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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头望了望,只见崔俊正蹲在那里抽烟,我走过去连忙让他别抽了,尊重一下死者。他这才将烟掐灭,扔在了地上踩了两脚。他好像已经有些厌恶了这些麻烦事儿,对我说:“我打算不干这行了!事儿太他妈多了!”
我说就不该干倒卖凶宅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儿,倒不如干些正经八百的活儿。他突然凑过来对我说:“要不我跟着你干得了?感觉你也没少挣钱!”
我狠狠地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骂道:“我可别跟着我干,我可受不了你这种惹事儿精!”
我在殡仪馆门口听到高先生和那群亲戚们依旧在那里哭喊着,我估摸时间这老太太被火化的也该差不多了,却看到灵车后面的汽车内好像还有人,她正从汽车里走下来,然后面无表情地朝着马路边走去。
我一看这女孩儿不就是高先生的外甥女吗?她怎么竟然没有跟着爸妈一起下车进殡仪馆?我推了一下崔俊说:“赶紧去看看,那孩子要去路边干嘛?别走丢了!”
崔俊听了我的话,立马冲过去,拦住那个小女孩儿,问她要干什么去?可是这小女孩儿脸上依然没有任何的表情,不断地在崔俊的怀里挣扎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大马路。
我觉得她眼神有些不对劲,让崔俊赶紧把她带到她爸妈身边去。这个时候,高先生手里捧着骨灰盒,跟着那些亲戚们一同从殡仪馆里出来。
小女孩儿在看到那骨灰盒后,突然就在崔俊的怀里晕了过去,小女孩儿的父母吓得连忙冲过来,大声呵斥崔俊:“你把我女儿怎么了?她要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崔俊大怒,反驳道:“你们他妈别狗咬吕洞宾好吗?你们怎么当父母的,把孩子一个人扔在车上,要不是刚刚我拦住她,她就要往马路上跑了。到时候孩子丢了,看你们怎么办?”
小女孩儿的父母听了崔俊的话,非但没有感激,反而更加歇斯底里:“那她怎么会昏倒?你说啊?怎么会昏倒?”
崔俊骂了一句:“去你奶奶个腿的!谁他妈知道怎么就突然晕倒了?”
小女孩儿的父亲抓住崔俊的衣领,怒喊道:“不是你弄的,她会无缘无故地晕倒吗?你先是卖有问题的房子,现在又要迫害我女儿!”
我见事情不可收拾,连忙上去阻止:“别吵了!不关他的事儿,要不是他你女儿就走丢了!我帮你女儿看看情况,你们别吵别闹了行吗?”
高先生也走过来让他妹夫冷静一点,让我看看是什么情况,他妹夫心急如焚,但在高先生的劝说下也只好这样。我拨动了一下小女孩儿的眼睛,仔细观察了一眼,可能是摔火盆的时候被老太太的阴灵影响到了。我掐了一下女孩儿的人中,然后让高先生把骨灰放到车里去。
高先生照我说的做完之后,我朝着小女孩儿的耳边拍了拍手掌,然后对着她说:“素素,快回来!你爸妈在这儿呢,快回来!”
我喊了几声之后,小女孩儿就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天真无邪地看着我:“我这是在哪里?”
看到小女孩儿醒了之后,她父母激动万分地抱起女孩儿。高先生的妹夫连忙对我感谢,我舒了口气对他说以后别把孩子一个人扔在车里,太危险了,他连连答应。
就在大家打算各自回到车里准备回去的时候,小女孩儿突然说:“爸爸妈妈,我刚刚做了个梦,梦到进了一个大房子,外婆正在那个房子里,抱着两只猫,冲我不停地招手。我正要走进那个房子的时候,就听到这个大哥哥喊我回去,然后我就回来了。”
崔俊在一旁激动不已,见我对这方面事儿懂那么多,忍不住搓手道:“穆离,我有个建议,你听不听?”
我看他那不怀好意的样子,心里也猜出肯定不是什么好的建议,翻了翻白眼说:“有话说!”
“咱俩组合一下子吧?怎么样?我继续倒卖我的凶宅,然后你帮我把宅子里的鬼给解决了,到时候咱们一起大发横财,怎么样?我这个建议不错吧?”崔俊嘿嘿笑着对我说。
我翻了翻白眼,说:“我可不想老是帮你擦屁股,我还是劝你改行吧!”
崔俊听了我的警告,变得愁眉苦脸起来,摆了摆手说:“行吧!行吧!”
我们重新回到自治州之后,告别了高先生,他对我不断地感谢着,并且还给了我不少的钱,说是多亏了这些天帮忙。我这钱收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回到崔俊家,问他要了这次解决问题的费用,崔俊撇撇嘴说:“这次你又没出多少力,就不能少要点儿吗?我这边已经赔了不少钱了,你得给我留点儿本钱,以后做买卖用吧?”
我点了点头考虑到今后崔俊还得转行创业,勉勉强强收了他一万块。但崔俊这一万块也是吭吭哧哧才转账给我的。
后来的两天崔俊带着我在自治州玩了一圈,小时候上学的地方还有以前一起爬过的西山都玩了个遍。还带我转了一回比较有民族特色的彝人古镇。那两天玩得都很开心,时不时还是能接到顾雪娴催促回去的电话,我说快回去了。
到了高先生的母亲头七的时候,我再一次赶到高先生家,在他母亲还魂的时候,给他们安排见了面。老太太告诉他儿子,过得有些孤独,叫儿子给她找个伴儿。
高先生问她到底怎么死的?老太太告诉他,就是睡着的时候睡过了头,再也醒不来了。高先生听后眼睛里噙着泪花,大骂自己不孝顺。
我见时间差不多了,就给老太太在头七上做了一场法事,超度了一番。然后问他:“之前让你买的黑猫,你买了吗?”
高先生说买了,刚刚还在这儿呢,怎么这么一会儿就不见了?
我松了口气说:“买了就好,省得房子里的灵体再影响到住进来的人。”
高先生说他也不经常回这儿住,只不过偶尔带着孩子老婆来这儿住上个一两天,不过现在这房子死过老太太,估计他老婆孩子也不愿来这儿住了,只能空着了,等过段时间不行就卖了!
我说:“记得有空过来喂喂黑猫!”
高先生答应着把我送出了门外,就在我踏出小二楼的时候,我突然感觉眼前一团黑影划过,仔细一看那不就是一只黑猫吗?它回过头,盯着我的脸不停地看。
看久了,竟然觉得那张黑猫的脸俨然变成了一张老太太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