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咿呀!
在风秉文的注视下,这只娇俏可爱的小花精,将她抱来的芍药种子埋进土壤里,而在彻底没入土壤的那一刻,这颗芍药种子中蕴含的草木精气骤然勃发。
于是,风秉文便看到了一桩奇景,短短三两息的功夫,他院中那本就无什么观赏花草的花坛土壤中,一株花朵鲜艳,绿叶脆嫩的芍药,亭亭而立,好似已经生长了一段不短的时间。
而再看那只小花精,再也没有了原先那活力四射,娇憨可爱的模样,整只小人都无精打采的,就好似那熬了几个通宵的凡人一般,哈欠连天,就连她背后的花瓣翅膀都萎缩了,缩成一团。
“你这小家伙!”
见此情景,风秉文哪里还不明白,这小家伙抱来的分明就是她的本体,清晨的询问就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未免也太蠢了!”
草木性灵孕化而生的精灵,即便是遭遇了意外,只要本株尚在,亦有化生复活的机会。换而言之,若是让本株出了差错,精灵便是不死,也讨不了好。
“咿呀!”
听到风秉文的训斥,这只哈欠连天的小精灵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然后十分费力的爬上了那盛开的芍药,往那花骨朵中一躺,白色的花瓣顿时收拢,将它裹在其中,却是直接睡了。
“啧!”
风秉文脸上露出感叹,但心中却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他伸手挥了挥,顿时便有灵水在空中聚成,然后洒落在那一株顷刻间绽放的芍药上。
“幸亏是遇上我了,要是遇上旁人怕是把你给一口吞了,怎么这么没戒心?真的是……”
孩童摇头,感叹连连。
这芍药精灵懵懂无知也好,天真浪漫也罢,此中行为对于山中性灵而言,乃是取死之道,九死一生都是说少了。
以性命去赌人性,基本没有好下场。
就算是他自己之所以不对着山中性灵感兴趣,甚至还对它们心怀善意,但凡有往来赠予些好处,大概是因为对自己无用。
若是在还未触发天书的神异之时,面对一只食之便可增寿,补益元气,百病不侵,却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山中性灵,遇到孤魂野鬼都会生病的他,会如何做?
风秉文并不知道,对于他而言,这是悖论。因为在得到了龙珠之后,他才吸引了这些奇异的小精灵,而拥有了龙珠,他便对这些小精灵瞧不上眼了。
“小家伙,你的运气真不错!”
风秉文瞧着院中那一株呈现含苞待放之势的芍药,看似赞叹,实则是自夸的,说了这么一句后,便负着双手进了房间。
不过在进屋前,他便是有所觉得朝着脚下看了一眼,眉头微微一皱,随后便展露笑颜,接着便恢复如常,上床抱着猫钻研道藏去了。
这便是他的日常,临睡前钻研一二时辰的道藏,如此便算是圆满。这道藏中,可谓是字字珠玑,三言两语间蕴含着天地至理。
每日仅仅看上这些时间,便是风秉文的极限,而看的再多些,便是头晕脑胀,走马观花了,无甚意义——就如同常人钻研那些古文经典一样,能耐下性子去看便算是不错。
而在风秉文静心凝神诵读道经的时候,就在风家大宅正下方二三里处,一处刚刚被开辟出来的小地穴中,一尊不过三尺上下,弯腰驼背,乍一看慈眉善目的小老儿拄着拐杖,面上满是惊恐之色。
乍一看,这小老儿与寻常的人族老人相差不多,只是身形过于矮小了一些,就像是侏儒一般,但若是仔细一看,就能瞧见其非人模样。
这侏儒一样的老人胸前垂落的不是正常的白须,而是细密的根须,其头顶更是长有一株小树,其上有几根娇嫩欲滴的绿叶,看起来颇为别致。
“坏事了,坏事了,这小白芍怎么这般不懂事?我该如何是好。”
模样似人,但本质非人的小老儿在这地下急得团团转,面上满是苦恼之色,
“那人族小孩看似寻常,但分明有大恐怖,刚刚那一眼,莫不是发现我了?”
“唉!”
惶惶不安之间,小老儿连连叹气,
“那人族小儿看似心善,但是看起手段,必然是有大图谋,小白芍到底还是太年轻了,当初她从这里回来的时候,我就应该把她给禁足,不该让她三番五次地往这里跑,带坏了谷里的其他孩子。
再等待一些时日,那小儿暂时应该不会对小白芍下手。等到机会,绝不可心慈手软,即便是损耗本源,也要把小白芍带回去。”
“我还是先回去吧,在这里呆久了,周围必然会生出异象,那小儿也会注意到我,苦也。”
打定了主意之后,这小老儿叹息一声,便化作一道白光,竟直接从地底中消失,周遭的土石竟毫无阻碍,任由其穿行而过。
“终于走了!”
而在那小老儿遁走的那一刹那,本来安稳的盘坐在床上搂着花猫看道藏的风秉文也是几乎在同一时刻睁开眼睛,无奈地摇摇头,眼睛一闭,直接躺下睡觉了。
他能察觉到那股盘亘在大宅下方的那股炁,与他接触过的草木精灵类似,但是却又更加古老,那独特气机自然让他对那股炁的跟脚有所猜测。
不过他就算是猜到了,他也拿人家没办法。草木性灵得道艰难,成道更难。不过正是因为如此艰难,所以但凡草木性灵,只要存活的岁月稍微久远一些,都能够领悟非凡的土遁神通。
虽然是可能对他也有所裨益的灵根,但那是以他目前的手段得不到的灵物,所以风秉文也就没什么念想。
本来吧,风秉文是如此打算的,他想着那不知名的灵根就算跟小花精有关系,在他的宅子周围晃几圈,看一看,知难而退也就罢了,他又不是那么小气的人,看两眼又不会少块肉。
可是谁料那家伙似乎是以为他真的奈何不了他,居然得寸进尺,隔三差五地便跑到他宅子附近晃悠,似乎是在观察着他的举动,这种时不时被人监视一下的滋味,顿时就让风秉文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