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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五月十日的上午,阳光洒在城市一条正在施工的马路上,使得原本柔和的太阳,在飞扬的尘土中显得更加苍白。
随着城市的建设,附近的老旧建筑也已陷入一片废墟之中,所有过往的车辆只能绕道而行。
在众多的车辆中,一辆出租车出现了,司机眉头紧锁,好像并不知道这儿在施工,他小声骂了句什么,只好绕行。
想起昨晚的梦,迈克还心有余悸,他觉得那梦不吉利,总担心计划不会成功。
毕竟时隔两年城市变化应该不小,可迈克想不到居然还真有施工修路的。
为了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他必须找到通往高速公路的最佳路径,所以,只好跟着汽车队伍一起绕道而行,七拐八绕的,终于上了高速。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中午,迈克在返程的途中,开车行进了光明路(城东一条繁华的街道)
街道两边高楼林立,经营各种小吃的商铺几乎占满了整条大街,迈克把出租车停在“牛肉拉面“的旁边,走了进去。
也就是说,他的车正好挡在一个小区的大门前面。
大碗牛肉拉面上桌了,或许是真的饿了,拉面刚端上来,迈克便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吃到一半的时候,就听见外面有人喊,
“谁的出租车,挪一下。”
迈克继续吃面。
“谁的出租车,黄色的。”那人这回连车的颜色都说出来了。
“真是的,把车停在小区门口,还让不让人回家了。”那人又喊了一声,语气中带着不耐烦,“喂,这车到底是谁的,黄色出租!”
迈克都快听不下去了,心里想,“这到底是谁的车,就不能挪一下吗?”
正在这时候,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年轻小伙子,直接朝迈克的桌子走来,他拍了拍桌子说,
“你这人怎么这样,那哥们儿已经喊得嗓子都快冒烟儿了,你怎么就跟没事人一样。”
迈克被小伙子的话给搞懵了,“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
“别扯了,我刚刚都看见了,就是你把车停在小区门口,才进来吃饭的。”
“什么?你说那车是我的?“
“不是你的还是谁的,小区门口就一辆出租车。”
迈克隔着面馆窗玻璃看了看,果真看到只有他的灰色出租车停在那儿堵着小区门,一辆黑色的捷达被挡在小区外面无法进小区。
车里的司机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看上去像是个刚下班要回家的公司职员,因为心情烦躁不停地按着汽车的喇叭。
迈克是个通情达理的人,看到这种情况,也顾不得吃面了,立刻结账,走出面馆,一边向捷达司机说着“不好意思“,一面钻进出租车里挪车。
迈克的耳朵一面承受着捷达司机的抱怨,一面想:“出租车车明明就是灰色的,那个人为什么要说它是黄色的呢?莫非他是色盲?”
“咦!”迈克突然想起,“昨晚苏菲好像也说过同样的话……难道苏菲也是色盲?”
迈克驾驶着出租车向城区驶去,他一路上都在思考这个问题。毕竟这是辆出租车,还没行驶多远,迈克就碰到招手打车的人,这是一个抱孩子中年妇女。
“去哪儿。”
“华阳小区。”
华阳小区不远,大概也就十分钟的路程,迈克载着中年妇女向前驶去。
“为什么苏菲和那个人都说车是黄色的呢?”迈克还在想这个问题。
他从后视镜中看到坐在后座的中年妇女,她正在哄孩子睡觉,不知为何,迈克鬼使神差地问了中年妇女一个问题。
“大姐,我这车是什么颜色?”
中年妇女似乎被迈克问懵了,一时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她才说:“你这人真有意思,居然不知道自己的车是什么颜色。”
迈克也觉得这问题很幼稚,但他还是说:“大姐,我色盲,分不清楚,有人说是红色,还有人说是黄色,又有人说是灰色,你能不能告诉我它到底是什么色的。”
中年妇女摇摇头说,“当然是黄色啦。”
“什么?”
对于这个答案,迈克非常吃惊,前面就是华阳小区,他猛地一刹车,把后面的中年妇女吓了一跳,她立刻从车上下来,从口袋中摸出一张钞票扔给迈克,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知道自己的车是黄色的,也没必要那么吃惊吧!”
说完话,“砰”地一声,中年妇女用力地关上车门,以示自己的不满。
迈克没有理会中年妇女扔过的钞票,他并没有发动车子,而是盯着车窗外过来过去的人群发呆。
“开捷达的男人和苏菲都说车是黄色的,就算两个人都是色盲,那这个中年妇女呢?她总不可能也是色盲吧!”
“难道……”
迈克一怔,他好像一下子明白了什么,突然从车里出来,不管男女老幼,?他都拉住他们,问了每一个人一个相同的问题。
“这车是什么颜色的?”
然而,他得到的答案也是相同的,“黄色!”
迈克懵了,他看着这些回答过他问题的人们怔怔出神。
“车明明就是灰色的,可怎么人人都说它是黄色的,一个人,两个人可能看错,岂会人人都看错?莫非是我的眼睛有毛病?”
迈克使劲地揉了揉眼睛,可他看到的还是灰色,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会出毛病。
突然,他想到了老李,他曾亲眼看到他的车变成了灰色,尽管是两年前,他也应该能分辨出黄色和灰色,于是他急忙开车向出租车公司飞驰而去。
虽然是两年前,可出租车公司还是没变,他匆匆忙忙跑进去看到一个身穿工作服的男人正仰面躺在一辆出租车底下修车,
“老李,老李!”
“你找谁?”那男人从汽车下面钻出来,一边拍着衣服上的灰尘,一边说,那是一个五十多岁、胡子拉碴的大叔,不是老李。
“大叔,我找在这儿工作的检车师傅,老李。”他挠挠下巴,怕大叔不知道他要找的是谁,又说了老李的全名,“他叫李泉生。”
“李泉生?我们这儿没这个人,小伙子,你搞错了吧,这儿的检车师傅就我一个。”
“怎么可能搞错呢?”
“真的没有,虽然我年纪不小了,可记性很好,我肯定不会搞错的。”检车师傅说,“没别的事儿,你就快走吧,?我还得干活呢。”
“怎么会没有呢?”迈克愣了一下,有些激动地说,“大叔,帮帮忙,我可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你再仔细想想,他已经在这儿干了三年了,他是你们经理的表弟。”
检车师傅看着迈克着急的样子,最后决定再帮他想想。
“经理的表弟?”那人摸摸鼻子,不断地重复着,“表弟?”
“怎样?想起来了么?”
这时,?正好有一个年轻从旁边的门口出来,检车师傅喊住了小伙子。
“小刘,等一下。”那个被称呼为小刘的年轻人转过身说,“有什么事?张师傅。”
“你知道经理有个表弟,叫……叫什么来着?”张师傅问迈克。
“李泉生。”迈克又说了一遍老李的名字。
“没有,我从来不知道经理有表弟。”小刘说。
“我说没有吧!可这个人还不相信。”张师傅说,“还说是这儿的检车师傅,已经工作三年了,他要是检车师傅,那我干什么?哈哈哈。”
“……”
迈克看着面前的两人愣住了,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老李突然不见了,而且,这里的人好像都没有人认识他。
迈克的眼睛突然睁大了,不知怎么回事,他又想到了今天早上,他看到相框里没有面孔的程小辉,一种久违的恐惧向他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