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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潮湿的租房里,樊之回想着陆馨给他条件,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而且她也没有拿回发带,说留在樊之身边就好了,不过还是得细心保管。
“这家伙,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啊!”再次确认自己失眠了后,樊之拿起床头的手机,看到了一个未接电话和几封未读短信。
电话是廖瑜然11点半打给樊之的,不过他当时正在点心店里陪着陆馨,所以没接。后来廖瑜然又给樊之发去了短信,先是慰问他,要他最近别太累,早点休息也好。然后又说,既然没什么太多问题,那么樊之明天就恢复正常上课。外宿生证明也帮他办理好了,好让他去照顾樊济福。
第二条是黄英博发来的。樊之虽然有点不解这个老男人为什么要自己的手机号码,而且还避开其他人,用短信的方式告诉自己。
他首先表达了自己的疑问,说,樊之天生就是个杀手的料,低调、无畏、待人或温柔或残忍。不想是其他傻逼一样的打手,整天把牛逼吹在嘴边,像只狺狺狂吠的狗,高级一点的,也许会像只嗜血无数的狼。但是樊之给他的感觉,完全是一只整装待发的猎豹。
“但是3年后,你变了。我一开始还不明白为什么你要刻意隐藏自己的血性,后来我才发现,你骨子里的残暴不是被消磨了,而是转移到了另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叫电竞。”
“我也许真的是有些老了,不明白年轻人们的东西。但美琪和我提及的时候,我才意识到,你正在这个领域磨着你的獠牙。美琪只当你以这东西作为生活救济,不过依我之看,如果一个人真要把这东西当作生活救济,那他为什么要刻意隐藏自己?”
“所以我不明白电竞的魅力,但我还是选择支持你们把这条路走下去。我本想把你培养成一个杀手,然而看了你目前选择的路,我觉得我应该插不进手了。”
“还有,大学毕业之前,烨烨就交给你了,如果大学毕业后你还能留住她,那就把她留在你身边吧!你救我一命,我赔给你一个乖巧漂亮可爱的女儿,唉,我真的好亏~”短信到了这就戛然而止了。
樊之读到最后一段的时候,差点没对着手机给跪下去。本来以一个前辈的身份,说话说的好好的,忽然话锋一转,前辈的小船说翻就翻,这也太鬼畜了吧!
还有,你的女儿不是对你来说最宝贵的东西吗?怎么在你口中,就变成交易的货物了!
殊不知,这是黄烨烨在家里闹了好久后,她妈妈都劝不住她,一直等到黄英博心疼她到了9点钟都未进一口饭食,才答应她自由选择大学。
还有其他七七八八的,或者出自杨浩然这个老骚比,或者出自女孩们的问候。当然,除了陆馨还刻意提醒自己不能忘了约定的条件,这霎时又让樊之把脸埋进了枕头里。
最后一条是黄美琪发给自己的,说伍家已经妥协了,不过伍兴修这个人,不给他吃点苦头,估计看他今天那仿佛把“恨”字写在脸上的样子,恐怕还会暗中作梗。
樊之有点意外黄英博竟然没有给伍兴修响应的“惩罚”,但回想到他发给自己的短信里,说自己的残暴被转移到另一个地方,才坦然地意识到,黄英博是变相地劝自己别生事。
“老黄啊,我没变,你反倒变了。你说过,我是一只猎豹,那么也请你好好看看,猎豹觅食的方式!动了我家的糟老头子,不由我这个当儿子的帮他出头,他还能依靠谁呢!”樊之关闭了手机屏幕,眼睛里泛出嗜血的光。
而后,他走下了床,从床底翻出一间黑色大衣,开启了没有防盗栏的窗户后,消失在了月色中。
……
第二天,樊之睡眼朦胧地出现在班级上时,这可让谭文和老班长等人高兴坏了。纷纷围着他凭空描绘着他们在樊之战胜黄毛和绿毛后,带着妹子如何威风云云。
最后还是黄炳华道出了正题:“你们知道吗,昨晚我们的宛城师范电竞社里,直播了一场对战职业选手的比赛!”
“哪能不知道啊!宛城师范的贴吧都差不多给炸了,然后才有人转发到宛城的城市网。可惜我错过了第一场比赛,第二场那可是打得一个激动人心啊!15分钟推翻对方基地,当时我都以为自己在看主播们开车去虐青铜局。”谭文非常强硬地插入了话题,不过同学们丝毫不介意,还非常兴奋地听着。
老班长拍了一下谭文的头,不屑道:“拉倒吧,如果WE二队都是青铜级别的,那么你能算什么?要我看,应该是那个中单男刀非常厉害才对!待会我就要去看昨晚漏了的第一局重播了,当之无愧的宛城第一人啊,就是不知道他啥时候出道打职业,为国争光啊!”
黄炳华见同学们都被自己圈进了话题,咳了一下嗓子,才慢慢道:“那,你们知道昨晚和WE二队对战的人是谁吗?”
“谁!”
“就是老樊啊!你们连这点都不懂,还说崇拜这人,这真是……”黄炳华痛心疾首道。
樊之一听黄炳华提起自己,原本趴着桌子睡觉的他忽然惊醒过来,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黄炳华,那表情甚似在说:“你TM怎么知道的!”
黄炳华抱以一个非常得意的表情,意思也非常明确:“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
一时间,班里所有男生都沸腾了。纷纷围着樊之叽叽喳喳个不停,就连开学时最心存芥蒂的谭文,也拿着一个手机对着樊之,然后大声嚷嚷道:“兄弟们,你们听见了吗?听见了吗?这就是吊打WE二队的宛城第一人的声音啊!”
班级里人声鼎沸,叫好声、吆喝声、撕逼声都混杂在一起,形成一道奇特的班级交响乐。
最后还是廖瑜然在办公室里都被自己班级里吵闹的声音给震摄到了,才不得不亲自出马镇压班级“暴乱”。
樊之默默地帮陆馨整理好被他们挤乱的书堆,他们已经被廖瑜然拉出去叫写检讨了,班里的女生也是满脸厌恶地说:“死游戏宅真恶心。”
男生们对樊之的热情一直持续到了第一节课上课,廖瑜然说班里又转来了一位新同学,才让他们的热情从樊之身上转移而去。
廖瑜然挥挥手,示意新同学进来。
大家都睁大着眼睛盯着,特别是从黄炳华这位消息通打听到是为可爱的女孩子,男生们纷纷站了起来,狗眼瞪得直直的。
当然,和大家的热情比起来,趴着桌子打盹的樊之可显得冷淡多了。
没办法,谁叫他昨晚拼着不睡觉,也要潜入伍兴修经常去的那家酒吧。趁他叫了一个美女酒保便准备开着豪车“送她回家”时,樊之从后背击晕了他。
后来,伍兴修的一整个晚上都在瓶子帮的占据的后巷里度过的。听说那里的头子——大嘴巴是一位黑心贩子,但处处被身在上位的伍家打压。被樊之点了穴位后屎尿喷一身的伍兴修,不知道他在瓶子帮的地盘醒来后,会和大嘴巴出现什么摩擦吧。
班里还在沸腾,新同学也缓缓地走了进来,在7班人面前显现了她的面容。
她仿佛自有一股轻灵之气,肌肤娇嫩、神态悠闲、美目流盼、桃腮带笑、气若幽兰,说不尽的温柔可人。
而且从前一直用的双马尾发型也梳成了一汪瀑布,极为婉转。若不是她标志性的半刘海凸显着她光洁的额头和饱满的精神,樊之差点就认不出她了!
转眼一看陆馨,她似乎也被惊呆了,长大着嘴巴说不出一句话,仿佛正在目睹着这个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事。
不不不,这事真的非常不可思议!因为啊,现在站在讲台上做自我介绍的人,就是黄烨烨啊!
“她她她她她怎么来我们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