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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椅子搬到床头柜前面,把黄纸铺在上面,凝神静气一番,随后拿起毛笔蘸上朱砂开始下笔。
外行人看热闹。
在杨弘厚三人眼中,君辞就是在画他们不认识的鬼画符,那蜿蜒多变的线条,就跟小孩子涂鸦画着玩儿似的。
但他们没有一个人敢出声质疑。
若是他们真的能看懂,早就成为像君大师这样的人物了,哪儿还像现在一样是个普通人?
君辞一气呵成,最后一笔收手,黄纸上忽然闪过一道金光。
那道金光出现的时间只有一秒,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但他们都知道,这不是错觉,这是实实在在的金光。
杨弘厚和陆玉华两人颇感惊奇,同时对君大师的本事有了更深层次的认知。
岳宏盛好歹见过君辞那神乎其神的手段,因此还算镇定。
君辞把符叠成三角形递给陆玉华:“把它放到佳佳的心口,一定要贴着皮肤放。”
陆玉华连忙照做。
“君大师,接下来要干什么?”杨弘厚急忙问道。
君辞:“两个选项,一:只解除你女儿身上的换命术,其余的不管;二:解除换命术的同时再替你把仇报了。”
杨弘厚没有立即答应,而是问道:“会伤到对方的性命吗?”
显然,他不愿意让君辞背上杀人的名头。
君辞摇摇头:“给你女儿下换命术的不是需要换命的那个人,我想对方也是请了一位大师帮忙,因此我帮你反击回去只会伤到那名下术士,这种术法在玄门内本就明令禁止,他这算是违背了玄门的规则,我就算把他弄死了,也不会有事,玄门不会怪罪于我,反而会多谢我替他们清除了毒瘤。”
杨弘厚这才放下心:“那就第二种,君大师,您尽管做,要真出了事,有我给你兜着!”
君辞失笑,你怎么兜着?
她摇摇头,重新拿起毛笔,蘸了点朱砂在佳佳的额头上游龙走凤。
红色的朱砂在她额头上形成一道复杂的符文,随后隐没于皮肤中消失不见。
随后,她又取了佳佳的一根头发,配合着写有她生辰八字的黄纸在装满水的碗中点燃烧了,再把碗递给陆玉华:“给佳佳喝下去。”
陆玉华照顾佳佳这么久,自然知道该怎么让昏迷的人把水喝下去。
等最后一滴水进入佳佳的嘴里,一间昏暗的房子里,端坐在蒲团上的一名瘦削道士忽然间喷出一口血来。
“师父!”旁边的弟子见状,立即扑过去扶起他。
然而他只是张着嘴巴瞪大了眼睛紧紧地盯着自己徒弟的脸,几秒钟便断了气。
同一时刻,佳佳的额头上,先前那道符文再次显现出来,发出鲜血一样的光芒,随后缓缓散去。
“好了,没事了。”君辞道:“最近几天把那张护身符一直放在她的心口上,两天之后,她就会醒过来。”
杨弘厚小心翼翼地问道:“君大师,那给我女儿下换命术的人,怎么样了?”
君辞神秘一笑:“若是道行深点,可能还留有一条命。”
“若是道行不深呢?”岳宏盛好奇地问道。
君辞看了他一眼:“你说呢?”
岳宏盛一抖,他知道了。
杨弘厚担忧道:“君大师,不会给你添什么麻烦吧?”
君辞摇摇头:“不会,这件事在玄门规则的允许范围之内。”
玄门的规矩向来严苛,用术法害人的人,下场都极为凄惨,害人还斗法失败,只能说是咎由自取。
玄门不会追究,人间界的法律更不会追究。
毕竟这些人对普通人来说更加危险。
杨弘厚彻底放心下来。
正在这时,杨弘厚的电话响了起来。
“杨总,之前楼氏的那个项目,对方又愿意跟我们签约了!”秘书在电话里激动道。
杨弘厚立即喜上眉梢:“好、好!君大师……君大师?”
“君大师刚走,弟妹送出去的。”
杨弘厚连忙从病房里出来到走廊上。
外面,陆玉华边走边给君辞道谢:“君大师,今天多亏你了,不然我那小女儿也不知道……君大师,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
“你能不能别告诉老杨佳佳被换命的是谁?我怕老杨他……”
“你真的认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君辞转过头,陆玉华也跟着转过头,便看见杨弘厚站在病房外,一双眼睛充满信任和爱意地看着她,看起来依旧是那副什么都不知道的老实样。
“就送到这儿吧,杨夫人,你应该明白,作为在商场上混了几十年的生意人,再怎么样,心思也不会愚钝。”君辞留下这句话,便背着手快步离开。
岳宏盛急忙跟上去:“君大师,等等我!”
陆玉华看看君辞的背影,又看向杨弘厚。
杨弘厚依旧笑眯眯的,乐呵呵地说道:“刚刚小谢打电话来说,之前的那些项目有好几家都重新找上我们签合约了,现在佳佳也没事了,等她过两天醒过来,我们就带她回家,还有盈盈,要打电话告诉她这个好消息,免得她担心,只是这两天还是要辛苦你照顾一下佳佳,我还要去公司处理事情……”
他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串,见陆玉华并没有回应,疑惑地看过去,就见她低着头在默默地抹泪。
“诶,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我哪里说错了?你别哭,你一哭我这心就痛。”杨弘厚又开始手忙脚乱。
陆玉华哭着哭着便笑了,她擦掉眼泪,轻声道:“老杨,遇见你真好。”
杨弘厚有些不好意思,他用力搓了搓脸,小声咕哝:“我遇见你才幸运。”
君辞出门的时候神情严肃,回去的时候一脸轻松,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
只是在看到院子里的一片狼藉后,那点笑意顿时没了,脸色也阴沉下来。
“小红小绿!给我出来!”
两只鸡立刻从鸡窝里跑出来,耷拉着脑袋乖乖站在她面前。
“来,你们说说,我就走了这么一下午,院子里怎么就变成垃圾场了?”君辞大马金刀地坐在石凳上,手里拿着一根鸡毛掸子,“谁先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