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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子,怎地不回客栈。倒是出城了?”马车上的张莺莺掀开马车帘子,问着驾车的张弃。
“莺莺姐姐,你不知道。早些日子,我爹爹跟我说了个故事。说当年的鲁国国君为了娶到涂山氏的女子苏雪娇,讨好那个女子。说是要盖一座黄金的屋子,让她住在里面。”张弃将马勒住,回头看向探出头的张莺莺笑了笑,带着稚嫩的嗓子说:“我爹说这是金屋藏娇的典故,我一听可急了。虽说我们家比不上鲁国国君,但是岂能在我心里,姐姐可不必涂山氏的狐媚子差到哪去。所以啊,跟我爹爹闹了几次。他拗不过我,于是去城外买了个宅子。这才耽误了几天,迟些来接姐姐。姐姐可不要怪罪哦。”
说完这些的张弃看着张莺莺,眼神中透着一股子真诚。“小孩子哪会说谎啊?”张莺莺心里这样想着,捂着嘴笑了,随后忍了忍笑意,伸出手,用手指上下滑动着张弃的后背说:“小公子真是心疼奴家,一会回到家,奴家一定好好侍奉公子。”
这让未经历过这事的张弃不禁打了个冷颤,连忙尴尬的笑了笑。这个冷颤,让手指贴着张弃的张莺莺忍不住笑出了声。张莺莺笑了笑,又急忙又缩回了马车,想着不打扰这个小公子驾车了,快些到宅子里看看,也在下人面前学着那些往日里看见的公子哥们那样抖抖威风,耍耍脾气。
看到张莺莺回了马车,张弃赶忙拿起酒壶,打开盖子,从腰间掏出一包药粉,一股脑的顺着壶口都倒了进去。
差不多又走了一刻,张弃停下马车。掀开帘子,将酒壶递了进去。
“姐姐,这还未到立春呢,天气凉。你喝些酒,暖暖身子。”张弃笑着说。
“要不说小公子疼奴家呢。合着这酒是给奴家备着的,小公子疼奴家,奴家也得疼小公子不是?来,和奴家就在这野外喝个合衾酒。”
张莺莺一只手接过酒壶,另一手顺着张弃拿着酒壶的手就将张弃拉进了马车里。
十一二岁的张弃顺势就倒在了张莺莺的怀里,这让马车也晃动了一下。
跪坐的车里的张莺莺四出找了找,发现粗心的小厮只准备了酒壶,没准备酒杯。有些恼火,但是想着这样也好。一会用嘴做酒杯去给这小公子喂喂酒,倒也是件好事。
“公子,您可知道这世上什么酒杯最好啊?”张莺莺一脸媚笑的看着张弃。
“恩。夜光杯?还是南国的瓷杯啊?”张弃问道?
“公子说的都不是,最好的酒杯莫过于貌美女子的口了。”说完,顺着酒壶的嘴喝了口酒含在嘴里,身子就往张弃那边靠去。张弃先是不易察觉的皱了一下眉头,随后下意识的将手抬了起来。
这让本打算用嘴喂酒的张莺莺向后倒了一下,虽然没有跌倒,但是这酒已然是咽下了肚子。
这让张莺莺有些恼怒,但想到十一二岁的孩子哪懂得什么风月之事,心里也就好受些了。想着儿子不懂事,这老子可懂事,等倒了宅子,这酒我喂给你的爹爹。
张弃原本担心惹恼这姑娘,但眼看这酒是到了张莺莺肚子里了。也就放下了心,拿起酒壶自己喝了一口。这老鸨子还算是贴心,见到上次自己不喜欢秦酒,所以特地备了南国的黄酒。
可惜了,早知道就不在酒里下药了。想到这,张弃摇了摇头。
“姐姐莫怪,我自罚。”说罢又喝了一口,将酒壶递给张莺莺。
“奴家哪敢啊?既然公子都这么说了。奴家也意思意思。”说完,张莺莺将酒壶里剩下的酒都喝了。
张弃看着仰着脖子喝酒的张莺莺,脸上的愧疚之意变成了笑意。
“姐姐喝了酒,如果乏了,就睡会。我慢些驾车。”说罢便出了马车,从袖口捏出一枚药丸,吞进了肚子里。随后轻轻抽动马鞭子,马车用着缓慢的速度慢慢走着。
坐在马车上的张莺莺不一会便扶着头,只觉得今天这酒属实是喝的有些猛了些。又过了一会不知道是这酒喝多了,加上马车轻轻颠簸还是这药效到了。原本还是跪坐在马车上的张莺莺,慢慢的倒了下去。
车外的张弃听到马车内“咣”的一声,随后没了动静,笑了笑,立刻狠狠抽动马鞭子,向着城外的一座废弃的山神庙疾驰而去。
月光透着山神庙残缺的瓦片照在了张莺莺的惊恐的脸上,自打张莺莺醒来就发现自己被绑了起来,嘴上也被塞了破布片揉成的团。而原本那个和自己打情骂俏,有说有笑的年轻人此时正拿着匕首在自己身上轻轻的滑动,如同之前自己用手指滑动他的背部一样。而那个蹲在自己面前的年轻人的脸上原本觉得天真的笑容此刻显得有些让人心里有些恐惧和惊骇。
“姐姐,咱们事先说好了。我给你把嘴松开,你可不许叫。不然招来了狼啊,野猪啊什么野兽。可别怪我。”说着话的张弃也不管张莺莺是否答应了他的条件,伸手将布条拿了出来。
“公子饶命,公子放过奴家。”张莺莺大声求饶。但是想起刚刚张弃那番话,连忙又小声了。
“你看看,我们说好了的规矩,你说是不是怪你啊?”张弃挑逗的说。
“怪奴家,奴家的错。”张莺莺小声应着,身体也跟着扭动起来,想要试着挣开绳子。
“既然错了,就要受罚。”说完这些,张弃左手撑开张莺莺的嘴捏着她的舌头,右手拿着匕首伸了过去。
一身惨叫过后,满嘴鲜血的张莺莺看着掉落在地上的舌头,昏了过去。
张弃摇了摇头,从准备好的腰里掏出了一包药,撬开张莺莺的嘴倒了进去。随后又从旁边的水桶里舀了一瓢夹杂着雪的水,浇在了她的头上。
刚刚晕厥的张莺莺立马警醒,刚想说话求饶,却说不出口,只能发出嘶哑的声音。
也不等张莺莺反映过来,张弃拿起匕首便向她的脸上划去,一刀,两刀,直到一张原本虽说不上绝美,但也算有些姿色的脸满是刀痕。鲜血早已将张莺莺的脸覆盖了,就连眼睛也因为血太多,而模糊不清。
张弃赶忙捡起地上的破布擦了擦张莺莺的眼睛,又将水桶拎到她跟前。
张弃一只手拿着匕首,一只手拽着已经能看见的张莺莺的头发。将她按在水桶上方,借着有些暗淡的月光。张莺莺看见自己映在水中那早已惨不忍睹的脸,泪水混杂这血水,又是迷住了眼。
张弃松开手,蹲了下来。用匕首将张莺莺散乱的在脸上的头发挑开,带着玩味的神情说:“我娘说过,遇到好看的女子,一定不能放过。可惜了,现在姐姐不好看了,恐怕娶不了了。既然这样,那么姐姐,下辈子投胎生的花容月貌些,我等着姐姐。”
张莺莺听到这,哪还不懂其中的意思。拼命摇头,向后靠去。
张弃伸出匕首,朝着张莺莺的脖子处划去。等到张莺莺不在晃动身躯后,张弃伸手确定张莺莺死了。便收起了匕首,站在那。
你自诩好看,那我就划烂你的脸。你多嘴多舌说我母亲,那我就割了你的舌头。不多不少,你和我平了。
张弃就那么站着,眼角流下泪水。
其实对于自己的母亲,张弃多少是有些想念的。他的母亲曾直言不讳的告诉他生下他只是想着自己能够母凭子贵,让他不要对自己感恩什么的。
其实他心里明白,母亲这样说只是让自己不要心软,若以后有机会,即使牺牲她,也好受些。当日那句望母亲容颜不改,虽然是在暗示她自尽。但是张弃更加清楚,即使不这样说,自己那个聪慧的母亲也会自尽,从而不耽误自己的路。所以那句话说是算计不如说给予母亲最后的安慰,安慰自己的母亲,孩儿长大了,孩儿记得您的教诲。
那个有一晚用尽所有积蓄买通下人的母亲,带着还是孩童的张弃曾经在夜里众人休息之后走到了朝会的大殿。那个叫阮玲儿的女人远远地指着那个秦国的座位,告诉他有朝一日一定要坐上去。这句话让还是懵懂孩童的张弃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却久久的刻在心里。
张弃,走出山神庙。背后是张莺莺的尸体,月光照着尸体,显得有些渗人。
在庙外的张弃回过头像是想起了什么。将马车赶进了庙里,然后将马杀死,随后从山神庙里的一角,提了一桶油围着山神庙开始浇了起来了。
一把火,准备将今夜发生的一切都烧个干净。
为了不留下什么,所以张弃早早就将张莺莺那些首饰拿走了,怕张莺莺包袱里有些别的首饰,张弃在凤翎阁还谎称家里都有,将东西借机会留在那,心思缜密可见一斑。
张弃向金陵的方向走着,不一会就到了事先准备好的马匹上。此时天已经泛起了鱼肚白,算好了开城门的时间,张弃收拾好心情,驾马奔着金陵的方向跑去。
就在到了客栈房屋内,累了一夜的张弃沉沉睡去。直到晌午被窗外的雷声惊醒,张弃本来也没在意什么,打算接着睡去。
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从床上坐起,惊恐地问坐在桌边画图的张潜:“爹,雨什么时候开始下的。”
张潜想了想说:“才下没多久,你放心。”
想着一具烧焦的尸体,即使发现了,在这个匪徒遍地的乱世,也没有什么。即使查起来,也很难查到自己头上,并不会耽误自己三天后出城。张弃这才倒下继续睡去。
而在城外的山神庙,大火后倒塌的废墟中。一具烧焦的尸体,赫然的夹杂其中,格外醒目。雨水将尸体上的灰尘洗去,狰狞的焦尸有些让人恶心,而尸体的肚子处好像有一块碧绿的东西影影约约的在那。
一个本想着趁着大雨,好去城中送去雨伞的,赚点钱的货郎就在山神庙前的必经之路上推着他的车子缓缓的在走着。