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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阿超的心里,一直希望有一段风花雪月、浪漫缠绵的感情,婚姻若不能郎情妾意、你侬我侬,但最起码要你情我愿,但事与愿违,自己只能和买来的姑娘草草结婚。但自从见到四娥以后,阿超那颗“小浪漫”的心又复活了,四娥正是他一直想要的女人,皮肤白皙,眼睛明亮,头发乌黑,温柔,最难能可贵的是她勤快,虽然被贩卖到别人家,几番逃跑没有成功,但是自“结婚”后,一起与家人吃饭后,她竟然会主动帮助母亲收拾碗筷了,而且干起家务很是麻利,这说明她生性就是一个勤快人。
阿超从第一眼看到四娥就喜欢上了这个女孩,四娥被关在小屋内,每次看到她那绝望的眼神,他心痛不已;她几次外逃,甚至一次差点成功,他又满怀愤怒;每晚与她共处一室,乘她睡着,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他心潮澎湃,甚至几次冲动地想掀开她的被子与她同床共枕。
但他还是忍住了,他不能,虽然家人认为那是天经地义的事,甚至已经应该发生的事。村里那几家买媳妇结婚的,都是“霸王硬上弓”。他不忍心这样对待她,不忍心看着她流泪,她一流泪,他的心就慌乱不已。
他喜欢她,希望她快乐起来,哪怕是稍微快乐起来,希望她喜欢上他,喜欢上他的家。
干活时,他的心思全在她身上,看见一片金灿灿的油菜花,他想,女孩应该都是喜欢花儿的,他采了一大束,精心地挑选了一个玻璃瓶插起来,放在她的房间。
果然,她看见那花儿,脸上竟然有了光彩,眼睛也亮了起来。
这给了阿超很大的鼓励,往日粗心大意的他,竟然关注起她吃饭吃什么多一些、眼睛看什么时间久一些……
越看越觉得她美丽,寻常农家的粗布衣裳穿她身上竟然可以这样好看;稀饭竟然可以喝的如此文雅,没有一丝声音,完全不像两个嫂子“呼啦,呼啦”猪般吃喝;睡觉竟然如此安静,一夜竟然连一个身都不会翻……
几乎不逛集市的阿超破天荒地到集市上左挑右选了一件粉色的外衣,他发现她穿粉色的衣裳最好看。阿超怀揣着那件左挑右选的衣裳回家时,母亲早已在院门口等着她,眼睛里满含笑意。
“超儿,过来妈屋里来一下。”
阿超跟随母亲到了父母房间。“超儿,你可能要做爸爸啦!”阿超妈掩饰不住激动地说。
阿超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他不解地看着母亲。
阿超妈接着说:“这两天你媳妇是不是一吃饭就犯恶心?”
“好像是。”阿超回答道。是的,这几天她不知是水土不服还是吃坏了东西,又吐又拉的,一天比一天憔悴很是让人心疼。他上集市还上药店买了一些治疗腹泻的药。
“这就对啦!她来我们家也有一段日子了,你们圆房也个把月了吧?”阿超妈兴奋地说。
阿超低着头没敢说话。
“我怀你们哥几个的时候就是这样,吃什么吐什么,闻见饭味就反胃想吐……”阿超妈接着说。
“妈,也有可能是水土不服呢!”阿超打断母亲说。
“还是小心一些为好,要真怀上了,算你小子有本事。”阿超妈还沉醉在喜悦中。
阿超不敢对他母亲讲出事情,一家人起早贪黑,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一年全家的收入也就不到万元,为了他买媳妇,全家已经背上了两万多元的债务。如果他说到现在还没有“圆房”,母亲不得气死不说,那“新媳妇”不定又要受什么罪呢。
阿超走进他的房间,把买给四娥的衣服和药放在桌子上,见四娥还躺着,问:“哎,你好点儿没?我买了些药,你起来吃了吧”。到现在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哎”视乎成了他们彼此的名字,每次有事要说,都是以“哎”开头。“哎,走吃饭去。”“哎,我关灯了。”“哎,我出工了……”
四娥很少说话,所以“哎”得也少。
四娥听见阿超回来了,两三天的腹泻已经让她原本就疲累的身体更加虚弱。多日的稀饭就咸菜、咸鱼最终让自小就吃干饭、炒菜的肠胃发起了“反抗”,吃什么吐什么,连肠子里的水都要清理干净一样。人的肠胃也会“排外”,自小在消化食物过程中形成了习惯,消化着习惯的食物就舒服,短期内消化不到习惯的食物还行,长时间消化不到就会“发脾气”、“反抗”甚至“罢工”。这也行就是水土不服发生的主要原因吧。
阿超倒了一杯水,将药按照医生的处方分配好递给四娥。
俗话说:好汉也抵不过三泡稀。两三天的腹泻让她更加清瘦憔悴,眼窝深陷,脸色发青。阿超心疼不已。他突然担心这个女人再这么下去会死的!就在他阿超的手中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