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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小公子被关在一个独立牢房里,三面是铁栏另一侧是石墙,牢房中昏暗、阴沉,散发着一些不太好气味,时不时还能听到几声“咯吱咯吱”,老鼠正在啃食东西声音。
小公子转过轮椅,牢房中的人大部分情绪低落,一脸灰暗、死气沉沉,整个地牢毫无生机,充斥着一种阴冷,大概老鼠算是这里唯一比较活跃生物了。
“公子年纪轻轻,一身衣服华贵,究竟犯了何事,被关在这里?”
小公子旁边牢房,是一个手脚全部拷着铁链汉子,铁链另一头被固定在墙上,汉子蓬头垢面,头发披散下来几乎可以够到地上,显然被关在这里很长时间。
“杀人而已!”
小公子转过身和汉子对视着,那人虽然脏乱不堪,但眼睛黝黑发亮,带着一种光芒,小公子微微笑道。
“哈哈,杀人……杀得好!小娃娃,你体内气息凌乱,经脉尽毁,恐怕连站起来也力不从心,如你这般何以杀人?”
汉子疯笑道。
“杀人,未必需要自己动手!其次你虽未杀人,但有些人希望你杀人了,这算不算杀人?”
小公子平静道。
“算,当然算!原来如此!”
疯汉子再次大笑起来道。
“不过你身上这伤势是怎么回事?我从未见过如此奇怪脉象?你体内经脉尽毁、寸寸皆断,如此伤势你还能活着、若无其事本身怪异!偏偏你体内气息澎湃,散发着一种特殊力量。”
疯汉子摇了摇头,百思不得其解。
“这很奇怪吗?或者说这个世界上本身有无数奇怪之事,也有无数未解之谜,当不理解真相时或许觉得奇怪,当真正掌握这个世界本质时,一切也会理所当然。你虽觉得奇怪,但在我眼中只是习以为常事情。”
小公子转动轮椅来到疯汉子前面,两个人之间仅仅只隔着一道铁栏。
“先生为何困在此地?以先生之力何人将先生抓进来?却仅仅困在此地?”
小公子若有所思道。
“哈哈哈……,我姓韦,公子可有听过?”
疯汉子先笑了一阵,最后盯着小公子眼睛道。
“未曾听过!”小公子摇头道。
见他神色一直没有变化,平淡如常,疯汉子继续道:“我以前叫韦虎头,我父亲被朝廷杀死了,所以我来寻仇,我杀了很多人,但是最终还是没有杀到狗皇帝前面,就被抓了起来关在这里。”
疯汉子说得很平淡,但这话听到小公子耳朵里,他却知道这事情根本不平淡。先不说他父亲是谁?他杀了这多人,还是刺杀皇上,不敢那一条都足以五马分尸、千刀万剐,偏偏只是将他关在这里?
“可惜,那狗皇帝最终还是死了!现在应该是他儿子继位才是。”
说着黯然下来,眼睛失去光彩。
两个人正谈得高兴,当得知小公子是贾府荣国公之曾孙时候,疯汉眼中闪过一丝别样光彩,笑着说道:“在你幼年时侯,我们或许还见过!”
他所说的见过,当然是指贾宝玉小时候,那个时候还不是他,自然毫无印象。
“当年我父亲带着我来京城,你那个时候刚刚出生,口中竟能衔着一块石头出来,如此怪事,这在当时可是一件奇闻,大街小巷无人不谈无人不晓!”
就在这时牢房外面传来一阵激斗声,兵戈撞击声音、呐喊声、咆哮声、哭爹喊娘声、痛苦嚎叫声……
数十种声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惨烈厮杀声,震耳欲聋,昭聋发聩。
紧接着是牢房大门被人用大力撞开,随着“砰的”一声响,石门落到地上传来四分五裂声音。
“公子!”
“老大!”
“公子老大!”
“将军老大!”
“老大的老大!”
随之一群人冲进来,纷纷向他喊道,带头的两个人正是竹棍少年和楚离。
看着冲进来这些人,反倒让小公子傻眼了!内心中千万只草泥马奔腾,发出一阵阵“卧槽”之声!
小公子脸色非常难看,但还是强颜欢笑道:“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当然是来救老大的!”
“不错,我们是来救公子出去的!”
竹棍少年和楚离理所当然道。
小公子只想一巴掌拍死这两个蠢货!他本来可以无罪,只要证明那些人死亡跟他无关就可以了!现在是真把他推向万劫不复、万丈深渊!
“老大!你脸色怎么变得这么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在这里呆着不习惯?”
楚离向他说道,同时双手抓住铁栏继续道:“不过老大放心!我们马上救你出来!”
楚离大喝一声,铁栏在他手中开始微微弯曲,连旁边疯汉也看得呆在原地!
他本来也属于天生怪力之人,但在如此年龄、如此境界,却也做不到这一点。
“人才啊人才!你真是一个人才!”
疯汉啧啧称奇道,目光中带着一些赞许,还有一点说不清楚东西。
“将,将军,御,御林军来了好多人,将咱们包围了!怎么办!”
这时,一个人从外面急匆匆跑过来,向他们说道。
小公子看着一切,只好将一切化作一声叹息,如今这个样子,他又不能不管?
既然迈出这一步,早就没有回头路,看着竹棍少年、楚离摇了摇头,现在责备他们也是徒劳无功。小公子转过身,再次看向疯汉道:“先生,可曾想过出去?”
疯汉犹豫一下,眼睛中光芒连闪……他可是实打实真实罪犯,和小公子这种遭人陷害的不一样,他手中至少有几十条到上百条人命。
“你若将我放出去,不怕成为整个帝国罪人?遭到所有人唾骂、追杀?”
疯汉看着他眼睛道,想从他眼中找到什么东西,最后只能无奈摇了摇头。
因为他发现,自己竟然完全无法看透这个少年!他眼中只有一片虚空。
“现在这个样子,有什么区别吗?”
小公子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