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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天眼族能活下来也不是没有代价的。
其中,最关键的就是要关闭天慧,天眼隐,万世不可用。
这是东皇太一允许他们迁徙的条件。
所以,百万年之后,天界的普罗大众已经完全忘记了天眼的传承,但是对顶级势力来说,这种记忆依然被小心保护着。
万年之前,东皇太一在人间界一战陨落,有些高层是知道消息的,不过这种级别的大神,彻底死亡是很难的。
所以,哪怕东皇太一已经消失万年,天界高层依旧不敢开启天眼,而是规规矩矩地数数,等待万世之后的约期。
从他们来到天界到现在,已经历九千九百九十九世,再过三年就是约定到期的日子。
因此,近几百年来,这个消息已经渐渐开始在顶级强者之间传播。
邵云峰的师傅本是一位顶级强者,但心思舒淡,渐渐退出,成为一介散修。
邵云峰年轻时在九洲游历,于中洲附近的一个小岛上偶遇师傅。
这位长者前半生金戈铁马,后半生则闲云野鹤,到了生命大限之前,看到邵云峰资质不错,为人匜宽厚稳重,于是破例收他为徒。
邵云峰算是他的关门弟子也是唯一的弟子,可惜只教了三年就仙去了。
师傅在世的时候,也会和他说一些天界隐秘之事,在这种情况下,他才听到一些消息。
虽然天眼目前还不可开,但作为识别天界之人的手段,却是可以悄悄使用。
这也是他心中最大的秘密,连乌林都没有告诉过。
邵云峰曾经试探过,哪怕是自己的妹夫大宗师境界,贵为一国之主,对此也是不知情的。
但是,按照他的推算,达到师傅这种大宗师圆满境的强者,隐世和现世的加起来,应该不下三十人。
想来,这些人是知道的,也很有可能告诉他们至亲的后人和得意子弟。
师傅特意叮嘱他,在经历万世,完成皇者之约后,才可以再明天眼,重开天慧。
否则,提前开启天眼必然遭到天谴,天界的亿万众生都可能死于灾难。
天眼,一般人肉眼无法见,但是知道了这个秘密的天界人,却可以用自己暗藏的天眼去感受对方。
具体做法就是将一缕神识聚于自己的天眼,悄悄探出,如果对方有天眼,这缕神识就会在对方的眉宇间看到一线亮光。
来的路上,他对二陈和眉青青都试探过,确认,只有眉青青是天界之人。
此刻,面对方朔他再次试探,却发现对方眉宇间没有亮光,只有一片看不清楚的迷雾。
虽然,他不清楚这团雾气代表什么,但是可以确定的是,方朔肯定不是从天界来的。
明白了这一点,他就准备安心敬酒,可是双眼刚刚抬起,却发现方朔的两眼像黑洞一样深不可测。
不仅如此,他的天眼忽然一亮,完全不受控制地自动打开了!
师傅再三叮嘱,约定到期之前,天眼绝不可开,可现在,自己的天眼却打开了,这会给天界亿万民众带来灾难的!
他想着马上关闭自己的天眼,但是神识所到之处却是一片白雾,根本没有任何着力之处。
乌林发现舅舅手捧着酒杯双眼呆滞地看着方先生,身体一动不动,可豆大的汗珠却不断从脸上滚落下来。
这是怎么了?
难道方先生在攻击舅舅?
可是,此刻方朔手持酒杯、笑容依旧,表情和自己敬酒时没有任何区别。
目光中也找不到一丝地不善,是自己看错了?
他使劲儿揉了揉眼睛,再睁开的时候,方先生和舅舅已经开始仰头喝酒了。
舅舅的脸色很正常,哪里有什么汗珠。
看来确实是自己眼花了,也许这里的酒水比较烈,自己年少不胜酒力。
也不对啊,自己现在可是宗师境,任何酒水进入腹中都是瞬间转化为能量,哪里会醉?
乌林一脑子困惑无法解释,但舅舅和方老大此刻却眼神波动,明显是传音交流。
其实,就在刚才,邵云峰的天眼投射出的神识触达方朔的时候,脑海中,一个苍老的声音立刻响起。
“天眼族竟然比老夫活的还久,虽然我和他们约定万世不可开,但此时此地非天界,你可以借其天眼一观。
看看九天之上的情况,免得到了时候两眼一抹黑。”
方朔也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东皇太一的一丝残念竟然还在自己的泥丸宫之中。
原本,在女神岛接受传承之后,老爷子消失,他判断这位大神应该是彻底消弭于天地之间了。
可是,邵云峰的神识这一刺激,老人家竟然又说话了。
这可太意外了!
一个活了无数世代的神级人物住在自己的识海之中!
自己竟然从来没有觉察到,那自己的隐私岂不是完全暴露在他的监控之下了?
虽然方朔前世只是个小白领,但警惕性并不低。
尤其是,在20年后的那种社会环境里,隐私乃是大于天的东西,这玩意都被人看了,那你的人生还有什么深度?
感觉到了方朔的不安,东皇太一声音又起:
“你多虑了,你的识海之大可容牵星塔,与之相比,老夫之残魂不过沧海一粟。
若不是你与牵星塔有缘,自动催生了星辰露,老夫恐怕根本没有机会苏醒。
但是,醒来这一次,之前的积蓄基本就耗尽了,很快就会再次进入长眠,你可以把我当成一个房客就好了。”
听到老头儿的话,方朔心里隐隐地有点儿愧疚。
按说,这牵星塔是他东皇太一的法器,小龙马是东皇太一的座驾,神座也是老头儿的。
他老人家还将自己的余力和和阅历完全灌输给自己,说是再世父母也不为过,至少应该算是自己的师傅。
师傅看着徒弟,这似乎也没什么出格。
想到这里,方朔的身影出现在雾气腾腾的识海之中。
可是,四处茫然,根本看不到东皇太一的身影。
不过,看不见可不代表自己幻听了。
对付这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与之相交要好于和为敌。
万一惹恼了他,直接把自己夺舍了,那这一世的风光可就算别人的了。
这样的结果,对于重生者来说生不如死,所以,他规规矩矩地向着声音的方位深深一拜。
恭声道:
“老人家见谅,是方朔小人了。”
东皇太一似乎并没有在意这个,只是催他赶紧借助对方的天眼,看看九天如今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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