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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法试图换个角度去看那双令人不悦的眼睛,但是她微微的歪头,甚至感觉那画像上的爱丽丝,也跟着转动了一下脑袋。
这不可能……路西法只感觉自己的大脑一阵震颤。
明明已经是计划好了一切,在爱丽丝修养的时节,自己来这范特西世界夺取能够战胜爱丽丝的力量……明明已经把梅林甚至梅林麾下,甚至所有和梅林相关的大魔导师的战力都算进去了,绝对不可能有任何的意外,但是……
但是爱丽丝,又出现了,以这种就算是将世界崩塌都考虑到也不可能考虑到的方式,没有任何预料地出现了。
此时,路西法也再也是保持不了自己的扑克脸,惊恐地将目光,移向了闭着眼睛的梅林身上。
“梅林……呵呵,无计可施了就玩……这种小孩的把戏吗?我的堕天之渊可是还没有开始发力,你的这点儿小幻术,跟我的……可比不了!”
“是吗?”梅林并没有睁开眼睛,但和路西法说话的语气,却是从所未有的轻松,“你确定,这只是幻术而已?!”
“只是……”
在这已然是残破不堪的地下空间之中,路西法甚至感觉那身后的爱丽丝都快要飘出来了,就仿佛是在IMAX厅看着3D电影一般,逼真得让她感到抓狂。
“没错……就只是幻术而已……而且这幻术,改变不了任何东西!”路西法说着,双翅一振,黑白色的魔法回路瞬间便加倍地向整个空间给布开了。
梅林的表情在一瞬间出现了些许的难受,不过也是很快恢复了之前的游刃有余:
“你以为能在这里找到击溃爱丽丝的方法,但就连这里,也是在爱丽丝的管辖之下呢,你永远逃不出她的桎梏,别说是打败她取代她,你连她这信仰之中的存在都无法击败,就别想那些根本不存在的事情了~!”
梅林就仿佛在唱一首幽婉的歌,语气欢愉之中,透露着对路西法的绝对压制,也是让她脸上那不可一世的笑容,都是慢慢地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黑白色的魔法回路,密密麻麻地爬满了整个空间,不留任何的余地,也是进一步增加了梅林的压力。
“不……你们魔女,就是我的……猎物而已,休想凌驾在我的头上!”路西法几乎是喊出了这句话。
“不,爱丽丝在被称为魔女之前,可是神,即使你不承认……看看这壁画吧,这里有多少,又是信仰爱丽丝教的人呢?作为一个堕天使,十分可悲的是……无论神性还是魔女性,你都不及爱丽丝的三元七角八分呢~!”
“爱丽丝教……曾经最为异端最为无耻的存在,亏你还说……她是神,这……就是我绝对不允许的存在啊啊啊啊啊啊!!!”
梅林微微睁开了眼睛,这也是她并没有预料到的事情,路西法对爱丽丝的憎恨,竟然是以这种形式存在着——不是针对爱丽丝本人也不是针对爱丽丝永恒花园,而是对曾经那扭曲的信仰,所产生的畸形的憎恨吗?
“等等,路西法,也许你……”
嗖——
然而根本不等梅林回话,路西法的魔法回路,也是在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之后,攀上了那壁画中,属于爱丽丝的部分,就仿佛要将那上面的爱丽丝万箭穿心一般凶猛而果决,瞬间就淹没了壁画上那属于爱丽丝的部分。
“哈哈哈哈哈哈哈……看吧,梅林,这就是……你说的……信仰?”
面对路西法的狂笑,梅林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做出了一副惋惜的表情。
然后这人类的罪恶之壁,用行动,回答了路西法。那一直贪婪地在这无尽之墙上蠢蠢欲动的魔法,也是如同看见了食物的狂鼠一般,蜂拥而至,开始对这魔法回路进行反噬。
如果说路西法先前布置这些魔法回路是在建楼,而这反噬的速度,就是爆破,仅仅是一瞬间,路西法的魔法体系就出现了崩坏,而那壁画之中的思维吞噬作用,也是如同先前作用在阿奎娜丝身上的一般,作用在了路西法的身上。
路西法自认为她完全理解接受了这壁画,但这显然是痴人说梦,这无尽的属于人类的原罪,就算是最为睿智的大贤者,或者最为崇高的神明,都是难以完全理解的,而现在路西法大概也是终于能明白自己的渺小了。
而这,也正是阿奎娜丝最后想到的,梅林理解的最后战法。
路西法说了唯一能打败她的,便是爱丽丝。
而爱丽丝在这里,则是以信仰的形式存在。
最为关键的一点,范特西世界的规则,是庇护着这面罪恶之墙的,只要历史的洪流还在滚滚向前,他就绝对不可能被任何的外力所破坏……路西法很强大,但在这规则之前也是无比地渺小,她想从这上面抹杀爱丽丝的存在,那必然要遭受来自规则的最大程度制裁。
梅林这时候也是毫不怠慢,指尖如同舞动的精灵一般,在面前超频地舞动着,构造着一张精密而复杂的魔法阵。铭文填充的数量,较之前对抗那巨大的食梦兽怪物莫奇之时,都是要陡增了一倍之多。
“不可能的……梅林!你这个阴险小人……不可能战胜我!”路西法当然是看到了梅林这疯狂构筑之中的魔法阵,而她的防御却是在不断失效中,脑内的轰鸣更是让她根本无法集中再去完成任何魔法回路。
在毁灭终焉神殿之前,路西法是不会被毁灭的,这点毋庸置疑。
但是梅林大概也做到了,让路西法感觉到恐惧,感觉到与她为敌的痛苦。
“我是不可能完全消灭你,这也不是我的任务,爱丽丝那边,没你说不定还会变得无聊呢,我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
“呵……呵呵,那你就快点儿放走我,这事,我们就这么……扯平,以后还是……中立……”
“中立,你都骑到我头上来啦!现在说句对不起就没事了吗?”梅林和善地笑了笑,“但我这个人啊,也是挺善良的……所以我现在,只是做我分内的事情。”
说着,梅林将魔法阵轻轻一点,让这绿光所成之阵,缓缓平移向了路西法。
“棺神的那份力量,就由我来笑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