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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鱼鳞感到惊讶的时候,从外面飞进来了蓝瑟王子,他看着我和鱼鳞人,并不感到震惊。
是的,他变了。岩石的屋舍,磁偏角小镇,现在是宫殿了,不是悬崖的小屋子了,曾经弱小地想要依赖我的零羽星王子,曾经惧怕姐姐小星的呵斥,曾经在午夜哭着说自己是宇宙裂痕里的五维的生命的侧枝,曾经,那都是转眼的过去,仿若沉沙流入海底。
蓝瑟,微笑着,他的褐色的眼仁中闪着光芒,不再是暗沉的怯懦了,他蓝色的靴子上也缀满宝石,一枚褐色的扳指在他的手指上,他昂着头对我说:“磁漫国的王,遇见你是我的荣幸,你见到了崭新的我。”
是倨傲深深渲染在他褐色的脸庞上,坐在椅子上,像一位零羽星的王。
仿佛是历史重演,仿佛一切都在轮回。
鱼鳞人问:“你就是蓝瑟王子,你知道这一战的后果吗?拼死一战的代价?”
“当然,征战是我们的唯一的道路,就如鱼鳞人,你们的旅途是你们的认为最佳的选择一样,这个世界,没有出路的人只有愚蠢的等待。”蓝瑟笑了,满脸的诡异,他的褐色绒毛的小手挥舞着拐杖,轻轻地一扬,侍女们曼妙出舞蹈。
这些是重生的人,他们的机体如此古怪,手腕上系着绯色丝帕的女子,就是这上一次战役重生的人。
鱼鳞人眨着眼睛,敲着边缘石,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会有这样的族群,靠一次次抛弃自己的身体获得重生,若低纬度空间的茧蜕变成蝶。
用死亡与战争来测试自己的生命线,也只有身材瘦小的零羽星人了。
“我们的生命线是在星系的弦上被制造的,可惜在制造的时候,多出了更多的节点,本来我们是高贵的生命体,却因为节点过多与偏离,我们成了宇宙裂痕里五维世界的生命的侧枝,而生命的侧枝是无论多么炫目也是不能代替主干的,这是遗憾。”蓝瑟放下拐杖,端起岩石茶碗,喝着褐色的液体。
他已经知道了零羽星人家族的一部分秘密,这些是他们族谱上的记载吧,那本厚厚的褐色的古籍,如一片片枯叶折叠着历史的沧桑。
零羽星人小星却闪出斑斓的五彩的神韵,她抬着瘦瘦的嘴角说:“所以,K星的十大旧的白袍子罪犯,在彰显自我伟大之力的情形下进军了我们零羽星,暗中改造了我们,我们生命体发生了变化,这样的变化外观是显著的,可是内在的生命线也受到了一定的影响,我不知道我们是什么样的族群了,很多冒险的时刻都进入了我们的视野,我们不再胆小,我们勇往直前。我们也有可能进一步取代生命的主枝,躲避被剪除的命运。也许你们会说我们零羽星人需要感谢K星的那些罪犯,然而我们的尊严不能被删减,我们复仇是我们的目的之一,从未改变。”小星干枯的褐色的小手幽幽地翻看着书页,低着头。
原来零羽星人是星系弦上制造的族群,有着本来可以伟大的生命线,有着宇宙裂痕里可以为所欲为的王者的尊贵,有着生命主体的豪迈,却因为特殊的缘由,不小心成了生命的侧枝,而侧枝就是意味着是一个噩梦,随时都有可能在生命的进化的浪潮中,被狠狠的剪除,那才是真正的族群灭绝。
犹如闪光的金银,在尘埃的居所里,蒙上瑕疵与污垢,清洗是需要代价的,就像是革新,需要披荆斩棘,杀戮的也许是对手,而真正扼杀的是自己族群的斑点,在高亢的一次次的对决中,也许倒下去的敌人,流血的也许是自己。这样的勇猛的厮杀精神,不得不令人动容。
鱼鳞人莫名其妙地哭了,端着茶水,哽咽着。
而我,却沉默了,在这个纷争的复杂的世界,在这条宇宙裂痕的五维的K星,是谁造就了这里的一切,从微微纤尘,到星系飘荡,所有的一切都难逃纷争,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场竞技,而胜者才是生命的主体,是生命的尊贵,而失败者就是生命的侧枝,是被要剪除的侧枝。在这七维之下轮回的大军里,每一个家族都在奋争,都在拼命历练。
正如那句宇宙裂痕深处的古训:向前、向上、向天、向深空、向无限。
就在我们在蓝瑟的小巧宫殿里,揣摩生命线的时候,一个人飘着粉色纤长的发,飞进了磁偏角小镇。
这光怪陆离的世界,仿佛他是从遥远的星辰坠落,他的雪白的袍子比我的还要炫目,他的优美的步履,如云端仙子飘落凡尘,他是卝释,K星十大旧的白袍子罪犯之一,他是接近永生的人。
鱼鳞人匆忙躲在我的身后,这样的畏惧,先前也是有的,他惧怕这些罪犯暗中改造了鱼鳞人的生命体,而鱼鳞人自认为自身是完美的同化出的高贵。
男子卝释,伸着芊芊的玉指,点了点零羽星人小星正在查阅的那本古书,小星抬起头,惊惧地呆在那里,她的鸭脚颤栗着,就如被机械绞杀般不由自主。
周围的王子宫殿的侍女,都躲在窗棂下,不敢行动。
蓝瑟,却大声地叫道:“卝释,你的到访,是来纠正错误的吗?还是来欣赏你的佳作,在这颗K星征战无敌了,卝释,你不在云中曲径的财富轨瞭望星辰,来我们磁偏角小镇,有何意义?卝释,我听说你爱上了云端粉饰家族的公主,卝释,你要流于世俗吗?你的高贵要低贱成尘土?”
零羽星人的王子蓝瑟,他的褐色的目光坚定地注视着卝释那张完美无瑕的脸,那粉色长发,如一片片樱花混乱在云端之地的仙境。
渔网的衣衫,在窗棂吹过的秋风里,轻微颤动。
桌子上的那个装着海底蓝血族人的血花瓶,在一枝蔷薇花的点缀下,隐藏着秘密,那些蓝色的矿石闪着孤光。
卝释,手握长剑,却没有起舞,他的优雅与华美,简直如若画卷了,他荡漾着笑容,像一朵莲花在湖泊的天际上,漂移。
“磁漫国的王,你在这里,是感受战争的残酷,还是缅怀这条宇宙裂痕里的生命的进化规则呢,磁漫国的王,星洡,你会支持谁,假若这是一场需要K星所有家族都要参入的战争,我想知道磁漫国的王,会支持谁,站在谁的一方,斩杀谁?我知道来自更高维度世界神族冰域的你,凶狠不是你的代名词,可是在你死我活的征战中,没有中立派时,你会是谁的依靠,谁的弑杀,我想知道。”卝释对着我的蓝眸,极具深意地感叹。
他想知道,我也想知道,但是我不是K星的王,我是磁漫国的王,我要保护的磁漫家族的安宁,而不是这颗星,我的自私显而易见,我已经不再高调地面对这个世界,纵然残忍它一次又一次地徘徊在我的袍子的周遭。
我说着无力的言辞,我凝望着卝释眼底的飞涨的芦苇丛林,那是一段段白色的妖艳,摄人心魄。
“我会站在需要我站在的一方,我能做的是不让这个世界毁灭,而其他的我也不能仓促地界定,卝释,这个历史复杂的星体,我能做的只有这些。而你,卝释,你是看上哪个家族,要拣选哪个家族做你的试验的开端呢,卝释,你改造他人的心依然未死,接近永生的你,是不是忘记了生命的疼?”我轻轻说。
我的浅浅的蓝发,飞飘在矮矮的大殿内,与他的粉色发丝,分割着沉闷的空气。
一束绿色的蔷薇,却在我们的言辞间,绽放了,那种香气,像短暂生命体的光与爱的沉醉,卝释,抬手“啪”地一声折断了,花蕊落在了岩石地面上,化成一卷卷微云。
卝释,摇曳着雪白的袍子,对着琉璃的窗棂,他望着窗外的磁偏角小镇的风光,冷漠地说:“所谓的热爱,都是假象,谁不爱征战呢,征战是死亡的欢愉,是永生的人的一次挣扎,是寿命极短生命体的终结。谁还要怨恨尘世呢,那他是忘记了家族的颓废与繁荣。磁漫国的王,你想过吗,可以活五百万年的来自众神的焰,熵星体的鱼鳞人,和被改造过的零羽星人,谁是最后的生命的尊贵。而绿满家族和零羽星人,这一场战争,谁又是最终的受益者。”
鱼鳞人吓得缩成一团,他在我的后面发抖,紧闭着的鱼眼睛,紧张地呼吸。
我看着他的如花蕊般的面颊,低声地说:“征战是彼此,伤害是彼此,爱是彼此,恨是彼此,死亡是彼此,新生也是彼此。”
卝释眼中的白色的芦苇的轻光,潋滟在狭窄的室内,那是惊人的冷光,无情地摧毁着孱弱的气流,然后,给小星合上书卷,微笑着飞舞,离开。
这是一种告诫,卝释,也担心我的立场吗,担心因为我多余的心,制止这场战争吗?也许的确如此。
星系弦上造就的零羽星人如珠粒,就是这样的神秘,而卝释也想观看的这场战争,是因为也在进行着其他的惊天华丽的试验做对比吗?
谁是谁的尊贵,犹如天风。弦上之粒的璀璨,又能不能让生命的主枝失去光芒呢?征战是一种残酷,陶造出的结果又是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