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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佑成的声音在幽闭的空间里回响,大概他的激动引起了工作人员的注意。→八→八→读→书,.↓.o≥身穿工作服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冷声提醒说:“探视的时间到了。”
詹佑成抬起头,满脸怒意,看样子就要发脾气。我快速按住了他的手,示意他别乱来。
“我记得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所以你也别让我担心好吗?”我紧紧握住詹佑成的手,努力想把他的掌心捂热。
詹佑成想要甩开,我却抓得更紧,直到他停止挣扎,盯着我看,语气才恢复平静。“别屈服,我会想到解决方法的。”
我默默地看着詹佑成,轻声劝说:“你别在里面生事,我们也会想办法帮你。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
“嗯,我知道了。”詹佑成的语气终于软了下来,反过来握住我的手。他的双眸中有千言万语,可是在这种场合里,再多的言语都抵不过他深情的注视。
我知道,他一直很担心我会做傻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我的脾气,担心抵不过詹明博的威胁而选择忍痛放手。
“我回去了,如果还有机会,再来看你。”
“好。”
离开检察院的时候,何绍伟还在门口等我。看我无精打采地走出来,他上前关切地问道:“聊完了?”
“嗯。”我抬起头,苦笑说:“詹佑成脸上的伤到底是什么回事?”
“你留意到了?”何绍伟也不感到意外,坦白对我说:“今天早上,他与一起被关押的人起了争执,最后打起来。至于具体因为什么原因打起来,工作人员无论如何审问,詹总始终不愿意松口。”
以我对詹佑成的了解,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被一起关押的人讥讽。他的脸皮薄,怎能容忍别人的讽刺?
我不再说话,无奈地与何绍伟挥手告别说:“今天真的很感谢你,我先回去了。”
“好,如果调查有新的进展,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何绍伟礼貌地说。
刚上了汽车,我毫不犹豫翻出电话,拨通了詹明博的号码。我没想过自己会走到这一步,可是这么做,好像是我现在唯一的选择。
电话响了几声就被接通了,从提示音可以猜出,詹明博已经在国内了。
“改变主意了?”詹明博的声音依然冷清和不可一世,电话的那头很吵,偶尔还传来航班到达的广播。
我没猜错,詹明博已经回到海市机场了。这样也好,有些话当面说清楚比较适合。
“我想约你见面。”我淡定地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詹明博放肆的笑声:“好,一小时后在詹氏大楼等你。”
挂了电话,我的心情却没有预期的混乱。当一个人被逼到绝境,就会变得无所畏惧。
我很清楚知道,以詹明博的性格,这件事是开始但不会是结束。以我和詹佑成现在的能力,根本无法与他抗衡。
而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学会放手。
想起分开,我的心底就会有种撕裂般的痛。可是继续挣扎下去,我和詹佑成只会从现在的困局,挣扎到另外一种困局。
所以当詹明博出现在詹氏大楼前的时候,我已经变得毫无畏惧。他让司机打开了车窗,朝我挥手说:“过来。”
我毫不犹豫照着做,上了詹明博的车。车子很快绕进了地下停车场,司机礼貌地帮我打开车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詹明博钻出了汽车,大步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我连忙紧跟其后,步入了vip电梯。一路上,我们没有说一句话,电梯里的气氛怪怪的。
二十八楼,是詹氏大楼的董事长办公室,装修奢华。走廊里挂满了荣誉奖状,全都是詹氏这些年以来获得的名誉,以及慈善头衔。
外表光鲜的詹氏,在外人眼中是海市数一数二的家族式企业,优秀的企业家、慈善家。大概没有谁会想到,意气风发的詹明博,会是这般不择手段的人。
灯火通明的办公室里,秘书已经泡好茶,看我们走进来,弯身鞠躬礼貌地告别而去。
詹明博脱掉身上的外套,松了松领带在沙发上坐下来,平静地啜了一口普洱茶,才问我:“说吧,这是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我缓了口气,端起茶杯仔细地品尝陈年的普洱茶。香气四溢,让人的心情顿时平和下来。“我今天探视过詹佑成,他看起来不太好。旧伤新伤,整个人看起来瘦了一圈。”
詹明博并没有说话,安静地品茶,似乎在等待我的接下来的阐述。
“认识詹佑成快三年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狼狈和憔悴。为了海港城这个项目,他已经好几个星期不眠不休,全力以赴做准备,结果却功亏一篑。”我把茶杯轻轻放在茶盘上,抬头看着詹明博,发现他的表情依然浅淡,就像在听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认识詹佑成的时候,海港城这个项目才刚开始。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依靠你的人脉和关系,才能顺利拿下这个项目。只有我知道,他因为背着詹明博儿子这个名号,身上的压力很大。”我心平气和地解释说。
詹明博抬头看着我,嘲弄说:“如果他不是我的儿子,你觉得凡事能这么顺利吗?”
“对,因为是你的儿子,所以很多人都会给几分面子。可是如果他自己不努力,如何能把这么大的项目坐起来?如果你看过海港城的演示,一定会感叹詹佑成的才华。”我试图用最平和的语气,与詹明博沟通。
可是他笑了笑,瞥了我一眼说:“像海港城这种小项目,詹氏平均两个月会接一个。从瑞士回来以后,佑成已经荒废了几年的时间。从明年开始,詹氏将会迎来新的改革和创新,他的回归刻不容缓。”
我知道,与詹明博根本无法沟通下去。他的自负和不可一世,远远超过我的预期。所以,接下来我必须提出自己的最后决定,哪怕他不愿意、不接受,我也要据理力争。
“我今天约你见面,是想跟你做一单交易。”我看着詹明博,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所想。
詹明博冷笑一声,嘲弄说:“你凭什么认为,我会与你做交易?”
俗话说输人不输阵,我抬头挺胸,完全没有回避詹明博凌厉的目光,坚决地说:“凭我可以劝服詹佑成主动回詹氏。”
“小姑娘,你很自信。”詹明博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靠在椅子上盯着我,露出以为深长的笑意。“尽管跟我所说,你还有什么底牌?”
像我这种从底层一步步挣扎上位的人,人生最大的底牌,就是詹佑成。
“我同意你早前的提议,离开詹佑成,并且说服他主动回到詹氏。”顿了顿,我努力扯出一丝苦笑说:“前提条件,是海港城可以顺利开幕,詹佑成能平安无事出来,不能因为这次的调查而受到任何名誉上的伤害。”
詹明博半眯着眼打量我,浅笑说:“想清楚了?”
“嗯。”我艰难地吐出这个字,心尖就像被挖去了一块肉。原来要做这种违心的决定,真的很痛苦。“我知道以自己的能力,并没有办法与你抗衡。如此下去,我和詹佑成只会更痛苦。”
是的,我已经无计可施。年轻的时候我们总是心高气盛,以为能控制一切局面。可是我们太天真了,如果坚持鱼死网破,得不偿失的只有我们。
有句话说得好,放手未必不是一种重生。
詹明博沉思片刻,淡淡地应了一句:“好,我同意这个交易。不过我还有一个附加条件。”
我的心浮起不好的预感,看着詹明博脸上不明的笑意,追问道:“什么附加条件?”
“事成以后,我要你离开海市,不要再出现在佑成面前。”詹明博的语气坚决,丝毫没有商量的意思。
离开海市意味着什么,我比詹明博更清楚。可是事到如今,留下来与离开,还有本质上的区别吗?
“好,我答应你。不过我要等到海港城开幕以后,亲眼看到你兑现承诺,才会离开。”我深呼吸,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平静一点。可是掌心渗出的汗水,早已暴露了我的彷徨与挣扎。
詹明博露出胜利者般的笑容,爽快地答应了:“没问题。”
离开詹氏以后,我独自一人来到第一次与詹佑成见面的地方。
早前听说这家酒吧要转让了,想不到我来的正是时候。服务生说今天晚上是酒吧营业的最后一晚,明天将会由其他人接手,重新装修然后营业。
我的运气比较好,当年詹佑成举行生日派对的包间是空着的。我一个人点了一打啤酒,坐在沙发上闷头喝起来。
天气很冷,可是我的心更冷。
我坐在角落里,当日遇见詹佑成的情景历历在目。还记得当时我的心情很紧张,偷偷躲在一旁点歌,以掩饰心中的慌乱。
可是当我抬起头的时候,发现詹佑成坐在一群猪朋狗友当中,目光灼灼望向我。
我突然感到不害怕了,他的目光仿佛能把我看穿。虽然只是第一次见面,但我觉得与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恰好这时,服务生走了进来,礼貌性地问道:“小姐,请问你是一个人吗?需要我点歌助兴吗?”
我想了想,把手中的啤酒喝完,苦笑说:“好,给我点首歌吧。”
“你喜欢听什么歌呢?”
“许美静,倾城。”
服务生愣了愣,然后在屏幕上操作了几下。熟悉的音乐响起,她的声音娇嫩而充满朝气,与这伤感的歌词一点也不搭调。我忍不住把麦克风抢过来了,清了清喉咙,独自唱起来。
热情就算熄灭了
分手这一晚也重要
甜言蜜语谎话嬉笑
都给我一点不要缺少
话题尽了也不紧要
吻我至萧煞的深宵
繁华都市灯光普照
然而共你已再没破晓
红眼睛幽幽的看着这孤城
如同苦笑挤出的高兴
全城为我花光狠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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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中痴心的眼泪会倾城
霓虹熄了世界渐冷清
烟花会谢笙歌会停
显得这故事作尾声更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