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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梅林的性格,白夜还以为她会让这只小狸喵以最快的速度,带她去找到莫奇。但出乎白夜的预料,梅林甚至都没有对狸喵做出回复,只是微微眯起眼睛,看向了狸喵所指的那片黑暗,就仿佛在一层层剖析着黑暗之中的所有构成。
而白夜的心中,其实是有些激动的,但是善于察言观色的他,并没有将这份感情直接流露出来。毕竟梅林也不同于爱丽丝,白夜在她面前,也不能表现得过于失态。要是她真的在某一瞬间抛下自己,白夜感觉自己是绝对没有能力去追回来的。
所以白夜没有说话,他决定等梅林先开口。
“呵,这种时候再说,已经晚了。”梅林观察了一阵之后,轻轻叹了口气,“你以为你这小臭猫都能感觉到了,我会感觉不到吗?”
“真是过分,是你要我有任何消息都跟你说的!”狸喵鼓着脸,反而是赌气了起来,“还有我不叫小臭猫,我叫狸喵!”
“好啦好啦,管你叫什么啊,要是没我,只怕你都要死在你的好兄弟手上咯!”梅林说着,虽然口头上不饶人,但还是向前一步,挡在了狸喵和白夜的前面。
“别说的这么吓人啊。”白夜也只能是找机会插入对话,“有什么东西来了么?”
“嗯,是梦境延伸,很强大的力量。”梅林说着有些埋怨地看向了白夜,“看来你的同伴,让那食梦兽吃到了一些好梦啊。”
“吃……等等,他们不是被关在食梦兽的梦境之中了吗?”白夜越听越糊涂。
“对,但是食梦兽,我先前也说了,是一种吉兽,虽然喜欢吃噩梦,但他也不可能对人释放噩梦……吞噬人的梦境,跟人本身的心境有关,越是恶毒,做多了亏心事的人,得到的梦境也会更加恐惧,因为这样食梦兽就能吃到更多的噩梦以及恐惧。”
所以说……那些飞扬跋扈见人欺人的家伙,正好是食梦兽的最好粮食。
那么自己……作为一个伪善者、利己主义者,又会是得到一份什么样的梦境?白夜甚至有些想亲自进去瞧瞧。
“那……我的同学现在还在噩梦之中?还是说已经出来了?”
“最好还在梦里。”梅林孑然一笑,“若是出来了,在这昏暗而恐怖的黑夜之中,显然他们会因为癫狂而对自身造成更大的伤害。”
想想那些混蛋在这山野间发狂的场景,白夜就一阵恐惧……他们当然不可能有和这黑暗和大自然对抗的力量,所以发疯的最可能结果,便是他们的死亡——从山崖坠落、被野生动物攻击,或者被毒虫咬死,甚至可能一头撞到树上撞死。
而且,这一切若只是以现世界的角度来看的话,任何人都不会想到还有食梦兽的这一步攻击。大家只会以为这是一群在山野间寻找刺激的愚蠢大学生自寻了死路。
“希望他们别死了啊。”白夜也只能是这么感慨一句了,其余的,他也没有任何办法,毕竟这梦境,已经是对着自己这边袭击了过来。
白夜虽然不能感知到,但是狸喵和梅林,显然随着这一股能流,开始做出了不同的反应。
“喂!喂!莫奇,我是狸喵呀,你的好伙伴狸喵呀!”狸喵这时候已经是利用后肢站了起来,挥动着它肉乎乎的小爪爪跟黑暗打着招呼,“这个绿头发的女人说要带我们回范特西世界,你就别努力了,快过来跟我一起回去吧!”
“啧,白痴,你要是能劝住他,他现在也不至于这样了。”梅林叹了口气,已经轻轻伸出了手指,在空中轻轻划动,以极其熟练的手法画起了魔法阵,这青翠的光芒,很快在黑暗之中形成了一道令人安心的风景线,白夜也是不由自主地向着光芒的地方靠了过去。
然后,透过这苍翠如同大自然图腾的魔法阵,白夜看到了远方黑暗之中,正在飘然而至的东西。
是一股如同幽灵一般的,黑暗而且沉重的东西,弥漫开来的范围十分之大,梅林的魔法阵几乎就像是黑暗庭院之中的小蜡烛,甚至不足以保护梅林她自己。
“那个……我虽然知道你很强大了,但是我姑且问一句,这魔法阵能守住我们三人不被侵袭吗?”
“我们三人?”梅林坏笑了一声,“我什么时候说了,要保护你的?”
白夜一脸懵逼,就算想做出反应,也已经晚了。
没错……这个梅林就连帮助爱丽丝,都是要收取报酬的,自己作为爱丽丝的助手莫名其妙地出来打扰她的工作,她可不是什么圣母,没有任何必要非得保证自己的安全。
而且没有梅林,自己甚至连那黑暗的侵蚀体都看不到,说不定就直接和那些混蛋一起在噩梦之中曝尸荒野了。
现在回头看看,自己似乎也是事先就立下了一个十分不得了的flag——“想要到梦境里面去看看”,现在的梅林,或许是又读了自己的心,才做出这样决定的吗?
反正梅林都说了那种不保护宣言了,白夜也没什么好瞻前顾后,直接走出了魔法阵的庇护,向着位置的前方,勇猛地撞了进去。
虽然是一片黑暗,但是在撞进去的瞬间,白夜的面前,变成了一片光明。而脚步,也随即变得轻盈了起来,就仿佛是在月球上漫步,和地面的联系骤然就变得十分的微小。
白夜急忙回头,果然梅林和那只小狸喵都已然是不再视野之中了,而面前的一切都是纯白,就仿佛世界之初,一切的一切,都还没有正式被孕育出来。
“我的梦……是这种鬼东西?喂喂,食梦兽大人,好歹给我更加有趣点儿的梦境吧?”
白夜从来不觉得自己的声音有如此空灵,也不觉得自己的声音有如此寂寞。
在这一片洁白之中,自己是世界的神,但只有神的世界,神也什么都不是。
就算大声呼喊,也不会有人来救自己;就算想逃离,也只能在无尽的白色之中永远地彷徨;就算要自杀,说不定都会再次醒在这种地方……
随着时间的流逝,白夜才明白,这,或许正是自己最为害怕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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