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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脾气是冷硬，现在这个却是……
林十安彻底不敢动了，他怕摩擦起火。
沈衍从身后抱着他，脸枕在他的肩膀上，这里闻闻那里亲亲。
林十安感觉着他的动作，忽然转头道：“即是如此，大婚那夜你为何没来？”
虽然原主在那晚也很不希望沈衍来，但他莫名的就是想问。
沈衍此时正闭着眼睛亲着他的脖颈，听到这句话，缓缓睁开了双眸。
“那时的我，并不在意你。”
哪怕林十安很有可能会因为这句话伤心，但他在这件事上不想哄他骗他。
“你还记得你那时要与我和离吗？”
林十安微敛双眸，然后点了下头。
“其实那晚我来玉阳宫，是要告诉你我准了。”
话音刚落，沈衍就感觉怀中之人要站起身，他立刻收紧臂弯，将人按在了腿上。
“可是那晚一见到你，我就后悔了。”沈衍将脸贴在他的耳旁，“安安，我不能没有你。”
他把林十安放在他心底最柔软最干净的地方，而且只放他一个人。
林十安最终还是拉开他的手腕，从他腿上站了起来。
在这一刻，沈衍眼中的眸光便黯淡了下去。
没想到林十安此时却扬起了唇角，然后俯身在他的前额落下一吻，低声道：“后悔的好。”
沈衍感受到他柔软的唇瓣，先是浑身僵硬，然后机械般的抬起头来。
此时林十安看着他的双眸，就像星辰漫落，全部坠入了他的眼底。
这一刻，在这双眼睛里，只有他一个人。
沈衍的大手扣住他修长的手指，坐在龙椅上仰头看着他道：“那今晚要不要补上？”
林十安一愣，“补什么？”
“大婚之夜，洞房花烛。”
林十安立刻甩开他的手，没好气道：“错过时间，概不受补。”
****
隔天。
“殿下，各宫嫔妃已经候在前殿了。”
卫泽刚刚为他系好腰带上的玉佩，林十安听到曹素清的回禀，开口道：“那便走吧。”
在去前殿的路上，他连着打了两个哈欠。
虽然昨晚两人没有圆房，但沈衍还是半强半诱的拉着他用其他方式折腾到了凌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这段时间不让对方去召幸其他嫔妃，沈衍想要的次数越来越多。
坐在主位上后，各宫嫔妃屈膝行礼。
林十安刚说完起身赐座，一个宫女便上前跪地道：“启禀殿下，我家娘娘今早身体不适，所以未能亲自前来玉阳宫向殿下请安。”
这宫女是翔鸾宫的，平日一直贴身服侍晏贵妃。
林十安神色淡然的开口道：“既如此，那本君就免了晏贵妃后五日的请安。”
本来他就不想见到晏清玥，这下正好眼不见为净。
晨起请安后，林十安特意留下了欣婕妤和许美人。
三人聚在一起讨论了一个上午，终于选出三位合适的人选。
要娶公主，驸马的品貌家世自然不能太低，但更不能太高。
大楚为防外戚干政，从太祖时期的驸马便只能莅任闲职，说白了就是给个体面，真正一点实权也没有。
若是选了真正有治国之能的贤才当驸马，那就等同于是暴殄天物。
“这三人虽学识平庸，但胜在为人踏实勤恳，后院也没什么乱七八糟的姬妾。”
说到这里，本来眉眼带笑的欣婕妤忽然顿了顿，然后低下头道：“这样的郎君，也算是难得了。”
许美人听了这话，心中也升起一抹苦涩，微微垂下了眼眸。
只因她们与公主同是困在这宫墙中的女子，所以她们才会在这件事上格外上心。
自己这辈子不可能得到的，至少努力让别人得到，也是好的。
林十安看着两人的神情，忽然开口道：“你们一会可愿同本君与皇上用午膳？”
欣婕妤一个哆嗦，蹭的就站起身来，“殿下好意，臣妾却之不恭，但晨起时臣妾便略感头痛，这会怕是坚持不住了。”
她话音刚落，许美人便道：“望殿下准许嫔妾送欣姐姐回宫。”
要不是因为沈衍那张脸长的实在好看，林十安都以为这两人是把皇上当什么洪水猛兽了。
看着她们就差点把‘想走’两个字刻在脸上的样子，林十安也不愿勉强，只好开口道：“那你二人便回宫休息去吧。”
欣婕妤和许美人赶紧屈膝行礼，“谢殿下恩典。”
恩典这词都用上了，林十安听了实在想笑。
午膳时，林十安不像往常那般认真吃饭，反而时不时朝沈衍脸上瞄上几眼。
爱人撩火又不灭火怎么办，多半是欠……
在林十安再一次偷瞄时，正撞上沈衍抬起的双眸。
“看来昨晚没进行到最后，你后悔了。”他说完这句话便放下了手中的金筷，“正好，我也是这么觉得。”
林十安咬着牙，恨不得死死捂住沈衍那张嘴。
“你还是皇帝吗，大白天就能堂而皇之的说这种话？！”
沈衍唇角勾起一个微不可见的弧度，“你若是让我做，我一天不说话都可以。”
林十安想找机会跟他说正事的心情瞬间烟消云散，他用力瞪了沈衍一眼，恶声恶气道：“吃饭！”
沈衍也不继续逗他了，修长的手指拿起了筷子，开口道：“你有话要与我说。”
这句话的语气是肯定而非发问，显然他心里也大概清楚对方要跟他商量什么。
林十安微抿唇角，过了好一会才开口道：“你之前为何不临幸欣婕妤和许美人？”
虽然两个人长相并不是倾国倾城，但也都算容色上佳，气质不俗。
沈衍将一个金丝牛肉卷夹到了他的碟子里，然后才开口道：“我若召幸了她们，她们便真的要在这皇城中老死一生了。”
听到这话，林十安的瞳色立刻就亮了起来，“这么说，你原本就有打算送她们出宫？”
沈衍微微颔首，“不错。”
见林十安还要开口，他又接着道：“先用午膳。”
等两人躺在暖阁中的床榻上时，林十安才趴着用胳膊支起身体道：“可即便你放她们出宫，那她们也曾是你的嫔妃，这辈子再不能嫁与别人了。”
沈衍听出他话里有话，“那依君后之见，此事该当如何？”
林十安凑近了一些，“不如你给她们一个新身份，这样她们不仅能婚嫁，还能帮你做事。”
沈衍轻笑了一声，“她们皆是女子，还能入朝为官不成？”
林十安坐起身，一脸正经道：“你这就小瞧她们了，若真能善用，那好处可大了。”
沈衍微挑眉梢，“那你说说看。”
林十安正要张口，沈衍却看着他道：“在君后这里，朕只接受嘴对嘴的纳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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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你愿意，留下来喝杯喜酒吧。”
说完这句话，他就扔下他走了出去。
我曾经栽了个跟头，摔的头破血流，重伤难愈。
可现在我见到了你，却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站了起来，还要平静无波的告诉你，我走了，我这次，真的要离开你了。
等司空齐他们从外面冲进来时，棋盘上的凹线已满是鲜血。
沈衍坐在那里，就像死了一般，眼中全是灰败之色。
“你为什么不告诉他！”卫云继上前咬牙抓住了他的前襟。
“没有意义了。”
一场棋局，让沈衍眼睁睁的看着那个曾许他一生的人，就那样坐在高头大马上，许了另一个女子十里红妆。
那张俊美出尘的脸，就跟他在梦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易和溪已经怀孕五个月了，即便是用宽大的喜服挡着，还是能看见微凸的肚子。
“迎新娘——”
在林十安亲自将喜绸放在易和溪手里的那一刻，别说是沈衍，连卫云继他们都有些难以承受。
他们不敢去看那曾经宛如谪仙的人如今是什么神情，他们只知道，情况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是不能再糟糕了。
一个娶妻生子，一个孤独终老。
他们竟说不清楚，在这一场两败俱伤里，到底是谁更狠心。
“一拜天地——”
林十安转眸看了蒙着盖头的易和溪一样，然后一起跪在了松软的蒲团上。
“二拜高堂——”
第二跪，跪在在座众人脸上丝毫不见喜意。
“夫妻交拜——”
林十安面朝的方向，正好是冲着沈衍。
“礼成——送入洞房——”
要换成平时，司空齐早就一蹦三尺高，叫喊着要闹洞房了。
可如今，整个前厅却寂静一片，比办丧事的气氛还要悲戚。
“为什么不是我。”沈衍喃喃自语的声音响了起来，重重的砸在所有人的心间。
“为什么，不能是我。”
婚礼我来了，喜酒我也喝了。
我以为这是一场梦，只要我熬过去，再醒过来时，你就还是我的。
自从这场婚礼过后，众人便再也没有见过沈衍。
易和溪从此也不再做男子装扮，梳起夫人发髻的模样，倒是平添了几分清秀和婉。
四个多月后，镇北王妃艰难产下一子，直到半年后，众人才一起前往北境。
林十安从外面回来，第一时间便去了易和溪的厢房。
“今日儿子乖不乖，可有哭闹？”
易和溪走上前，自然的解下他的披风，温柔的道：“奶娘喂了奶便睡了，现下还没醒。”
林十安净了手便朝内室走去，一个小婴儿躺在他亲手做的小木床里，半张着嘴睡的正香。
“感觉好像长大了一些。”他用手指拨了拨暖嫩嫩的小手。
易和溪听了这话，简直哭笑不得，“王爷您早起才出去，这还不到正午，哪里就长的这般快。”
林十安闻言也笑了起来，“那是我这个做爹的太心急了。”
他虽然笑着，可易和溪却看出这份笑意并未直达眼底。
她明白，他从未忘记那个人。
他给孩子起名叫林挚终。
一生挚爱，有始无终。
四年后。
“我打算回上京一趟。”
易和溪倒茶的手顿了一下，然后将茶杯放到了林十安的手边。
“去年皇帝亲政，五方朝贺你都没去，为何现下又想回去了？”
林十安垂下双眸，过了一会正要说话，一个小小的身影忽然从外面跑了进来。
“爹！”
林挚终进门就扑了过来，林十安立刻笑着将他一把抱起。
奶娘也紧跟着跑了进来，无奈的笑着道：“少爷真是一刻都离不开王爷，奴婢说要抱他去吃糖糕他都不去。”
林十安颠了颠怀里的林挚终，“小宝，下次不要跑这么快，知道了吗？”
“嗯！”林小宝用力的点了点头。
易和溪见他这般，伸手轻点林挚终的鼻尖，“你啊，就会跟你爹撒娇。”
别人家都是严父慈母，偏偏到了镇北王府却转了个向。
易和溪对于林小宝的一些小毛病从来都不纵容，反而是林十安总说男孩子调皮一些好，长大了聪明。
“爹，你什么时候给我做小木剑啊。”林小宝坐在林十安的腿上，扭着小屁股道：“要像雁翎刀那么那么大。”
林十安笑了笑，“爹带你去上京城好不好？”
易和溪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上京城？”林小宝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
“嗯。”林十安点了点头，“那里是我们东凌国最繁华的地方，有很多很多好吃的。”
“娘和胡叔叔他们也跟我们一起去吗？”
见林十安点了点头，林小宝立刻抬起两条小胳膊，高兴的像只在雪地里打滚的小老虎。
易和溪见状，将他从林十安怀中抱了过来，然后故意板着脸道：“路上你要听话，不许乱跑，不然就不带你去了。”
林小宝用力点头，“嗯，我一定听话！”
奶娘看着一家三口温馨的模样，笑着开口道：“少爷也有五岁了，王爷和夫人不如再添一位小少爷或者小小姐，这样少爷当了哥哥，自然也能乖些。”
话音刚落，易和溪全身便瞬间僵硬了起来，林十安见状便立刻将林挚终交给奶娘，让她带了出去。
“和溪，我们有小宝一个孩子就够了。”他在她肩上拍了拍，“不要多想，早些安寝吧。”
说完，林十安就站起身朝旁边的隔间走去。
这么多年，两人虽在同一个厢房，别说同床而卧，就连一点逾矩的动作也没有。
可在这王府的下人们的眼中，王爷和夫人却是再恩爱不过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