同时阮玲馥柔声横插而入,成功转移了北堂墨的关注点。
“魏先生的意思是方少主已给庄主备好了一大桌美食,眼下就快到酒楼了,庄主稍安勿躁”
美味珍馐随文字浮现在北堂墨眼前,勾引着北堂墨饥肠辘辘的馋肚,只让北堂墨越瞧阮玲馥越开心,扬眉朝阮玲馥抛了个媚眼。
“果然还是阁主懂我!”
“庄主不必客气,唤我名字就可以了”
“哦...哦...”
北堂墨应着连点了几下头,琢磨着也对,总是阁主来庄主去的难免生疏还不利于商业合作,毕竟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咦?
...蚂蚱?!
...不不不!她宁愿做狍子也不做蚂蚱!秋天蚂蚱炸了吃贼香了,她可不想在油锅中沸腾。
北堂墨甩掉脑中不满意的答案,抬头瞅着被自己摇头晃脑愣得眉峰高扬不明所以的阮玲馥,挥了挥手豪气道。
“那你以后别叫庄主了,喊我北堂墨就成!”
“啊?这...不妥吧?”
“有何不妥?”
阮玲馥没料到北堂墨能给自己来个举一反三,纵使北堂墨当真能接受自己只唤名单,她也不敢犯上不敬从命。
可阮玲馥思来想去也未得出个缓和的好法子,正发愁之际魏言书见阮玲馥眉头紧锁,念及方才阮玲馥解围,跃过金蝉坐到北堂墨身旁。
“庄主,我觉着也不妥”
北堂墨瞟了眼凑近自己的魏言书,寻着阮玲馥认同的点头,回首对上魏言书,扬眉疑惑道。
“为啥?”
“你想咱们灵主盛誉武林可谓无人不惧,眼下灵主将山庄赐予庄主,庄主开不开心啊?”
“你觉得呢?”
魏言书见北堂墨盯着自己满腹“你丫得明知故问啊!”的神态,轻咳了声,再接再厉道。
“正所谓饮水不忘挖井人,予墨山庄创始之初连四国都还未成型,神帝当年也住在这里”
“神帝?那个传说人物?”
“恩!不仅神帝如此,每代昆仑三绝传承者都居住于此,所以予墨山庄不仅仅是个山庄而已,它象征着神帝世代的崛起和荣耀”
北堂墨寻着魏言书言语间面上不加掩饰的自豪与向往,遥想当初自己在鬼夜花市听魏言书说得那番神乎其神,再到昨日那位兰公子所言有关神帝容纳世间万物的灵芥玉,下意识呡了呡唇道。
“所以神帝不是传说?而是真实存在的?”
魏言书一愣,难不成北堂墨一直认为神帝是个传说虚无?
那他们这群人的祖先岂不都见鬼了?
魏言书干笑两声就着北堂墨眸中疑惑,猛地拍上北堂墨肩膀,非常肯定的点了下头。
“千真万确!毋庸置疑!如假包换!”
字字铿锵震出北堂墨脑中昨夜在苍穹身上所见的银发金瞳男子,抬眸扫过点头附和魏言书的阮玲馥,看向魏言书顺着心中疑惑道。
“那...他是个人吗?”
魏言书不明北堂墨为何突然如此发问,但见北堂墨眸中恍惚,沉眸思索着自家庄主脑回路。
关于这个问题,他不能说得模棱两可,必须一针见血还得通透明了,否则越抹越黑,魏言书眼珠一转启齿继续道。
“由人化神,大地上首位踏入化神境地的昆仑主”
北堂墨默念着魏言书的解释,思绪转了数圈,末了转头盯向魏言书眨了眨眼道。
“相当于说他本来是个人,后面他不想做人了,所以升级进化成了神,对吗?”
话语同时魏言书脸色瞬黑如锅底,剑眉一上一下蹙成高低眉,其神情严肃逼得北堂墨右眼一跳,本能朝后仰了仰上身。
...难不成自己理解错了?
...由人化神可不就是不当人了要做神嘛!
...不然半人半神,不嫌二得慌?
...再者半仙她听过,半神是什么鬼?神经分裂吗?
北堂墨脑中天马行空,面上神情乱飞,晃得魏言书欲言又止最后抬手一拍脑门,这年头居然还真有说自己祖先不是人的孙子辈。
不过魏言书转念想来,未免北堂墨在不自知的情况下将自个儿祖先损了个通透,忙话锋一转接上原本话题。
“如此荣耀传承的山庄,若是你连庄主称号都随意舍弃,会否太无视灵主心意了?”
魏言书的苦口婆心令北堂墨想起那日苍穹赐予自己予墨山庄时的肯定,沉思半晌呡唇道。
“好像...有那么点道理哦...”
“自然是的”
魏言书说得一本正经,末了煞有其事的深看了眼北堂墨,只把北堂墨瞧得心下一阵膈应。
自古欲戴其冠必承其重,数百年前神帝的救世重责,时至今日落到苍穹身上,那苍穹不得履行神帝职责吗?
而且苍穹最近的异常指不定就与他身上那抹灵魂脱不了干系,倘若那抹灵魂是魏言书口中的神帝。
那神帝再次现世代表着什么?往复初始卷土重来?会不会再如数百年前那般惊天动地,届时她该怎么办...
北堂墨愁绪满头连连叹气且一声比一声哀怨直叹得魏言书阵阵恍惚,正准备启齿询问。
忽见北堂墨抬头冲自己道了声“好”,而后垂首继续沉默,急速转动的眼珠子暗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思绪。
令魏言书看向阮玲馥,两人对视间阮玲摆了摆头,至此无声化有声瞬息安静了车厢气氛。
车内几人默契沉默间马车缓缓行驶到酒楼后院,守在门庭处的琥珀一见马车踪影便举步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