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五〇章 失语

寂寞宇宙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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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长风的大军撤退了。

    但凡聪明点的人,都会做出这个选择。

    圣火教已灭。

    圣火教东军主力已经覆灭。

    为了剩下的区区两千残余去损兵折将,闹不好还会被头顶上转悠的大鸟夺取了性命,犯得着么?

    至少流长风觉得犯不着。

    此时退兵,回归丞相斛车的麾下,是最明智的选择,他流长风依然是常胜将军。

    至于盐水城已经丢失,流长风还真的不知道。

    不仅流长风不知道,大军的统帅,丞相斛车也不知道。

    唐铠的手下率领着盐水城近八成的盐民暴动起义,占据了盐水城,杀光了盐水城里的权贵阶级,是不会通知虎度国的中央政权的。

    这个消息,只能随着岁月逐渐地流传出来,或者,等到虎度国发现即便是打通了拒马桥,盐水城依然不给虎头城运送海盐时,他们才会知道。

    只是眼下,流长风只留下了五千步兵和伍佰骑兵,分别据守碧霞山和东亳山两处要道,就算大功告成了。

    碧霞山上,还有近六千兵将困在了山林里,对此,流长风的安排是,让留守的将士从外围开始砍伐山林,同时往山林里抛掷食物,至于那些捡不着食物的兵士,饿死了只能自认倒霉了。

    烧林子是不行的,一旦烧了林子,那六千人一个都活不下来。

    钟义这边,趁着流长风撤军的工夫,飞了一趟虎尾城。

    赶到的时候,他发现虎尾城已经再度易帜,变成了虎度国的城池。

    连续抓了六个舌头,才有一个知道流君下落的,说流君被大军辅帅塔瓦雷接走了,塔瓦雷给流君的待遇规格很高,说是直接送回了虎度国的都城——虎头城。

    钟义知道塔瓦雷是谁。

    塔瓦雷就是他在地球上的同学滕万里的梦分身。

    这事情想一想都很离奇。

    一个人的灵魂分处于两个不同的世界,分成两半来支配着两具身体的行为。在此世界里的身体清醒时,彼世界里的身体就会酣睡。此世界里面的现实遭遇,就是彼世界里身体做的梦。

    钟义把这种现象,暂时定义为“梦分身”。

    是不是反之亦然呢?钟义没有见过塔瓦雷,也没有接触过这个人,所以暂时无法定论。

    自从来到菲卫一,钟义也曾想去找塔瓦雷,只是他一开始根本不知道塔瓦雷在哪,而且他经历的事情也是一件接一件,没忙过来。

    怎么也没想到,倒是他的妻子流君先见过塔瓦雷了,这世界真奇妙。

    钟义打算,在合适的时机里,与塔瓦雷见个面,聊一聊,看看他知道不知道地球上的事情,问问他知不知道谁是滕万里。

    眼下,他依然没时间去找特瓦雷。纵然他得知流君被塔瓦雷礼送到虎度国都城了,他也只是暂时放下了心而已。

    眼下要忙的事情,还有许多,首先就是要安顿好这前后加起来四千名红军的出路。

    钟义的打算是,趁着老丈人大军都在碧落草原,把角虎城打下来,当作礼物送给丈母娘,让丈母娘开一开心。

    丈母娘始终不说话,他也心疼。

    丈母娘什么都没了,丈夫成仇,手下的大军被杀光了,小部分化整为零不知躲藏在哪里,虎尾城的老窝被人家端了,舌头说,就是圣火教的教主都出关了,杀了一通就逃脱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偏偏他又拒绝了丈母娘的一片痴心,这个太伤人了。

    钟义驾驶着木鸢南飞,给身后的丈母娘讲着一些笑话,可是丈母娘不笑也不说话,就仿佛没听见他的笑话似的。钟义心知是自己惹得祸,也不敢回头看丈母娘一眼。

    木鸢斜向越过了碧落河,飞入了前洪部落的地盘上空。

    在这颗星球的这个时代里,没有任何势力懂得领空这个概念,钟义乘坐木鸢,飞到哪里都是自由自在的,无人过问。

    钟义只是担心敌豪带领的四千人,如果遭遇了凤枭的部队,会不会遭到凤枭的拦阻甚至是驱赶。

    如果再因此动了手,那可就郁闷了。

    俗话说怕啥来啥,他正担心这件事,就从飞鸢上看见了草原南方剑拔弩张的两支队伍。

    北面的一支,看旗号就知道是自己的红军,因为队伍里面红旗飘飘呢!

    再飞近一些,南面的队伍也看清了,正是那支牧民骑兵,只是数量上却比上次看见时少了许多。

    两军间隔了近500步的距离对垒,感觉彼此之间的气氛很是紧张,大有随时开战的可能。

    此时正值月出的前夕,草原上漆黑一片,只有天上的钟义能够把双方的态势看得如此真切。

    大概骑兵们是在等待月出吧,这可是火烧了眉毛了。钟义这样想着,木鸢已经飞到了己方队伍的上空。

    敌豪带领的军队当然不知道身后木鸢来了,钟义正想跟他们打招呼时,却听见了对面队伍里的争论声。

    声音是相声将军的,钟义记得这个是逗哏的那个。

    此时这个叫镇奇的大将正在说话:“二公主,他们已经说明白了,那是钟少侠的部队,而且你看那角马就在对面呢,钟少侠是大王的恩人,也是咱们共同的恩人啊!”

    “是恩人!”捧哏的成轮也在身边补充。

    却听凤瑶的声音响起:“姓钟的是你们的恩人,却是我的仇人,他抢走了我的角马!还杀了我的朋友杨攀和单潇!哼哼,如果不是钟义的部队,我还不打呢!”

    “二公主!三思啊!”

    “三思!”

    镇奇和成轮都给凤瑶跪下了。

    “我意已决,你们如果再说三道四,我先把你们杀了!来人!”二公主凤瑶厉喝道。

    “在!”凤瑶的随身卫队同声应和。

    “把这两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给我绑了!”

    “是!”

    左右立即出来四人,把镇奇和成轮的双臂都拧在了背后。两位相声将军已经不说话了,却也不做反抗,任由被军士们扭送下去。

    “勇士们!听我的号令!月升之时,踏平前面这伙来犯之敌!”

    “是……”骑兵们的呼声并不整齐高亢,显然是有太多的人不愿对付北面的军队。

    钟义正在考虑如何吓唬凤瑶一下,却又担心伤了她,到时候凤枭那里须不好说话。正犹豫间,只觉得木鸢往上一升,回头看时,竟是锦芸从后座前方漏了下去!

    这边凤瑶正在颐指气使地发号施令,却没想到从天上掉下来一个人,而且这个人与她只相距不到十步。

    正欲惊叫时,来人已经如闪电般冲到了她的马前,轻轻跃起,又一把抓住了她的胸口。

    “谁敢对付我们红军,莫怪我杀了这个女子!”来人森然喝道。虽然是一个悦耳的女声,却是震得南北双方所有士兵的耳朵都嗡嗡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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