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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
也不管自己其实是爱丽丝永恒花园的雇员了，面对克雷芒丝接受交易的事实，白夜张大嘴巴，发出了难以置信的声音。
“你到底好好考虑过没有啊？你要是做图书管理员这一切不一样能得到吗？我难道说得不够清楚吗？现在接受这样的交易，你不是在刁难我嘛……”
毕竟，爱丽丝给白夜的任务，他算是没有完成。而克雷芒丝的话语，更仿佛是在证明白夜没有尽职尽责地给出全部的条件。不然真的只有傻子，才会接受这样的交易而不直接接受入职的邀请。
在白夜眼中，克雷芒丝就算不傻，现在起码也是个半疯癫的状态。
“虽……虽然我明白你的好意，但我还是得说一句，你这人，人生活到现在都没什么目标吧？”
白夜本还想继续规劝克雷芒丝两句，但克雷芒丝的反驳，却是一发暴击将白夜击退了回去。
“一个只活了二十岁的迷茫大学生，能有什么目标啊……”白夜啧了一声，有些不满地吐槽了一句，毕竟他没有反驳的余地。
“你……你很聪明，任何事情摆在你的面前，你都会去想着用最优解来处理，以最节能的方式得到相对最好的结果。在最优解面前，一切的冗杂都是可以让路的。”
“那又怎么样？”白夜反问。
“没……没什么，只是你很可怜，仅仅为了活着而活着。”
白夜的脸部抽搐了一下，忍住了没有发作……为了活着而活着也是一种活着的方式，为什么非得别人来说三道四？！
但……
如果话是这么说，克雷芒丝选择了她抗争命运的方法，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去嘲笑她是愚蠢的？
就连爱丽丝都不能逆转生死，笔直向前的人生，对任何人来说，都只有一条道路。任何的选择，都是人生的正确，容不得别人来批判什么，更没有人能像网络小说的主角那样穿越回去改写一切。
“或许我们在互相眼里，都是个可怜的人吧……”白夜收回了自己的戾气，淡然一笑，“不好意思，我只是有些不甘心你没有接受我的邀请而已。”
“对……对不起，我也说得有些过了，其实……我是有些羡慕你的。”克雷芒丝也不是个狠角色，被这么和气地对待后，回想刚刚自己说得话，现在也是有些脸红。
我还羡慕你呢，有这么一个深爱着你的父亲……白夜在心中苦笑了一声，才发现自己和克雷芒丝，在不同的家庭关系下，也是培养出了完全对立的价值观——完全为自己而活，和完全为别人而活。
虽然两种，都是十分的偏执，都是绝对的错误，但是对个人来说，这都有着无可取代的意义。
而且这两种，或许，终点其实一样。为自己而活，说不定只是没有找到那个值得付出全部的人而已。
想到这里，白夜不禁将目光，移向了端坐在不远处的爱丽丝……
“白夜，书卷在右侧的书柜里，你去拿过来。”
“……嗯，哦？”
白夜下意识地“嗯”了一声后，才发现，是爱丽丝在对自己做出命令。老实说因为自身任务的失败加上刚才的失态，他还以为爱丽丝现在对自己十分失望，但现在起码从语气上来听，并没有任何的异常。
不过这就是爱丽丝，或许她只是准备等到交易结束秋后算账……
右侧，那里有一个十分精致地黑木柜，边缘上有着一层十分耀眼的金色镀层，和周围那些还在施工中的设施不同，这显然是从永恒花园直接带来的瑰宝。
专门为克雷芒丝准备的最为珍贵的宝物，就在这里面。
白夜不敢怠慢，三步并两步走过去，轻轻打开了柜门，里面，是十三卷用烫金书壳保护得无比严密的书卷，光是看上去，就给人一种厚重而价值连城的感觉。
要将这十三卷一次拿过去很不现实，要是出了什么差错不小心摔落了一本什么的，就算爱丽丝没意见，克雷芒丝也得过来找自己拼命吧？
“拿第一卷就好。”
似乎是看出了白夜的疑惑，爱丽丝补充了一句。而克雷芒丝此时就像是在进行着仪式，静静伫立着，等待着她一直追求的东西，来到她的手中，进入她的脑海。
白夜当然是听命，轻轻抽出了第一卷，慢步小心翼翼地走了回去……是直接交给克雷芒丝，还是要给爱丽丝先过目一番？白夜最终是在犹豫之中，站在了两人的中间。
“拿到诗卷的瞬间，你的移动范围就会被限定，确认完成交易吗？”
“确认。”
爱丽丝倒是很配合白夜地对克雷芒丝发出的最终确认，这样，白夜也终于是敢拿着书，走到了克雷芒丝的面前。
看到克雷芒丝认真而执着的脸，白夜也只能苦笑了。
和愿望有关的，果然就没有不沉重的事情啊……无论是现世界还是范特西世界，这绝对都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原……原来你叫白夜啊，一直都没问你的名字，真是抱歉，我太失礼了。”
白夜也是现在才意识到和她都吵了三百个回合了，她这才是知道了自己的名字……话说她之前一直都把自己当做一个什么样的存在了？？
不过背后可是爱丽丝的注视，白夜也不想多废话。克雷芒丝以后可就被困在这个地方了，想跟她深入沟通的机会多的是。
“不，没什么，没有进行自我介绍，是我的失礼才是。”白夜说着，已经将书卷递给了克雷芒丝，“比起这个，你准备好了吗？”
“当……当然，谢谢你。”克雷芒丝双手十分虔诚地捧过了这本早该属于她，却永远也不可能属于她的书，深吸了一口气，翻开了书的封皮。
所以……自己就这么看着她读书等她的选择吗？不过要判断一本书的价值，特别是这种深奥的书籍，需要花上多长时间啊！？白夜算是明白，自己下午的考试肯定是要泡汤了。
不过……
仅仅是过了一分钟，白夜似乎听到面前的克雷芒丝，啜泣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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