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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的平静打破,五辆摩托车的引擎响起,霎时,同时出发,疾飞而行。容意盯紧前方,以平稳的速度加大油门,倏地间,便超过了边丛。
在她的前面,黑豹出击,带着嗜血般的腾腾杀气,以最凌厉的姿态撕破夜幕,冲往深处。
近佛……
近魔……
原来如此。
骑上机车的斐若换下了深居简出的朴素长衣,换上了可劈开万物的战衣,用几近不要命的疯狂,带着他的机车“杀”入凡间。
此时的斐若,便是“魔”。
很疯狂的速度,一直在加速,哪怕前方急弯也没有想过减速,直接压弯而过,进入下一个弯道。
盘龙山的公路七拐八拐,180度的弯曲极多,环山而上的公路就是车主的圣地。
同样,也是葬地。
每年都有机车手在盘龙公路出事,车毁人亡。
容意却没有什么害怕,前世的她,不知道有多少次与死神擦肩而过,为了练胆,教练让她骑着机车沿着公路边缘而行,旁边是万丈悬崖,悬崖之下怒江汹涌。车轮只需稍稍偏移,连人带车坠入江内,直接葬身江底。
胆儿,早就练了出来。
盯着前方同样不怕死的身影,容意只觉热血沸腾,她,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刺激过了。
超过他,赢了他,体内的热血呼唤着容意,容意的好胜心激起来了。
她开始加速。
那般娇小的小小身体,驾驶庞大又极重,连男机车主都不好控制的重机车,以雷霆万钧之势追逐前方机车。
后面,车队的队员看着消失眼前的两辆机车,惊到低低一声“靠”,对边丛道:“小姑娘,牛逼!不怕死的胆量比斐少有得一拼。”
他们可不敢把速度拉高,怕控制不住,直接甩飞。
边丛也很震惊,谁曾想,那么个小姑娘竟然有着如此大的胆魄,还真不是乱来,她有技术,有水平,驾驭着重机车,让重机车完全服从她,人车合一的默契让他叹为观止。
他们的速度,追不上。
但不能放弃,因为,斐若最讨厌半路放弃。
如果真觉得自己不可以,可只要选择了,哪怕不可以也要咬着牙,在保证自己的安全之下,尽自己最大可能完成赛事。
这是斐若对所有队员的要求。
斐若能听到身后咬紧的引擎声,他知道自己的速度有多快,也知道对方离自己并不多,那双永远平静的眼里多了炽热。
这是,他第一次与女机车交锋,也是第一次遇到能够如此咬紧他车尾的女机车手!
很好,就让他看看到底还有多少实力!
前方公路稍微笔直,距离下一个盘龙弯路还有近五百米,斐若又加速了,然而,意想不到的事发,身后引擎声突然逼近,接着……
“呼……轰……”
容意提速,借着斐若的尾流,以一个潇洒的超速,成功将斐若甩在身后。
刚压了弯追过来的队员们全部看到,顿时傻眼。
“哦哦哦……哦艹!小姑娘超了斐神的车!”
“活久见!”
“今晚,赚大,不亏!”
队员们无比震惊,边丛也不例外,竟然能超过斐神!!
斐神是谁!
以极速出名!
以不怕死出名!
以超高技术出名!
以天赋异禀出名!
国外,无一人可超过他的速度!
可今晚,斐神的车被超了!
哦靠!
一个名不见经传,他差一点想放弃的小姑娘,她超了斐神的车!
身为队长的边丛,很激动。
车队的队员同样很激动。
而当事人斐若看着前面的纤细身影,眼里的炽热如岩浆迸起,他,第一次被一位女机车手超车,那般漂亮又帅气借了他的尾流,超过他!
两辆机车开始追逐,保持安全的超车距离,不是你超我,就是我超你,谁也不让,谁也不想输。
一直到山顶,容意一个急速停车,停在了比她早到大约三十秒左右的斐若旁边。
斐若熄火取下头盔,在他取下头盔,离开机车那一瞬间,他眼里的炽热已散去,在机车的车灯里,露出俊颜。
容意和他的双眼对上,他的眼,就如冬夜里的星辰,又有着海的幽深,神秘、孤冷,偏地,又极为平静。
他更让容意心震的是,他的颜,很年轻,十七八岁,俊雅、精致,有着似是若菩提树下已静坐千年宁静。
皮肤不知道是不是被车灯大照的缘故,有些淡白,白到剔透。而他的唇,菲薄,嫣红,噙着很淡的笑,有着世族公子的古韵。
如果,他换上长衫,便是烟雨江南撑伞而过的公子,满袖风雅,满身从容。
近佛,近魔的男人
——斐若。
他走到容意身边,淡淡地问,“要求。”
“平时不训练,有赛事随时喊着我,我提前准备。要求,配一辆机车给我。”面对斐若,容意没有狂热,提出自己的条件,“顶配。”
说完,视线还扫过斐若的“黑豹”机车。
“可。”斐若点头,同意。
“谢谢。”容意也挺简单的回话,不是有意迎合斐若,而是,容意本就如此。
淡冷,狠戾,寡言。
都不需要边丛上来,俩人短短两个来回对话,彼此满意。
斐若没有问容意个人资料,这些,他不需要,他只需要一个技术不错的女机车手,其他,不重要。
甚至连容意的姓名也没有问。
山顶冷,不宜吹风,两人再次重新启动机车,各自骑车下山。
这回,容意没有追着斐若,她放慢速度,这回,她是在享受,目标完成身心愉快。
山腰,斐若碰上还在上山的边丛等四人,他从四人身边而过,留下两个字,“可以。”
转瞬,无影。
边丛这会儿看容意的眼神变了,给容意竖了大拇指,他很服气。无意间,被他捡了个宝!
容意就这样进入斐若的车队,成为其中一员。
归还机车后,容意坐上晚班公交车回到家里,晚九点,距离爷爷、奶奶超市下班还有半个小时。
家里铁门撬开,容意从墙角里找到一根准备当废品买,生了锈的铁丝,家里有人,且,不止一个。
客厅里,桓郦坐在一张自带的高背欧式单椅里,抬眸,眼神嫌弃看着进来的容意。
这是,她年轻不懂事,为了恶心父母赌气结婚,赌气生下的女儿,一生污点,无论她怎么努力,也无法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