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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潘老太在家里,眼看着快十一点了,阿芬还没洗完衣服回来。想了想,似乎阿芬背篓里也没几件衣服,怎么会这么久?莫不是又遇见了那个独眼女人?不会背着衣服去德英家了?不能,那是碰见德英了再外面摆龙门阵?除了这俩人,也没听说阿芬和谁多熟的。潘老太眉头不由得拧了起来,这女子看来真的是,有事无事就不长点记性嘞?跟她说的那么明白了还和那些人逛荡,也不知有啥好裹的。
想着,潘老太就拿了钥匙,拉上门走了出去,走过那个厂院坝,伸头朝着洗衣服的那两排洗槽望去,那里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望望院坝上晾衣绳上晾着的一些衣物,没有一件是自己家的。潘老太不由得心里就开始慌了,急忙的朝着德英家走去。德英正在给孩子换褯子,听见门外有人喊,忙把换下来的脏褯子丢在地上,用脚踢在一边,走过去把门一开,居然是潘老太“潘娘娘,你这是。。。。。。?”德英看到潘老太伸头探脑的半截身子朝里面望,不由得纳闷道“进来撒,你站这里望啥?”
“阿芬没来?”潘老太没看到屋里有其他人的影子,心往下沉。
“没啊。她没在屋?”德英被问得莫名其妙。
潘老太还是不放心,就走了进来,每间屋都探头看了下,确实没有人。就朝外走去。
德英跟在后面“咋回事啊娘娘?”
潘老太挥挥手说“阿芬出来洗衣服,到现在没回,我出来看看,以为她来你这里了嘞”
“没来。我一早上忙着弄娃儿,我都没出门。也没看见阿芬嘞,她好久没来我屋来嘞”德英絮絮叨叨的说,潘老太已经下楼去了。
潘老太站在德英楼下,四处张望,也没见到阿芬的影子。心里琢磨阿芬能去哪,想了想,就朝着小卖部方向走去,不管怎样,出厂家属区都要经过那里,去问问二嫂子看到没有。
来到小卖铺,二嫂子正好吃面条“二嫂子,这么早吃午饭了啊?”
“哪里是吃午饭啊?我这是早午一起吃了”二嫂子吸溜一口面条说。正想说别的,突然看见潘老太盯着门口旁边的背篓,二嫂子也看过去。
“这背篓咋在这里嘞?”潘老太指着背篓问二嫂子。
二嫂子人精样的,一看潘老太的眼神,听她的语气,瞬间想到早上那个女人,便说“不晓得啊,我在屋里忙,有顾客,有人说把背篓放我这里会,我还没来得及出来看。人就不见了。咋了?这是你家的?”
潘老太脸色相当难看,背篓在这,人不见了。“东西放你这里,你没见人?”
二嫂子一听话不对,强挤几分笑说“我说你不信那时候正好有顾客,对了,就是我们厂里姚斌的妈,来买豆瓣,我去架子上给她拿。你不信你问她嘛。她看到没看到我不晓得,反正当时我在架子上拿东西,真没回头看到是谁放这里的。再说了,我做的事生意又不是盯人的。要是你家的,你就拿回去。”
潘老太也听出二嫂子不高兴了,默不作声的被起背篓就走。
二嫂子端着面碗看着潘老太走远,心里不停的回想着早上那个女的样子。心想,这事最好还是不要提了吧,弄不好真有啥事,自己惹来一身骚。
潘老太回家找了几个夹子,把衣服晾在院坝晾衣绳上。想了想,就朝着厂门口方向走去。二嫂子看见潘老太匆匆忙忙走过去的身影,斜了几眼“早时候嫌别个,现在一会不见了又找。”撇撇嘴,把面汤泼到外面地上,进去了。
潘老太一直追到街上,也没见阿芬的影子,走到坡上面,看向趸船方向,也没见有船,远远的,也看不清楚趸船上有人没有。站立一会,便朝回走,路过街上一家店前,问里面店老板“大哥,现在几点了哇?”
“十一点四十了”店老板在里面应了声。
潘老太朝厂方向走。突然想起,早上有个孩子来找阿芬,说是外面有个姐姐来找她,未必阿芬是被人喊出去了?一会就回来了?不对啊,阿芬说的出去没见着人呐。潘老太百思不得其解,抱着回去,也许阿芬已经回去了的想法,朝家里走。
开门的时候,潘老太才想起直到现在,阿芬都没有家里钥匙的事。站在门口,潘老太隐隐觉得事情不对劲了。
坐在房里,潘老太想起阿芬换了那身春节自己给她找裁缝做的新衣裳,脑子里闪过灵光,马上进了儿子房间,在床底下,果然没看到那双也是春节时候买的那双松紧鞋。潘老太坐在儿子的床铺边,这下,她心里有数了,阿芬,是跑了。不然,才下过雨,外面稀泥湿地的,阿芬不可能换双新鞋穿出去。只是阿芬说出去洗衣服的时候,站在背篓那边,自己也没注意她脚下。
要说阿芬跑了,她身无分文,能跑哪里去呢?潘老太不由得想起,春节发发压岁钱,自己给四娃和阿芬一人发了五块钱的。五块钱,够她回娘家买船票的了,只是,她就算是回娘家,以前都会和自己,或者和自己儿子说的,不让回,她也就没回去了。为啥这次,招呼也没打个,就自己跑了呢?这是安心走了就不再来了?看样子,真的是嘞。
潘老太自己揣摩着,脑子都疼了,索性回自己屋里躺下。等午后儿子回来,再说吧。
迷迷糊糊的时候,潘老太被钥匙开门的声音惊醒了,明知是儿子回来了,潘老太还是忍不住爬起来朝外看。潘四进屋,看见自己母亲瞪着双眼朝自己身后看,也狐疑的朝身后看了一眼,关了门:“妈,你看啥?”
“唉,四娃,你来”潘老太转身坐在自己床边去了。
潘四走过自己房间,见里面没人,回头瞅了一眼厨房也没人,不由得有些困惑地进母亲屋,扫了一眼,就看见母亲一人坐在床边“她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