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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例,钟义没有在体育馆逗留,他要赶回阳光水岸跟王兆立交接班。至于伊剑平能否获得另一场半决赛的胜利,就看他的运气了。
回家的路上,凯越车中,坐在后厢的薛冰兰附身趴在了副驾驶的椅背上,意犹未尽地问钟义:“你怎么不多揍那鬼子两下?只打了一下就把他放了,真便宜他了。”
像是没有听见薛冰兰的话一样,钟义沉默着,李曦萱侧脸看向钟义,在不停掠过的灯光闪映下,那张忽明忽暗的脸平静如常。
过了一会儿,钟义才叹道:“真的是生不逢时,此生都没有机会到战场上去杀倭寇了。”
李曦萱回转头继续看向前方,说道:“我懂了,你是在说,如果今天不是擂台而是战场,你就会直到杀死端木荒野才停手,是这个意思吗?”
“嗯。”钟义微笑起来,什么是善解人意,李曦萱就是了。
“我太外婆就打过鬼子呢,可惜她失踪了。钟义,也可能你以后会穿越到抗日战争时代呢,现在网上都是穿越回去的小说。”李曦萱像是开玩笑一样劝慰着钟义,她能够感觉到钟义的某种落寞心情。
从今天早上开车上学开始,李曦萱就感觉钟义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他的身上忽然就有了凤凰山西溶洞里面那种气息,而且那种气息很是凝聚,很是厚重,仿佛充斥在他的身体里。
也就是从今天早晨开始,李曦萱莫名地产生了一种想要偎依在钟义怀里的冲动,这冲动仿佛是一种本能,而不是由心底滋生。
李曦萱对这种感觉的滋生也很诧异。在此之前,她跟钟义之间的感情固然很亲近,但是还远远谈不上男欢女爱的程度,也就是说,她还没有对钟义产生爱情,可是这身体,怎么就有了想要结合的欲望了呢?
这欲望非常强烈,李曦萱不得不竭力用理智来克制它,只是在这一天的接触中,她对钟义的态度却是越来越体贴了,总是想钟义之所想,急钟义之所急。
“前面路边有一辆车起火了,看看是怎么回事?”钟义的话打断了李曦萱的思绪。她凝目看向远处,似乎有一点光亮在跳跃。她的右脚在油门上稍稍加力,车速由此更快了一些,视野中那团光亮越来越大,这回李曦萱才看清楚了,果然是一辆轿车起了火。
钟义的听力和视力都远超李曦萱,他当然可以最早发现这一事故,而且他同时看见有几个人离开了起火的轿车,进了一辆普桑启动跑远了。
凯越车渐渐接近了起火的轿车,李曦萱减速退档,她看见路边的饭店里有人正冲了出来,她听见那人在大喊着:“我的车啊!马勒戈壁的,这谁干的?”
钟义感觉到手机在震动,就接起来听了,电话里是张俊的声音:“比赛结束了吧?赶紧回小区,今天到处都是砸日本车的,咱们小区也有……”
“这是辆本田思域,我明白了,肯定是那些抵制日货的人干的。”李曦萱把车停在了思域的后面,然后又问钟义:“要不要下去看看?”
“不看了,放火的人早跑了,开车回家。”
这时思域的车主指着凯越车的方向就骂“都看你麻痹啊?看爷爷笑话是不?”
钟义双眉一皱,也不喊停车了,就去拧车门的把手,却听见了一声枪响震动夜空,正在燃烧的思域的挡风玻璃被打出来一个蜘蛛网。他扭头看向后面,只见丰田霸道的车窗里一只手枪正指着思域车主,一个声音冷冷说道:“再不长眼的瞎骂,我就打死你!”
思域的车主立马就蔫了。
“走,回家。”既然有人出头了,钟义也就不想下车了。
车至阳光水岸的门口,钟义从落下的车窗里面看见,张俊和王兆立都在小区大门口的灯光之下,正在躲闪一个女人的纠缠,那女人二十多岁的模样,张牙舞爪的追完了张俊再追王兆立,远远就能听见女人的骂声:“草泥马的什么物业,你们今晚不赔老娘的车,老娘就跟你们没完……”
钟义立即下了车,薛冰兰也跟了下来。门口几个人捉来捉去的,李曦萱也开不进去了,只好先把车停在小区门口。
“俊哥,队长,这怎么回事?”
“这女业主是9号楼马伟的小媳妇,她家的雅阁停在外面门头房门口被人砸了,找咱们赔钱,这个钱咱们赔不着啊……”王兆立一边跑,一边给钟义介绍了情况。
听见王兆立这么一说,女人反而不追了,站住骂道:“草泥马,你说谁是小媳妇?你说我是小三是吧?你等着,我喊人弄死你!”说着她就掏出了手机拨通喊道:“马伟你个怂包软蛋,这小区物业的人都快把你媳妇衣服扒光了……你要是还恋着小红那个狐狸精,老娘就死给你看”
女人对着电话又哭又喊的,根本也没注意看钟义是谁。
“什么?你问是谁?不就是物业上的保安和那个经理吗?你不会连这样的人都打不过吧?那你马伟还活着干嘛?死了去算了!什么?钟义?我才不管他狗义猫义的,你回不回来?你不回来老娘就一个人跟他们拼了……好!你个没良心的,你就等着给老娘收尸吧!”女人说到这里,一把就把一部刚刚上市的苹果5手机摔在了地上,然后狰狞着一张脸看向四周。
女人的眼睛马上就落在了钟义的身上,她狞笑道:“草泥马的,你就是钟义吧?马伟怕你,老娘可不怕你……”一边骂,一边伸出了十根指甲涂得漆黑的手指,冲着钟义的脸抓挠上来。
钟义颇觉无奈,他活了这17年,最怕的就是这种泼妇,打不能打,骂当然更非他的习惯,就只能躲了。他刚刚想跟张俊王兆立一样来个躲猫猫,却看见从他的身边,一只穿着高跟鞋的大长腿蹬了出去,惊艳无比,正中泼妇的腹部,那泼妇“嗷呜”一声,就像是一只被人踢断了脊梁骨的野猫,扑通一声就坐在了地上,连喊都喊不出来了。
“女人对女人,我总算帮了你一点儿小忙。”薛冰兰站在了钟义的身边,云淡风轻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