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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一本又一本小册子丢到了几十名大臣的脚下,其中有文官,也有武将。
脚边没有册子的大臣则目光幽深的看着这些脚边被丢了册子的大臣,像是一种讯息,众人了然,敛目。
他们颤颤巍巍的捡起脚边的册子。
个个看完后,表情皆如右相花峻山一般,有些心理防线过低的大臣,甚至早已瘫倒在地,更有甚者双眼一白晕倒在地。
这就是他们刚登基的新帝王的手段?
众文武百官面面相觑,随之缓缓将目光看向龙椅上的上官钰。
龙椅上的上官钰,面上依然看不出喜怒,嘴角噙着春风抚柳般的淡笑,让人看着觉得甚是无毒无害,却莫名的感到背脊一凉。
其实,他们都想错了,这不是上官钰的手段,这是东璃圣国的摄政王的铁血手腕。
这种消息,千机阁中每天都会收集很多,莫说什么结党营私,就连哪位大臣娶小妾之类,甚至到如厕的时间……都有专门的人负责整理成册子……
可用的厚用,成为蛀虫者,杀之替换,俗称为大洗牌……此时上官钰用的就是这招。
殿后珠帘下,羊脂玉的手一顿。
一双墨玉眸子看着坐在龙椅上的人,弯眸浅笑时眯起的凤眸,不由的有些失神。
这个样子真的很像……她……
心,不由的抽痛了下。
已经十日了……甚至没有一丝一毫有关她的下落……
“公子,你看这个皇帝笑得像不像小冷大夫?暖暖的,柔柔的可舒服了……”
一张稚嫩嫩白的的小脸上,一双黑黝黝的葡萄眸子说到此处,因为兴奋显得格外的晶亮,说不出的好看。
男子闻言不由的一笑,笑中掺杂着无尽的苦涩。
却是不知道他口中所说的暖暖的、柔柔的,是她的笑容还是她的怀抱……无论是哪一点都让人思之若狂。
“啪~”一个黄色的小册子由上官钰再次丢到了花峻山的脚边。
上官钰啜了口茶水,睨了眼双腿颤抖的花峻山:“你不是想看看你的女儿到现在怎么还未册封的吗?”
颤颤巍巍的将脚边的册子捡起,花峻山盯着小册子许久,久到一众文武百官都以为他被人点了穴动弹不得的时候,花峻山终是缓缓打开了小册子,白纸黑字,赫然的写道:淫意后妃花素月!
简单的七字,在他脑中如炸雷般响起,花峻山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被扯断,他双眼一白,晕死在地。
上官钰见此嘴角勾起了一抹轻蔑的笑。
看向下面收到册子的一众大臣:“罪证确凿,你们可认罪?”
收到册子的一众大臣连滚带爬,一脸鼻涕眼泪:“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
“全都拉下去,等候发落!”
“是!”
待朝堂上经历一番真正的大洗牌后,上官钰看着下面的文武百官和煦一笑,明明是炎炎夏日却让百官感到后脊莫名的一凉。
“朕的后宫就不用众位爱卿们多操劳了……此时朝廷真是用人之际,各位爱卿可以好好想想为朕多举荐些贤良。其次便是十日后的科举……”
上官钰说到此处,飞快的看了一眼埋没在百官身后的慕容白,嘴角隐隐划过一丝笑意。
随之将视线停留在年迈的左相徐少洛身上:“我见老师年事已高,处理科举一事定然费心劳力,忙活不过来,我给老师指个人帮忙如何?”
徐少洛心咯噔一下,若是说到这个份上他还不懂上官钰的话中寓意的话,他这个左相也是白当了。
右相虽未被罢免,但也是迟早的之事。
上官钰此举无非御的是帝王之术,右相一党消除,又怕左相一党就此作势而起,自是要找个人与之抗衡,分散左相势力……
徐少洛一双浑浊的眼睛,看着龙椅上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浑然天成、帝王霸气的上官钰,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杂陈一般。
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学生有此成就,即觉得欣慰,同时心中又有些说不出的郁结……
徐少洛手持簪笏上前一步道:“老臣谨听圣意!”
上官钰:“大理寺少卿慕容白为人清廉,刚正不阿,为朝廷破掉不少奇案,一直未论功行赏。数功并赏特封位右相,官居一品,即日上任!”
慕容白一愣,随即上前谢恩。
慕容白身着朝服,约莫三十出头的年纪,目光如刀,眉目如裁,薄唇轻抿,乌发飞扬。
如此风华,如此备受圣上恩宠,不由的让人心生嫉妒。
毕竟历朝历代以来三十出头的丞相并不多见,而且还是从从四品飞升到从一品连跳三级,不知得红了多少人的眼。
上官钰俯视着文武百官:“众爱卿可还有事启奏?”
众文武百官齐道:“臣等无事!”
上官钰侧眸看向身边的太监。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太监特有的尖细嗓音在金銮殿内回荡,终于结束了一日的早朝。
待文武百官散尽,太皇太后看了眼被留下来的定远侯夫妇,笑道:“皇上留你姑姑与姑父在此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
上官钰点了点头:“将小公子请出来!”
珠帘后有宫女应声,小羽眸中含泪可怜巴巴的看着郇玉:“我不要去……”
郇玉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笑道:“去吧……你不是一直很想找到自己的娘亲和爹爹?”
有时候,日夜思念。
可是当日夜思念的人出现在你眼前,你却安之若素!
“可是……可是……”小羽睁着一双湿漉漉的葡萄眸子,看着珠帘幔帐外那两张陌生的脸,一时之间有些近乡情窃。
宫女屈膝在小羽跟前再次行礼道:“小公子请~”
小羽往郇玉身后缩了缩,脑袋不住的轻摇着。
郇玉看向身后的朝歌:“这里交给你了……”
话落,已然消失在众人眼前。
朝歌敛目,一把抱起小羽,向外金銮殿内走去。
小羽泪眼婆娑,在他怀中不断的挣扎着:“三哥三哥,你放开小羽,小羽不去……小羽要不去……小羽要去找小冷大夫……三哥你放开小羽……”
定远侯夫妇闻声望去,便见迎面抱着小羽疾步走来的朝歌,微微一怔,目光移到小羽的面上,二人身子不由的一颤。
一袭淡米分色的广袖衣袍,简单的梳成一个发髻,唇红齿白的模样,长得很是讨喜。
一张巴掌大的脸,极为米分嫩,犹如那三月桃瓣,颊边笑起时带着两抹梨涡,美得醉人,一双剑眉下是一双黑黝黝的葡萄眸子,一闪一闪的犹如夜间最闪烁的繁星。
此时那张好看的小脸上布满了苦楚,一双湿漉漉的葡萄眸子,眸中蓄满了水雾,像只未断奶的小兽,双手紧攥着朝歌的前襟,不断的捶打着,哭诉着,让人看着好不可怜,恨不得立马将他抱在怀中好好的安慰一番。
那一个蹙眉,一个扁嘴,就连哭起来的模样,都意外的和脑海中、日日思念的米分嫩小人儿的面容一模一样!
一滴滴泪水顺着上官锦绣的眼角滑落,她惊讶的捂住嘴:“他……他是……然儿……”说话间已泣不成声。
冷萧何见此也不禁湿了眼眶,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的停留在小羽的身上。
二人疾步向小羽走去。
上官钰看了眼早已湿了眼眶的太皇太后,道:“皇祖母,孙儿扶你下去看看然儿那个孩子吧……以前你便比较疼爱这个孩子,一晃他失踪了五年有余,想必你也极想他的……”
太皇太后擦了把眼泪,搭上上官钰的手,迈着莲步,缓缓向下走去。
“唔……”朝歌喉间发出一声闷哼,手臂一松,小羽乘机从他怀中跳了下来。
一把抽出袖中防身的短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若是再逼我,我就死在你们眼……”
话未说完,一道雪影闪过,只听哐当一声,手中的短刀掉落在地,小羽身子一软倒在了郇玉的怀中。
郇玉抱起他小小的身子,走向冷萧何,将小羽交到了他的怀中,淡笑道:“他失忆了,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你们……这孩子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他性子比较敏感也很脆弱,你们带回府中好好亲近亲近,他定不会想今日这般排斥你们!”
冷萧何闻言,心中感激,来不及道谢,只见雪衣一闪,银发飞扬,转眼之间便消失在众人的面前。
悬崖便,郇玉背影萧条,木然的站在那里,痴痴的看着云雾缭绕的崖底,眸底的悲伤,哀恸让人不忍再看。
定远侯已经澄冤昭雪……小羽和定远侯夫妇相认了,答应你的事,全做到了……
可是你呢……你到底在哪里?
由于过度消瘦,那双墨玉眸子显得过于的大,本该莹米分色的唇,却呈现着病态的苍白,只需一眼便让人心痛的不忍再看。
身后朝歌紧盯着郇玉那过度消瘦的侧脸,嘴角划过一丝凄然的笑意,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郇玉的身后。
日月轮换,星河几度起落。
三日后……
修长的手指灵活的揉搓着面团,裹着围裙的男子,微微侧眸,冲着盯着自己面容发呆的女子弯眸浅笑道:“若儿是喜欢吃甜一点的,还是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