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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真的很想你们,很想从小跟在你们的身边,很想每天是你们接我放学。”
“这样,就不会人说我是野孩子,就不会指责我,谩骂我,我就可以不用强撑着”
“但是,现在,我希望你们从未回来过。”
········
当手术室上的灯光变成绿色的时候,当奶奶从手术室中推出来的时候,当张主任
一句“手术很成功,一切顺利”传入耳中的时候。
安然松了一口气。
她想,等奶奶腿好了,又可以陪她了又可以把她抱在怀里了。
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似乎一切错误的源头就是这里,但是没有一个人察觉。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连安然自己也是。
安然要被送走了,要送到城里的姨姨家,借住一段时间。
原因是爸爸妈妈外出打工挣的钱,奶奶治疗腿用了一部分,剩下的不够在城里买房子。
他们想要出去再打工一年,走之前想要安然转到城里的学校,落成城市户口。
奶奶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娃娃以后就要到城里上学了,早落户方便。她的腿受伤了,要养好长一段时间,照顾不好然然,送到城里能吃住的更好,城里的教育也比乡下好。
“可以,我也老了,照顾不了然然,以后然然早晚要去城里上学的”奶奶点点头表示同意。
“俺也觉得可以”
爷爷也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娃娃能落了户口,还不当误了学习。
其实安然对城市是向往的,尽管时不时要去城里赶集买菜,但是都是早上去,上午便回来。这和住在那里不同。
那里的房子都是高高的好几层,好多大超市,好多汽车,街道上全是店铺。
一时间,对城市生活的向往,一点一的占据心头,却忽略了什么东西。安然越想越开心,点头表示自己同意。
时隔一个星期,当安然看到收拾东西准备再次出远门打工的爸妈,回过味儿来,才发现自己忽略了好多东西。
比如爸爸妈妈还是要出去打工,她又要开始没有父母陪伴的生活,
比如她要离开她熟悉的学校,熟悉的村庄,熟悉的朋友们
更比如明天姨姨接她去城里以后,她要好久见不到自己的爷爷奶奶。
她还没有得到什么,却失去了好多。
城市真的那么好吗,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往城市去,又有什么引诱着大家一窝蜂的往城市里涌去呢。
有的人再也没有回来,甚至把自己的家也搬了过去,有的人回来了,一身疲惫的回到自己生活的地方,再也没有离开。
直到,安然第二天被叫醒的时候,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所有人都是匆忙的,连道别都是。
“妈,我们走了,这次去的时间短,赚够房子钱就回来。”
爸爸站在奶奶的床前,大手放在奶奶的手上拍了拍,让奶奶放心。
“哎,好好,早点回来”
奶奶一瞬间红了眼眶,哪怕不是第一次分开,她还是很难受,更多的是心疼,如果不是这次伤着了腿,孩子都不用再跑出去了。
站在一旁的安然看到这,觉得自己也难过了起来,一想到以后只有放假才能见到爷爷奶奶,就更加委屈,她突然不想去城里上学了,她想陪着奶奶,她可以照顾好自己。
安然的眼眶红了,眼泪在眼睛中不停得打转,但是她不能说,她知道奶奶是想她去的,所有人都同意了这个决定,包括她自己。
接她的车就在外面。
“然然来”
奶奶抬起手,将安然唤到跟前,她早就看到小姑娘在一旁别扭的拽着衣角。
“等奶奶腿好了,奶奶就去看你,在城里,要听你姨姨的话,要懂事,不要闹小脾气”
“心里不舒服了,想奶奶了,放假就回来看看奶奶,奶奶哪里也不去,就在家里等着你”
“有什么事情别憋着,别自己扛着,和你姨姨说,城里不比乡下,也没个认识的人,奶奶帮不了你”
“……………………”
奶奶絮絮叨叨了说了好多,安然在一旁听着一边点头,一边眼泪往下掉。
她会记住的,一定会乖乖的听话的。
“别哭了,哭成花猫了,赶紧拿着走吧”
奶奶用手在安然的脸上抹了一把,把眼泪抹走,声音哽咽的把人往外赶。
“再不走,她也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