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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快跑!”
呼哧——呼哧——呼哧——
卡尔·亚马尔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逃出蛮族骑兵的搜捕范围,他只知道自己的双腿简直就快要报废了,肺部随时都会炸开,他又向前跑了几米,才用手撑着树干,大口喘着粗气。几分钟后,他才敢回头看向自己逃跑的方向,发现并没有追兵的踪影,才松了口气,整个瘫软坐在地上。
“呼——呼——呼——”
又休息了十多分钟,感觉双腿恢复了一点,他才扶着树干缓缓站了起来,看着身后的方向再确定一次没有追兵,他才迈步向前走去,然而还没走出几步,就听见身后的树丛中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心中一惊,下意识拔出插在腰间的燧发手枪,对准发出声音的方向——好在他在逃命的时候从一个倒霉的死去的军官手中捡到了这把手枪,不然他就只能用一把可怜的匕首御敌了。
“谁,出来!”他厉声喝问道。
“我,是我,别开枪!”他话音刚落,就见一个浑身是血的士兵从树丛走了出来,他双手举过头顶,向卡尔示意自己没有武器。
见对方是己方的士兵,卡尔松了口气,缓缓放下手枪,对着来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来自哪个部队?”
“波克·舍尔贝特,第一团第四大队第二连队列兵。”那人自我介绍道,卡尔发现他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口,身上的鲜血应该不是他的。
“卡尔·亚马尔,一团一大队二连队列兵。”卡尔一边将燧发手枪插回腰间,一边说道,而后,他又问道:“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我参军前是专门给人送信的信使,耐力和速度比他们好,所以才勉强逃了出来。”波克回答道,“那你呢?”
“我?我和你差不多吧,我也是靠跑得快才活了下来。”卡尔的话有些苦涩,战功赫赫的军队就这样全军覆没了,他们这些人一定会被绑在耻辱柱上。
“唉。”听着卡尔的话,波克不疑有他,朝前面走了几步,同时说道:“快走吧,我来的时候看见几个蛮族骑兵在追赶着一队溃兵,最好趁现在离开这里,说不定我们还能找到第二团,和他们汇合。”
他向前走出几步,却没见卡尔跟上来,疑惑地回头看去,发现卡尔纹丝未动,便询问道:“你怎么了?现在这个时候我们最应该团结起来,而不是单干。”
“我知道,舍尔贝特。”卡尔沉声道,他回过头,双眼迎上波克疑惑的目光,道:“我要去救那队溃兵。”
闻言,波克大惊失色,他失声喊道:“你疯了吧?”
“不,我没疯。”卡尔鉴定地说道,“我是斯多齐的副官,至少在之前是,我有义务纠正他的错误,挽救那些士兵。”
“什么?副官?”波克傻眼了,他随后才猛地想起,被斯多齐撤换掉的副官好像就是叫做卡尔·亚马尔,他曾经听自己所处的大队的指挥官和几名军官讨论过。
卡尔也不管波克的反应,他拔腿就朝波克走来的方向跑去,希望能够在那队溃兵被屠杀之前赶到,见他离去的背影,波克咬了咬牙,一蹬脚,还是跟了上去。见他跟了上来,卡尔不由得放缓速度,疑惑地问道:“你怎么跟上来了?”
“我不能抛弃自己的战友,长官。”
“我不是你的长官,我和你一样,也只是列兵而已。”卡尔纠正道。
“不,在我的心中,您就是我的长官。”波克回答道,见他诚恳的目光,卡尔也没有继续纠正下去,点了点头,道:“那我们走吧,列兵舍尔贝特。”
“遵命,长官。”
……
“该死的蛮子,快跑!”
扑腾扑腾——
脚踩在漫过膝盖的溪流,伊多一边大喊,一边拼命加快脚下的速度,但是身处溪水让他奔跑的速度大大下降,需要消耗的力量也加深许多。
他不敢停下来,也不敢分心,因为在他的身后有着四名骑着战马的蛮子,虽然他们这队溃兵足足有九个人,但每个人的身上最多只有一柄小匕首,有的人甚至手无寸铁,怎么有勇气回过头反抗那些全副武装的蛮子。
他有些后悔之前把身上的所有武器都扔掉只留下一柄小匕首了,早知道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就应该从战场上捡一柄刀或剑防身,把沉重的燧发枪带走是不现实,因为那样他还没跑出几米就会被追上一刀剁了。
而事实上,现在他也正处于被一刀剁了的边缘,如果不是身后的骑兵想像猫捉老鼠一般戏弄他们,自己甚至还没跑到这里,就已经身首异处。
就在这时,耳后又传来了蛮族骑兵那叽里咕噜的难听的蛮族语,还没等伊多反应过来,他就感觉身后刮来一道冷风,他心中大惊,刚想躲闪,不料脚底被一块石头绊倒,惊呼一声就摔进了溪里,就在他落水的瞬间,只听一道熟悉的枪响,他身后的蛮族骑兵应声落马,溅起一片水花。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将目光投向声音响起的方向,原来是及时赶来的卡尔·亚马尔!
“快跑!”卡尔朝着那些愣住的溃兵喊道,而后转身逃回树林,那些溃兵闻言很快反应过来,继续向前跑,只剩下三人的蛮族骑兵愤怒的用蛮族语骂了几句,而后兵分两路,一人前去追赶卡尔,另外两人继续追杀溃兵。见蛮族骑兵果然分兵,卡尔嘴角露出一副诡计得逞的笑容,但他并没有让敌人看到,而是朝着树林深处跑去。
还躺在水里的伊多把这一幕受尽眼底,他见两名蛮族骑兵以为自己死了没有顾及自己,咬了咬牙,在他们策马跑过自己身边的瞬间,伊多猛地暴起,将一个蛮族骑兵从马背上拉了下来,猝不及防被拉下来的骑兵头颅重重砸在水里密布的石头上,还没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就昏死了过去,伊多则顺势捡起他手中的弯刀,在另一个骑兵反应过来之前朝他扔了过去,在短距离内锋利弯刀精准地刺入蛮族骑兵的后背,居然是短时间内仅凭一人之力完成了双杀!
而另一边,还在引诱蛮族骑兵追击的卡尔终于将对方引入早已设下的陷阱后面,就在那蛮族骑兵注意力全在卡尔身上的时候,从一旁的树丛猛地探出一根长棍,将猝不及防的蛮族骑兵重重扫落,摔在地上,摔得七荤八素的,他还没从地上爬起来,卡尔和冲出来的波克就一拥而上,将他制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