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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承钰斜靠在榻上,半闭着眼由着赵贞儿用冰袋冷敷着手臂,再用绷带一圈圈缠紧,直到最后也一声不吭,可赵贞儿却双眼通红,金疙瘩一滴一滴地落在被褥上,仿佛疼的那个人是她。
祁王叹了口气,用包成粽子的手拍了拍赵贞儿的头,调笑道:“啧啧,女儿是水做的,古人诚不欺我。”
赵贞儿气恼极了,她这边掏心掏肺得担心得不得了,当事人还跟没事人一般开玩笑,“呸”了一声反驳道:“贞儿是水做的,那王爷是什么做的?”
殷承钰嘴角一勾,顺口接道:“本王自然是泥沙做的,贞儿,你是想淹了本王这座金山吗?”
赵贞儿哭笑不得,她知道王爷从来不把自己当女人看,可是她心里心疼,殷殷地劝道:“别说是金山,就算全身是铁,又能碾几根钉?王爷现在不保重身子,早晚有一天要后悔!“?
赵贞儿的叨叨令,殷承钰向来都是左耳听右耳冒,从来不放在心上,看着王爷明显神游,赵贞儿也无可奈何。
殷承钰突然想到燕晟,问道:“那块燕石头呢?”
提起燕晟,赵贞儿心里不满极了,在赵贞儿看来,祁王每次不顺都跟这块石头脱不了关系。
赵贞儿不情不愿地说道:“他呀,还算有心,昨晚留守王府,一夜都没走。”
殷承钰点点头,吩咐道:”本王养伤的时日,不许燕石头离开王府,如果他找借口说家中有牵挂,就去把他的养子接到王府来。“
赵贞儿向外面侯着的郑卓传话,然而郑卓离开不久,又急火火地赶回来通报道:”陛下私访,王府属官在花园觐见。“
殷承钰全身僵硬,赵贞儿也瞪大了眼睛,两人都没了调笑的心思。?
殷承钰最先回过神来,唤道:“贞儿,为本王更衣,本王面圣。”?
原来,陛下听闻殷承钰受伤,更听闻宝弓到手,心中痒痒得,一时兴起就微服私访,到祁王府看望……先帝留下的宝弓。
门官根本不敢拦陛下,陈德恩听到陛下来了,本来想向祁王通报,然而陛下不许,让祁王安心养伤,他随便走走。
陛下来访,王府内的属官必须前来拜见。燕晟守着祁王殿下,一夜未睡,刚刚闭眼睛眯一小会儿,竟然被告知陛下亲临,一时匆忙,翻身摔下床,命仆从打水洗漱,穿戴官服,折腾好一会儿,难免姗姗来迟。
陛下坐在王府花园的石凳上,颇有兴致地看着燕晟叩拜请罪,时隔多年未见,燕晟老成了许多,在先帝宠爱下的张扬肆意,荡然无存,可时光沉淀下来的倔脾气,却一分不少,就像他明明在请罪,却依旧不肯多说一句缘由,多说一句祈求陛下恕罪的话,就算伏拜在陛下脚下,也像一块硬邦邦的棺材板。
曾经先帝是想让小太子拜燕晟为师,燕晟不肯,没想到兜兜转转这些年,燕晟还是做了天家师傅,只不过这一次是祁王。
陛下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可能有些不爽,仿佛注定是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了,哪怕是他自己不要的东西,同时还有几分好奇,他好奇自己丢下的东西在别人那里变成什么样子。
“抬起头来。”陛下沉声命令道。
燕晟跪直身子,抬起头,平视前方,不冒犯天颜,也能让陛下看请他的面容。
果然,燕晟还是那个美郎君,岁月对于美人都分外宽容,曾经的芝兰玉树,如今的松柏青竹,尤其青蓝色的王府属官官服显得燕晟多了属于隐士的飘逸。
陛下轻轻拍了拍燕晟的肩头,仿佛话家常般问道:”朕的小弟,资质如何?“
燕晟一眼一板地答道:”祁王殿下良材美玉,聪颖过人。“
正当陛下还要再问,忽然身边随侍通报道:”王爷求见。”
陛下远远瞥了花园月亮门处候着的祁王,笑着对燕晟说道:“朕的小弟护食得狠,带伤也要来求见,怕朕把你一口吃了。”
燕晟抿了抿嘴,他不适应喜欢开玩笑的殿下,只得义正言辞地答道:“陛下幸祁王府,殿下身为臣下,怎敢高床软枕,不顾尊卑。”
这种官话套话,陛下就不爱听了,他嗤笑一声,对随侍唤道:“让祁王过来,朕看看她伤的重不重。”
殷承钰包成粽子的手臂藏在宽松袍袖之内,从容地走到陛下身侧,郑卓捧着从英国公那里得来的宝弓,亦步亦趋地跟在祁王身后。
殷承钰如常地行跪拜大礼后,道:“臣不辱使命。”
陛下直勾勾得瞧着郑卓奉上的长弓,半晌后问道:“当真是父皇亲手做的?”
与先皇沾边的事物,陛下都难以自持,甚至忘了自己身为帝王,应以“皇考”称呼先帝,竟把幼时“父皇”两字叫了出来。
殷承钰镇定地答道:“臣亲自鉴定,绝没有失误。”
陛下小心翼翼地拿起那把弓,仔细翻看,的确在那角落瞥见熟悉的“瞻”字,与悬在他宝库的那把一模一样。
那把弓是陛下初学弓箭的时候,先帝为陛下定做,至今早已经不能用了,而这一把却不同。陛下兴奋地试了试,咬着牙微微拉开一拳的距离,再不能动一分一毫。? 陛下有点扫兴,但是若无其事将弓放回原处,让身边的随侍收好,这才把注意力放到祁王身上。
“汪伴伴说你拉开强弓,射杀一匹黑狼,结果伤到手臂了?”陛下饶有兴趣地追问道。
“是臣逞能。”殷承钰小心翼翼地答道。
陛下点头道:”知道以后就少逞能。“
殷承钰低头谢恩道:”臣谨遵陛下教诲。“
陛下敲打过祁王,又递给她个甜枣,说道:“你受了伤,想跟朕讨什么恩典?”
殷承钰抬起头,盯着陛下的眼睛道:“臣缺银钱。”
“银钱”两字引得陛下哈哈大笑,得意地说道:“好呀,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一分钱憋到英雄汉,你也知道朕日日夜夜为银钱发愁的滋味了。”
不等殷承钰开口,陛下继续说道:“前些日子你还为贤妃和朕的小儿点一盏长明灯,捐了三百两,这份情,朕记得,朕赏你五百金。”
殷承钰千恩万谢,陛下站起身拍了拍祁王头顶,狡黠地笑道:“行了,你安心养伤,还有把悬在后堂的香荷包都取下来,知道的说祁王治家严瑾堪比苏大家,不知道的还以为堂堂一品亲王竟然一身铜臭。”
殷承钰面色发烫,她没想到陛下在她府上四处乱走,竟然连后堂都去了。
赵贞儿督促王府勤俭持家,将一月预支的银两按天数分好,藏在香荷包里,悬在梁上,每日清晨采买的家奴所耗银两不许超过每日预算,若有剩余,一半打赏,一半储存。
赵贞儿此招向苏轼的夫人偷师,虽然功效显着,但对于王府来说,的确显得寒酸,不过王府后堂,除了陛下谁人敢闯?
殷承钰把腹议的话吞下去,安安分分得领旨谢恩。
陛下起驾前,又瞧了一眼心悦臣服地跪在祁王身后恭送圣驾的燕晟,莫名觉得,燕晟驯服后还是挺顺眼的,闲置在祁王府内,有点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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