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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十安看着第一次露出脆弱神情的沈衍,主动抬手环住了他的脖子。
“哥哥,我不会讨厌你,永远都不会。”
沈衍拥住他的背,将他压向自己。
在林十安将头放在他肩上时,沈衍的嘴角确扬起一抹极浅的弧度。
说他卑鄙也好,不堪也好,哪怕机关算尽不择手段,他也想留住这个人。
两人温存了一会,因为下午沈衍还要跟朝臣们议事,所以林十安立刻传了午膳。
沈衍离开玉阳宫没多久,许美人便来了。
林十安吃着她新做的云片糕,无意间说起了公主们的婚事。
“殿下,若您想挑选合适的人选,可以去问问欣姐姐。”
许美人口中的欣姐姐便是欣婕妤,进宫两年有余,但却从未被沈衍召幸过。
“问她?”
半个时辰后,长禧宫前殿响起了卫泽的声音,“君后殿下驾到——”
欣婕妤本来正在与小宫女们踢毽子,听到声音吓了一跳,赶紧整理仪容前去迎驾。
“嫔妾拜见君后殿下,殿下金安。”
林十安坐在主位上抬了下手,“欣婕妤,不必多礼。”
能与许美人交好的,想必也不会是个多事的。
林十安看她一副很是拘谨的样子,知道对方也不可能马上跟他推心置腹,于是便装作无事的样子,寒暄了几句。
许美人知道君后此行的目的,于是就主动朝话题上引。
“听闻两位公主年岁渐长,是该议亲的时候了。”
林十安笑着看了她一眼,然后点头道:“不错,本君这几日正在与皇上商议此事,已经定了……”
他故意将语气拉长,欣婕妤的上半身立刻就有些微微前倾的迹象。
“灵献公主定了都察院左佥都御史家的二公子,福宁公主则是国子监祭酒的独子。”
来之前他让卫泽去蒋泰那里拿了册子,上面标注着上京城所有未婚的官员世家子弟。
他特意选了两个出了名纨绔混家子,果不其然,欣婕妤听完人选就拧紧了手上的丝帕。
许美人这时还‘火上浇油’的点了点头道:“不错,两位驸马家世相当……”
“什么驸马!”欣婕妤眼睛冒火的从座位上蹭的站了起来,“一个整日在花楼流连忘返,另一个自小就是个残病秧子,两位公主嫁过去跟直接守寡有什么区别?”
她大嗓门的喊完这句话后,殿内瞬间一片寂静。
欣婕妤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失了分寸,赶忙跪下请罪,“方才嫔妾失仪,望殿下恕罪。”
林十安让曹素清将她扶起,看着她道:“那以欣婕妤之见,这驸马该选何人为好?”
沈衍去长禧宫接人的时候,三人讨论的气氛还十分热烈。
“这个孔朝志不行。”欣婕妤右手磕着瓜子,左手点着名册的名字,“仗着他爹一个提刑司佥事,经常横行霸道,吃的也脑满肠肥的,忒丑。”
林十安这一个下午,听她像说书一样把整个上京城的八卦事说了大半,不由得有些心下好奇。
“你人在这后宫中,是如何知道这许多事情的?”
欣婕妤小小得意的挑了下眉,“臣妾的爹是京兆尹,主理上京城中一切琐事。”
欣婕妤当初是极不愿进宫的,所以在受封时故意提了一个要求,想让娘亲或者妹妹每十天进宫来看她一次。
她本以为这么无理的要求定会被罚,没想到皇上不但未将她赶出宫,竟然还答应了。
“不仅如此,皇上还说若是臣妾们想,都可召家人入宫探望,一月一次。”
欣婕妤说完,许美人的神色便有些黯然起来,“可惜嫔妾娘家远在居北,不然也能每月见见爹娘。”
欣婕妤见她难过起来,赶紧开口道:“你大半年至少还能见上一次,总好过晏清玥吧?”
“晏贵妃?”林十安微微蹙起了眉,不解道:“她为何不行?”
欣婕妤正要张口,门外却传来了一道声音:“皇上驾到——”
两人一听皇上来了,立刻就像惊弓之鸟一般缩紧了身体。
沈衍一进到前殿,映入眼帘的便是满桌的瓜子壳。
“参见皇上。”林十安拱手,欣婕妤和沈美人也赶紧福身行礼。
沈衍仿佛旁若无人的亲自上前将林十安扶起,“你怎么来长禧宫了?”
“微臣找欣婕妤有事。”
话音刚落,欣婕妤便感觉到一股冰冷的视线像寒风一样扫了过来。
“同朕回去用膳。”
林十安点了下头,沈衍立刻拉着他的手走了出去。
“嫔妾恭送皇上,君后。”
等两人出了宫门后,欣贵人才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皇上真是吓死人了。”
许美人也长舒了一口气,小声道:“还是君后平易近人。”
欣婕妤听到这话转了转眼珠子,然后凑到她耳边道:“其实我觉得啊,君后比皇上长的更俊美些。”
不是说圣上不好看,只是气势太骇人,让她们连大气都不敢喘。
可对着君后,她们心里却悄咪咪的想多看几眼。
许美人听了这话,赶紧朝周围环顾了一圈,这才敢小心翼翼的点了下头。
林十安与沈衍回宫用完晚膳,批阅奏折时,沈衍忽然听到林十安笑了一声。
“在想什么?”
林十安眼中带着笑意,看着他道:“其实我觉得,你这些后妃也并不都是尖酸刻薄,欣婕妤和许美人就挺可爱的。”
殊不知他这一句话,直接让沈衍在心里把欣婕妤和许美人出宫日程后面画了个圈。
沈衍看着他,冷若寒冰的吐出一句话,“这句话若是让冯二小姐听见,怕是要伤心了。”
又来了,林十安发现沈衍特别喜欢翻旧账。
“你好歹也是个皇上,怎么这般小气?”
没想到沈衍一听这句话,直接放下朱笔将他抱到了腿上,“只要是关于你,我就最小气。”
“你……”林十安一阵无语,挣扎着就要下去。
他又不是女子,整日抱来抱去的做什么。
结果他刚动了两下,沈衍忽然嵌住他的腰道:“别动。”
林十安这时忽然脸色爆红,因为他发现沈衍某些地方,真是跟脾气一样,说硬就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